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今日钱府内一片寂静。
犹豫了几天的钱胞,终于觉得不能再拖了,于是他便决定今夜行事。
他趁着月色被乌云笼罩,轻手轻脚地便来到了他爹钱埭的书房外。
而他此行的目标,便是摆在书房书架上的那些账本。
钱胞是第一次做这种事,要说不怕,那是不可能的。
还好这个点,钱府除了少数护院在外院看守,大多数人都已经陷入了睡梦之中。
说着,钱胞就已经打开了书房的大门。
换作一般人,开个门缝可能就闪进去了,可钱胞因为他身子肥胖的缘故,不得不将门打了个大开。
一进门,他便立马将门轻轻地关上。
关上房门后,他便拿出了蜡烛,用火折子将其点燃。
借着烛火,他来到书架旁,开始了他的翻找之旅。
半炷香过后,钱胞看着成堆的账本,已经开始气喘吁吁了。
“这么多?我得抄到什么时候?”
有心打退堂鼓的钱胞,在下一瞬间又想起了钱府的未来。
“死就死吧,我抄!”
在心里给自己打了个气后,钱胞便借着微弱的烛光,对着账本抄写了起来。
......
抄写了整夜,直到钱胞觉得天快亮了,他这才将账本一一归位,然后带着抄录本,退出了书房。
按他今日的进度,这些账本恐怕得抄个四、五日才行。
可现在他才不担心这个,他现在只想回自己的房间,好好的睡上一觉。
回到房间后,钱胞看着天宝琉璃镜中的自己,已经有了明显的黑眼圈,顿时便有些委屈。
“爹啊,你可知道我为了钱府,都做了些什么吗?呜呜......”
说罢,钱胞便将抄写来的账本藏了起来,然后在一个呼吸间,他便脱去了外衣和鞋子,往床上跳了过去。
......
入夜后,休息好的钱胞又来劲了。
他与昨夜一样,又潜进了他爹的书房抄写账本。
如此两三天,他便将他爹放在书房的账本,抄了个大半。
直到第四天,抄的正起劲的钱胞,突然听到了书房被人打开的声音。
还未等他抬头去看,便听到了来人的一声怒喝:
“钱胞,你在干什么???”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钱胞被吓得猛地站起了身。
他手中的笔也“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墨汁更是溅了一桌子。
他抬头看去,只见他爹钱埭正站在书房门口,脸色铁青,目光如刀般地盯着他。
“爹......您、您怎么来了?”
钱胞结结巴巴地说道,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慌乱。
钱埭没有回话,只是大步走进书房,目光扫过桌上摊开的账本和钱胞手中未完成的抄录本,脸色更加阴沉。
他一把抓起抄录本,翻了几页,然后就盯着钱胞,冷笑道:
“好,好啊!我钱埭的儿子,竟然学会偷家里的东西了!”
“你抄这些东西,是想干什么?”
“又是谁让你这么干的?”
知子莫若父,钱埭相信,如果不是背后有人,他儿钱胞肯定自己干不出来这事儿。
“要不是府中下人来报,说你这几天白天都在睡觉,我还不知道,家中都有贼了!”
钱胞闻言,脸色煞是苍白,额头上也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知道,事情已经败露,再隐瞒也无济于事了。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直视着钱埭的眼睛,说道:
“爹,孩儿这么做,是为了钱家的未来!”
钱埭一听,顿时怒极反笑。
“为了钱家的未来?”
“你偷为父的账本,就是为了钱家的未来?”
“你知不知道,这些账本一旦被外人知晓,钱家满门都会遭殃!”
钱胞咬了咬牙,鼓起勇气说道:
“父亲,您不是问谁叫我来的,我告诉你,是大殿下!”
钱埭闻言,眉头顿时一皱,眼中也闪过一丝诧异:
“你说什么?”
钱埭没想到,居然会是黄昊,黄昊怎么会让他儿子对付他?
这会是那个妖孽的手段?居然能说得动他的儿子背叛他的亲生父亲?
钱胞上前一步,语气愈发坚定:
“父亲,大殿下才是最有希望坐上皇位的人。这不是您最近常说的话吗?”
“而如今钱府已与刘勰死死地绑在了一起,你说,他日大皇子坐上帝位之后,钱府该当如何?”
面对自己儿子的质问,钱埭一时间居然没有找到可以反驳的地方。
见父亲没有说话,钱胞又继续说道:
“若是我们帮刘勰与大皇子作对,钱家只会成为大皇子的绊脚石,最终被彻底铲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