陆远之焦头烂额之际,不曾想上妩自个回了府,当他小心翼翼的问及她去了哪里之际时。
她则是一脸不耐烦的应付了句,“本帝姬去哪里还要向你汇报?”
随后又道,“我累了,要休息,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
命令的语气独显帝姬的傲气,离英确实有天赋,上妩一个月去不了几次私府。
可她却在短暂的时间里,模仿出了上妩的阴鸷与诡异。
别看上妩一副小女儿家姿态,但自打经历诸多磨难后,她早就褪去稚嫩。
如今的她,不仅有一副阴鸷的眉眼,更有一身冷到极致的狠戾。
否则,她也不会不顾三七的劝阻,执意用金甲军去做赌注,为的是诛杀渊帝。
可事与愿违,入宫后的她反被控制,还受了非人的折辱。
许是这些,改变了她的性子。
好在离英驾轻就熟,早就看出上妩埋藏在骨子里的邪性,为此才模仿的这般相似。
这一夜,陆远之想要与上妩行房事,奈何他还没上榻,就被离英一句话给劝退了。
“今日你若上了这方榻,明日金甲军必定踏平扶余陆氏府邸!”
离英瞧见陆远之脸色不太好,心知自己说错话了,她是不愿让眼前的男人占了自己的身子。
但现如今她是上妩帝姬,亦是这扶余陆氏府邸的主母。
第一天就把新郎官赶出去房,怕是明日就会传出她依仗权势压人的不当言论。
姑娘到底对陆远之什么态度,她有些摸不准。
为此,解释了句,“我累了,要想行房,明日吧。”
后来陆远之是在外间小榻上凑合着睡了一夜。
他心里别提多窝火了,上妩明显不想自己碰她,可夫妻间的事儿,哪能一直这么下去。
就算她想为萧长逸守身如玉,但进了这扶余陆氏府邸,还有她选择的余地吗?
萧长逸,萧长逸,又是萧长逸。
陆远之从未这么迫切的想要杀了一个人。
权倾朝野又如何,连渊帝都放弃他了,他就算死在扶余陆氏地牢里,怕是也无人问津。
越想越气,最后陆远之不知怎么睡着的。
翌日清晨,他浑身酸疼,自行将小榻整理了一番。
之后悄悄进里屋瞧了一眼,见上妩没醒。
他轻手轻脚的穿戴整齐,方才出了房门。
只待房门被关上的那一刻,离英才缓缓睁开眼,这一夜她睡的不算舒心。
生怕躺在外间的男人兽性大发,对她起了歹念。
她要尽快完成任务,否则自己的清白之身非要保不住不可。
……
再说这头,魅阴从三七的私府里出来后,并未和离英一起回扶余陆氏府邸。
她悄悄回了摄政王府,将此事告知给夜玖,好让他有所准备。
扶余陆氏虽说不难闯,可若是无端闯进去,怕是有人会拿此事做文章。
再告到御前,想来正合渊帝之意。
到那时,陆远之无所顾忌,定会为了迎合渊帝的心思,置萧长逸于死地。
为今之计,只能祈祷离英找到萧长逸的下落,他们伺机而动,好将人救出来。
渊帝派人盯着摄政王府,生怕萧长逸一个动作出了城。
要知道,城外驻扎着金甲军,军营内安放着麒麟军。
两方势力归上妩与萧长逸二人掌管,若有一方不满,帝都都会有一场厮杀。
刚经历了一场逼宫,渊帝不愿再来一场,他需要给影卫休养生息的时间。
惟愿上妩与萧长逸都能在他的管辖之内,接受他的钳制,才能稳坐帝位。
将上妩下嫁于陆远之,渊帝是有考量的。
扶余陆氏居于四大世家行列,家主陆远之不过是年轻后生。
且他生性愚钝,不会有什么反心,最易控制。
身后的家财不计其数,用来充盈国库数十年都绰绰有余。
用上妩一个女儿来拉拢他,也算是间接解决了上妩这个心头大患。
等两人有个子嗣,随便一个召令,将孩子养于他的膝下,还怕上妩会反了这天下?
到那时,一颗身为慈母的心只会困住上妩,而她身后的那支军队还不是他的所属物。
渊帝高瞻远瞩,可上妩岂会甘愿任由他摆布。
她一身反骨,等着她与陆远之的子嗣出生,还不如等着她承袭帝位来的现实。
清晨的摄政王府炸开了锅,原是小世子萧策无故失踪。
当寂如海将此事说给在暗卫营里处理公务的夜玖时,夜玖心中有了思量。
昨日这小子偷听到他与魅阴的谈话,还在他耳边一直唠叨要去找姑娘和主子。
现在是多事之秋,他不答应,想来是那小子自个溜出府,跑去扶余陆氏府邸了。
一想到有这种可能,夜玖顿觉头疼,这个节骨眼上,小世子还出来添乱。
就在他欲要吩咐手下之人去寻时,魅阴阻止道,
“随他去吧,有他在离英身边,或许进展更快一点。”
停顿片刻,魅阴说出了内心的担忧,
“再者,没有萧长逸与上妩庇护,纵使你能看护他,他也难免被有心之人加害,还不如随他心意的好。”
她想,上妩已经失去一个孩子了,若是再失去小豆包,怕是会肝肠寸断吧。
魅阴并未在此处待多久,她还要去私府,上妩未曾醒来,她着实担心。
心中思虑,找个寂静之处,好询问一下魑他们这是怎么回事儿。
现在除却三七留下来的私府,怕是再找不到一处寂静之所了。
离去时,魅阴叮嘱了夜玖一句,“记得让人保护好那小子!”
这样一来一回,魅阴再次回到私府时,已经过去六个时辰了,但上妩还未醒来。
饶是蔡婆子他们,也担心不已。
魅阴只是吩咐他们去忙自己的事,便进入了厢房。
上妩躺在榻上,气息紊乱,嘴角的血迹干涸,这是萧长逸的血。
昨晚她推门闯进去时,就瞧见上妩失去理智,毫无顾忌的吸食萧长逸的血。
凡人血液对他们炼狱诸神有极大的好处,亦是有致命的诱惑与吸引力。
但凡沾染上一点,不仅能感受人的温热,还能提升神力。
如此一来,这血液自是抵抗不了。
然,冥帝现如今不过是凡人躯壳,她何故生出这般念想?
魅阴替上妩擦拭去嘴角血迹,方才有时间打坐,将思想放空,神魄自然而然进入炼狱之所。
他来至幽冥殿,唯见魉端坐于侧位处,正处理手中公文。
魅瞧见他脸上神色焦急,显然是心中有事儿。
随口唤了声,“魉,魑他们呢?”
魉被这记声音打破飘远的思绪,他抬眼望向声音的来处,瞧见是魅,心中疑惑更盛。
放下手中公文,不由得开口问道,“魅,你在人间护佑冥帝历劫,何故中途擅离职守?“
“哎呀,别说这个了,冥帝在人世不知怎的,吸食了萧长逸的血液,
我瞧着她那样子,明显是上了瘾,这是为何,你快帮我查查!”
魅语气焦急,显然没了神明的淡然神色,许是在凡世待的久了,染了几分俗尘。
魉知晓魅支撑不了多久,他不敢耽搁。
凝神闭气之间,脑海之中浮现出冥帝近期在人世经历的种种景象。
但终是无所获。
他想,应该是冥帝留在炼狱之所里的躯体作祟。
故而,又利用意念探查了幽冥河底下的冥帝躯体。
只一瞬,他被一股强大到令人发指的力量反噬。
若非他反应及时,怕是现在会伤及神体,惊惧过后,他方才赶忙对着面前的魅道,
“魅,你可知冥帝真身为何物?”
魅不明白魉为何有此一问,当即回了句,
“冥帝她老人家的真身岂是我等能探查的?”
“冥帝真身为玄镜,玄镜,你知道吗?多么可怕的真身呀!”
魉似是被刚才所探查的场景震惊了,他说话之时,早就没了神明的泰然自若。
魅从未见过魉这副反常神色,上前一步试探着问道,“魉,你感知到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