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回到前院,脸上的红晕还没消下去,苏培盛瞧着四爷的泛红的脸,不免有些担心,怕四爷这是着风寒了,当下忙不迭小心询问:“主子爷,要请许太医来给您瞧瞧吗?”
四爷一怔:“瞧什么?”
苏培盛解释道:“奴才瞅着主子爷的脸泛红,故而担心主子爷着凉来着。”
四爷嘴角一阵抽搐:“……没事儿,就是冷风吹的,不要紧,咳咳!”
听着四爷咳嗽,苏培盛赶紧又给沏了杯茶端了上来:“主子爷,您润润喉。”
不用了,已经够润了。
四爷下意识地吞咽了两下,到底还是习惯性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然后四爷就把茶杯撂下了。
总觉得今天的茶味儿怪怪的。
四爷觉得自己的心不净,总想起乱七八糟的,这也忒不像话了,四爷就想着练练字静心,正打算起身去书房的时,苏培盛却开了口。
“启禀主子爷,奴才已经查过了,福晋虽与宫外常有往来,不过却只限书信问候,并无夹带传送,自福晋有孕之后,也减少了往来。”
“另外,奴才也请太医瞧过了福晋早产前正院的药渣,都是太医院的安胎药,并无不妥。”
关于福晋早产的事儿,四爷到底心里存着疑影儿,所以吩咐苏培盛暗中调查,这时候听苏培盛禀报,沉默半晌,四爷点点头。
看来是他多心了。
是了,福晋到底是大阿哥生母,就算再急功近利,也不会不顾大阿哥的死活。
这时候,小连子疾步进来,行至四爷跟前,躬身禀报:“启禀主子爷,毓庆宫的人来了。”
毓庆宫?
这时候太子派人来做什么?前几天太子不是才派人来过一趟吗?
这怎么又来了?
脑中的琦思顿时烟消云散,四爷微微蹙眉,然后沉声道:“请进来。”
“是。”
小连子退下,很快就引着毓庆宫的首领太监何宝进来,跟上回一样,何宝身后跟着两个怀抱锦盒的小太监。
“奴才给四爷请安!四爷吉祥!”行至正中,何宝躬身给四爷行礼。
“平身,”四爷道,“不知公公所来何事?”
何宝嘴角上扬,带着三分笑意:“听闻四爷又添贵子,太子殿下自是为四爷高兴,所以吩咐奴才给小侄儿送几样小玩意儿过来。”
何宝抬抬手,身后的两个小太监随即就捧着锦盒躬身上前。
四爷是真的没想到,大阿哥出生,虽然没办洗三,但太子已经派人送过一次礼了。
自然别的皇子也都有礼物上门,大阿哥是四爷的嫡长子,自然身份贵重,一众皇子送贺礼是应该的,但是二阿哥,只是庶子,四爷也没有大张旗鼓给办洗三,按理说,这份礼就没必要送了。
但是太子竟然也为二阿哥准备了贺礼,还特地让何宝送过来,四爷当然意外。
四爷点点头,苏培盛旋即上前,上前接下锦盒。
四爷道:“多谢太子殿下记挂,明日我会登门致谢,还请公公代为转达。”
四爷的态度,何宝明显很满意,脸上的笑意也多了几分,躬身跟四爷道:“四爷放心,奴才一定把话带到,不敢搅扰四爷,奴才就先行告退了。”
当下拂尘一扫,何宝转身出门,苏培盛去送何宝,四爷目光沉沉地看着桌上的锦盒,半晌无奈地摇了摇头。
太子殿下如此屈尊降贵,难道他还敢不买人家的面子?
更别说,皇阿玛前不久还特意敲打过他。
……
二月初十这天,万岁爷突然下令厚赏,不单单赏赐了大阿哥,连二阿哥都有赏赐,据说是四爷正月里一下子得了两个儿子,宫里还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喜事儿,万岁爷圣心大悦。
有万岁爷的带头,一时间,从皇太后到德妃,甚至连已故孝懿皇后的亲妹妹佟佳皇妃也都派人来阿哥所送了赏赐。
维珍的桌子上都放不下了,满屋子都是金光耀眼,茯苓跟甘草两人喜得见牙不见眼,脸上的笑都没下去过,一边忙活着整理赏赐,一边时不时发出一两声惊叹,亦或是倒吸凉气的声音。
此刻维珍正在寝房里头专心致志喂小西瓜,自从被亲爹亲自下场帮忙之后,如今小西瓜总算吃到了亲娘的乳汁,这时候正大口大口吃的起劲儿,维珍看着他白嫩嫩的小脸,一颗心都柔软得不成样子。
待总算吃饱了,二阿哥还累的直叹气,一双小鹿眼也累得直迷糊,这幅样子别提多可爱了,虽然天天都见,但是维珍却永远都看不腻。
二阿哥迷糊了半天,到底是顶不住,打了个哈欠,然后就睡了。
守在帐幔外的乳母听到动静,忙得上前,小声道:“奴婢抱二阿哥回去睡吧。”
维珍还在月子中,自是不能受累的,四爷几乎每天都来看维珍跟二阿哥,乳母们哪儿敢不尽心?
维珍倒有些舍不得,又抱了一会儿怀里的儿子,然后才依依不舍地交给了乳母,乳母忙抱着二阿哥退了出去。
茯苓拿着赏赐的单子给维珍送进来,一张嘴就带着明显显的笑意:“主子您瞧,这些都是赏赐的单子。”
维珍接在手里,一张张地翻看,越看却眉头就皱的越厉害。
不论怎么说,她一个格格生孩子,都不该惊动万岁爷跟太后的,从前别家的格格生孩子,也没见有这般阵仗的,指不定现在外头都在议论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