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封城由宫城、皇城、民城三重城垣构成。
其中,宫城即皇宫,是皇帝居住和处理政务的地方;皇城则环绕在宫城之外,是皇室宗亲及重要衙署的所在地;民城则是普通百姓和官员的居住处。
洛封城的街道大多呈东西、南北向,斜街较少,这种规整的街道布局使得城市显得井然有序。
魏朝洛封实行坊巷制度,将整个京师划分为若干个坊和巷,每个坊巷都有固定的名称和范围。
京师设有多个城门,这些城门不仅是京师的出入口,还是京师防御的重要节点。
在京师北门不远处,一队长长的队伍缓缓走来,从旗帜上可知,是太子的北巡人马。
坐在马车里,李乾有些憔悴。
他掀开马车帘子,那熟悉的城墙映入眼帘,他回来了。
“太子殿下,陛下要我们即刻前往景明殿。”
魏暠来到马车旁,骑在马上告知车里的李乾。
于是李乾示意停下马车,他骑上马匹和魏暠先行进入京师。
皇宫门口,停着一个软轿,八名太监站立在那里。
直到李乾领着魏暠走来,为首的太监向李乾行礼,“陛下要太子乘坐软轿觐见。”
只有一个,看来没有魏暠的份。
不用太监上前,魏暠自然而然的扶李乾上轿,那些太监缓缓抬起轿子,向着景明殿走去。
魏暠则跟在轿子旁边。
两人虽然身份高贵,但仍然需要向着那个坐在那里的人行礼。
“吾皇万岁。”
“万岁者,老妖也。”二人上头传来这样一句话,让他们有些不明。
“此次北巡,你们二人辛苦了。平身吧!”
李乾与魏暠从地上起身,然后直挺挺的站在李雍面前。
“坐。”
二人闻声而动,走到一旁坐下。
李乾自然而然的坐在第一个,魏暠也识趣的坐在第二个位置。
“此行有何见解?”
魏暠不说话,他看向李乾。
“儿臣此次北巡,方知北方局势。父皇需谨慎图谋,以国力磨其贪图。”
“朕不听空虚的话,你们都退下吧。心里事,各自清楚好,朕听了也做不了你们的主。”
被打断的李乾,有些迷惘。
他身后的魏暠悄悄拉了一下他的衣袖,李乾才反应过来。
于是二人起身告退。
走出殿门,李乾有些奇怪:“岳父,父皇之是何意?”
“天心难测,太子殿下,你我各自揣摩吧。”魏暠往宫外走去,李乾则返回东宫。
他们身后的景明殿里,皇帝翻动桌面上从北方送来的密报。
良久,李雍打了个哈欠。
起身。
走到大殿门口。
李雍负手而立。
周围的太监宫女都低着头,不敢让皇帝注意到自己。
“摆驾坤宁宫。”
“是。”
走进东宫的大门,李乾马不停蹄的赶往黄妍寝宫。
当他推开房门的时候,黄妍抬起头,那红肿的眼睛在看清来人后,似乎闪出一道亮光。
快步上前,李乾抱住黄妍。
“孤回来了。”
“明珠走了。”
李乾心疼的看着黄妍,“你把自己弄成这样,明珠走的不安心。”
“可我就是难受,想哭。”
李乾吻了一下黄妍的额头,“孤也想哭,但要好好活着,孩子不想她的父母这样哭下去。”
黄妍点点头,然后把头埋在李乾怀里。
二人就这样坐着,李乾知道无助的黄妍需要自己,她还有着身孕。
皇帝的仪仗刚到清安门,李雍就止住队伍。
“去贵妃寝宫。”
“是。”
钟韵的病情依旧不见好转,她不停的咳嗽,整个人消瘦了不少。
侍女为钟韵端来药汤,但钟韵却将药推开。
“太苦,又不见药效。”
“太医说娘娘的病需要长期服药调养,不可能一时就好。”
钟韵指向桌子,“放那里。”
“是。”
侍女担心的看向躺在床上的钟韵,她感觉钟韵的病情似乎又严重了。
头疼、嘴干、喉咙痛这些病情在袭扰钟韵,她用被子蒙住头,只希望黑暗能把痛苦一起吞噬。
走上台阶,钟韵寝宫的宫女小声提醒李雍:“陛下,娘娘病重,恐不利圣体。”
“无妨。”
进到钟韵屋里,昏沉的钟韵没有听到开门声。
往床那里看去,被子高高隆起,想来是钟韵将自己全身用被子盖住。
桌子上还有一碗没有热气的药汤。
李雍拿过一张圆凳子,放在钟韵的床边,然后坐在那里。
注视许久,李雍拉开被子的一角。
钟韵没有反应,于是李雍伸手探进被窝,摸到钟韵那滚烫的小手。
迷迷糊糊的钟韵,这才发现有人。
她睁开自己的眼睛,李雍出现在自己眼前。
“陛下!”一声惊呼,让钟韵打起一点精神。
“病如何?”
“臣妾怕是不久于人世。”在李雍手里的手握的更紧。
“怎么不吃药?”
“我做梦了,陛下。”钟韵没有理会李雍问的那句话,而是自顾自的说:“我梦到我父亲,我才五六岁,在父母膝下无忧无虑的玩。”
咳嗽一声,钟韵接着叙述:“我父母和我,在一个没有战争,没有死亡,也没有贫穷的地方。那是一个乐土,也许是死者的归宿。”
李雍没有插话,他静静的听着。
“一片祥和,陛下我不怕死,因为我会去那个地方。陛下,我是不是要死了,所以我才做这个梦?”
说着,钟韵哽咽起来。
李雍温柔的用另一只手帮钟韵理了理头发,“一切生死皆不可惧,汝终将得到解脱。糯糯,这么多年过去了,朕真怀念当初与你相见时。”
“一切生死…”钟韵喃喃道。
“死亡一直在,生命也一直在繁衍。”
钟韵噗嗤一笑,“陛下,你要让我脑袋更痛吗?本来就病的难过,还要说些高深的东西。”
“不说了,那你该喝药。”
端起那碗药汤,李雍感觉有些凉。
“这药汤凉了会走失药效吗?”
“不要在意温热,反正也没多少效果。”
李雍先把药汤放在桌子上,然后扶钟韵坐好。
一碗药汤在李雍的帮助下,被钟韵喝个精光。
“来人。”
“在。”
“召重福公主、月明公主、晋王到贵妃这里。”
“是。”
宫女离去,钟韵拉着李雍的手:“叫孩子们过来干什么,我又没死,哭丧也不用这么急。”
“古语:父母病,当心切。现在你病了,朕便要他们过来好好看看你,好好记住自己母亲长什么样。让他们一辈子都记着你。”
钟韵白了李雍一眼。
“瞎搞,说的如此迷迷糊糊,让我也要被子蒙头睡去了。”
“困了便睡。”
“还不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