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
江氏有这样的打算确实合情合理，毕竟京城里的人家多得是，慢慢挑就是。
“娘，姑姑，你们在聊什么呢？”
暖阁里，江氏跟江晚刚聊完此事，张潇潇就拉着沈长乐一起走了进来。
视线往江晚身上瞟了一眼，落在了江氏身上。
“再聊过了年咱们去京城的事情，我正在问你姑姑要不要跟着一起？”
被张潇潇这么一问，江氏脸上浮起笑容，顺嘴就回了句。而她一开口，张潇潇的注意力立刻就被转移。
“姑姑，你们要一起去吗？”
要是她记得没错，姑姑跟沈长乐都还没有去过京城呢。正好他们也没什么事，不如跟他们一起。
“我过了年没空。过了年，我要育种，要做生意，还要帮忙盯着修路的事。”
西北冬日长，江晚本就觉得时间紧迫，自然不可能千里迢迢跑去京城去玩。
等到来年，她的重心全都会放在培育种子一事上，争取提高粮食亩产，让百姓们早日过上吃饱穿暖的日子。
“长乐，你呢？”
江晚要做的事情，张潇潇多少了解一些，听闻她不去，她也不勉强，于是看向沈长乐，问道。
她应该没事吧。
“我……”
“你要是想去就去，不想去，你表姐也不会勉强你。”
见张潇潇问沈长乐，沈长乐支支吾吾的，一时拿不定主意。沈长乐没有去过京城，自然是想去的，但要她跟着江氏、张潇潇去，她有些不大愿意。
毕竟江氏带着张潇潇去京城是相亲的。
“表姐，我还是以后有机会的时候再去京城找你吧。”
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说不定哪天西北的事情一了，江晚心血来潮就带着她去京城转转。
“好，都依你。”
沈长乐犹豫了好半晌才开口，一看就是做好了决定。所以见她不愿跟着，张潇潇也没有勉强。
她现在不喜欢勉强人。
跟江氏聊了几句，江阙跟白秀珠就来了。他们俩一来顾不上看江晚带来的精致玻璃器具，张德望就喊着他们去偏厅入座吃饭。
临近年关，张德望跟江阙都忙，再加上明日还有事情要做，桌上就上了两壶米酒。
就这，众人也没敢多喝，意思意思，填饱肚子，事后一起落座喝茶闲聊。
张德望的话不多，倒是江阙滔滔不绝，讲他生意上的事情，还有对明年的规划。
“小妹，你那玻璃暖房能大面积推广吗？”
江阙是生意人，钻进了钱眼里，心里头光想着怎么挣钱，而张德望跟他不一样，他想的是百姓们的日子是否能越过越好。
想起晚上桌上的新鲜蔬菜，张德望想着要是大面积进行推广的话，那冬日里各家各户岂不是都能吃上新鲜蔬菜了。
“能的。不过冬日种植蔬菜，最好能形成一条产业链，然后把蔬菜调到合适的价格让百姓们来消费。”
“怎么说？”
玻璃暖房既然能大规模推广，那何不每家每户都种上一些呢。就拿在城里来说，院子大一些的人家，辟出来一分地的菜园子就够吃了。
“西北地本来就少，又极其缺水，要是人们都争相种菜，产的粮食就会越来越少。暖房在西北适当推广，等将来陇西到凉州的水泥路修好，可以调头一路修到中原。中原地大物博，到时两地互通，西北的百姓就不用成天为粮食发愁了。”
“西北光照充足，可以多种些苹果、葡萄跟一些耐旱喜热的农作物。”
江晚也不太懂这些，但她在前世生活过，知道西北适合种些什么。到时候，直接照搬过来进行推广就是。
“是个好想法。”
府城到陇西的水泥路，张德望走过，这路走起来平坦无比，而且修建起来好像并不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困难，以后有机会肯定要往大周各地继续修建的。
路一修好，各地互通有无就会方便得多。
“如今陈家已经倒了，西北没了别的势力，你们有什么想法就大胆地提出来。趁着我还在西北，咱们一起让西北百姓们的日子都过得好起来。”
张德望难得跟江晚谈论这样的事情，忽然提及，他心中突然生出一股浩荡之气，想要撸起袖子大干一场。
“好。”
“一定。”
西北有张德望在，他们以后不管做什么都没了阻力，肯定会更大胆一些。
毕竟江晚可不想在西北待个五六七八年。
年前来府城，送完年礼，次日在府城逛了一整天，隔日吃过早饭，他们就折返回了县城。
回到县城的第二天是腊月二十八，家家户户贴起了年画、春联。
今年小进，没有大年三十，除夕夜是二十九。
这是他们在西北的第一个年，没有想象得落寞，反倒是热热闹闹的。
沈家几口带着赵振、赵鹏，守岁守到夜半。
次日一大早，跟往年一样，大家虽然睡的时辰短，依旧早起拜年。
沈长栋携着杨慧，赵振、赵鹏两兄弟一起，沈长乐独自一人，他们一一给沈朗、江晚磕头拜年，他们俩则一人给他们包了一个大红包。
“外面怎么这么吵？”
外面天微微亮，这时辰刚刚到各家各户出门拜年的时候，可拜年归拜年，怎么哄闹成这样。
沈家宅院外面的动静，鞭炮声都遮掩不住。
“是城里的百姓自发来咱们门口磕头拜年。老爷要是不喜，我这就去打发了他们。”
翻过年，跟在沈长栋身边的高原又长了一岁，虽然年纪还小，但跟着沈长栋历练这么久，显得少年老成，如今已经成了沈宅的大管事。
身为大管事，沈宅里里外外的情况，他自然要第一时间掌握，以便主子问的时候，他好快速给出答复。
“不必了。不过派人盯着，免得有人闹事。”
来到陇西这大半年时间，他们沈家确实为了整个县城做了不少好事。
百姓们知恩是好事。
沈长栋自然不能阻拦，只是生怕有人闹事，惹出什么是非来。
“已经派人守着了。”
高原办事极其周到，越来越招人喜欢，就连江晚都不住地默默夸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