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
先皇跟着笑了起来,“朕之前为了找到小家伙,曾派暗卫将京郊的农户都调查了一遍,根本没有姓傅的人家。
于是,朕当场就拆穿了小家伙的谎言。嘲笑小家伙不老实,还说什么玉棠,只怕连这两个字如何写都不知道。
结果你猜怎么着?
那小家伙反过来教训了朕一顿,说朕看着像是个读书人,却连人不可貌相的道理都不懂。
怎能因为对方人小,就自以为是地觉得自己比对方厉害呢?
小家伙说,玉棠里面的玉字,乃取自玉在山而草木润, 渊生珠而崖不枯。
棠则出自海棠不惜胭脂色,独立蒙蒙细雨中。
不管是玉,还诗中的海棠,都是雅致孤高的。
这是个极具风骨、品格、雅致的名字,让朕不要不识货,更不要狗……咳咳,不要看不起人。”
慧心微微一笑,道:“照这般说来,倒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嗯。”先皇轻轻颔首,随即像是想到什么,摇头失笑道:“就是人太不老实了。
每次给朕的名字都不一样,一会儿说自己是做好事不留名的活雷锋,一会儿说自己叫洪领巾,一会儿又自称是同志……
最后这两次,勉强跟朕混熟了点儿,又说自己叫傅玉棠。
朕都快被小家伙搞糊涂了,完全不知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朕原先还想着,小家伙聪慧机灵,年龄又与虎儿、小犬年龄相仿,或许能将其召进宫,给虎儿、小犬当玩伴。
结果这小家伙嘴里没一句真话,以至于直至现在,朕仍然找不到小家伙的下落……”
说到这个,慧心忍不住多嘴一句,“皇上不是早就为太子定好霁雪这伴读了吗?”
“是啊。平阳侯的儿子是不错,但,”
先皇微微叹了口气,道:“那孩子太过中规中矩了,加上被平阳侯夫人娇宠着,性子过于软绵,耳根子有点软……”
这样的人做臣子可以,在太平盛世亦可以成为虎儿的左膀右臂。
但却做不了虎儿手里的刀。
因为诅咒的关系,他这些年一直浑噩度日,总想着活一天算一天,不爱搭理朝政,却不到代表他是个心聋目盲的傻子。
刘清那老东西仗着自己辅佐过他父皇,在面对他的时候,总不自觉多了几分倚老卖老的优越感。
眼瞅着他不关心朝政,胃口是越来越大,开始光明正大地在朝中发展自己的势力来。
还有他那个傻皇弟,湘王。
也不知道是不是小时候在演武场玩耍,脑子被马踢过的关系,整个人比他还糊涂浑噩。
在明知道坐上龙椅会成为短命种的情况下,还一个劲儿上蹿下跳,勾结刑部尚书禄泰和,一心想要篡位。
也不是没想过把皇位禅让给傻弟弟,好满足他的夙愿,顺便转移诅咒。
可细想一下,又觉得不对。
禅位之后,按照礼法他仍然是皇帝啊,太上皇。
而他弟弟则是现任皇上。
这样一来,他们兄弟二人岂不是双双中咒,风家仅存的两只硕果直接被一网打尽了?
那还年幼的虎儿、小犬怎么办?
他们根本压不住心思各异的朝臣。
这样一来,风家的王朝岂不是即刻就终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