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济临城等待着李雍到来的,正是由他的长子,济侯李胜所率领的迎接队伍。
李胜站在最前方,他的左边是济临太守,右边则是济临总兵。他们三人身着盛装,神情肃穆而庄重。
当李雍骑着马缓缓靠近时,李胜率先跪地施礼:\"儿臣携济临城官员恭迎父皇!\"
随着他话音落下,身后的一众官员们也齐刷刷地跪了下来,并齐声高呼道:\"臣等恭迎陛下!\"
李雍勒住马匹,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众人。
他面带微笑地点点头,表示回应。
然后翻身下马,将缰绳递给一旁的侍卫后稳步走向李胜等人。
\"平身吧。\"李雍轻声说道。
\"谢陛下!\"众官员起身站立两旁让开道路以便李雍通过。
李雍走到李胜面前停住脚步拍了拍他肩膀。
“在济临城还住的习惯吗?”
“回父皇,一切安好。”
李胜抬起头,看到了李雍那熟悉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似乎能感觉到李雍对他的关爱。
“陪朕去看看你皇爷爷和母后吧!”
“是。”
皇帝的队伍暂时没有进入济临城,而是向着献陵和穆陵前去,随同的还有济侯以及济临城官员。
献陵并不是依山而建,而是在平地修的坟墓。在李雍登基后,他就命人将李喜的陵墓扩大为献陵。
“你皇爷爷死的时候,你还在你娘肚子里。可惜了,他到死也没见到自己孙子一面。”
来到李喜的陵园,李雍身边跟着李胜,在他身后不远处,则是禁军护卫正在跟随着。
“皇爷爷骑马摔死,当真是可惜了,如果他没事,那他就能看到父皇如今的荣耀。”
“他看不到的,也许他是被迫摔死的。”
李雍的话,让李胜心里震惊不已。
看到儿子那震惊的表情,李雍释然一笑。
“朕只是说也许。如果你皇爷爷还在,那你母后就不会死。你母后不死,你就是朕的嫡长子。那太子之位,就不会是李乾的,而是你的。”
“儿臣不敢奢求太子之位。”
对于自己儿子的表态,李雍苦笑一下。如今的李胜,有着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成熟。
“你怪朕吗?”
“儿臣不敢!”
“不敢,就是说,你在心里还是怪朕?”
被李雍这样一说,李胜连忙跪下告罪。
可还没完全跪下,李胜就被李雍扶住。
“朕不怪你。你要知道,你不是皇后的儿子,太子也不是你。但你的母亲却被朕追封为皇后,也就是说,你也有继承皇位的可能。”
看着李胜那迷茫的眼睛,李雍心里有些不忍。
“你不该当皇帝,但有人会在你身上下注。也有人会恐惧你对太子的威胁。所以,朕要让你没有继承皇位的可能。那些济侯属官,都是真特意挑选的,他们能保护你。”
听完李雍的话,李胜自己也明白了。他心有不甘,但也无可奈何。
李雍用手轻轻放在李胜肩膀上,他的儿子,如今都这么大了。
“你刚出生的时候,你知道朕有多开心吗?你是朕第一个孩子,因为你,朕才成为父亲。你以为朕很无情吗?不,朕每每想到你,都心痛不已。”
望着李雍,李胜终于流下了眼泪。
“父亲,儿不孝!”
李雍用自己的袖子,将李胜的眼泪擦干净。
“这里躺着的,是朕的父亲,朕也是一个儿子,哪有父亲不疼爱自己儿子的。”
“儿臣知父皇苦楚矣!”
对于自己的父亲,李胜并不怨恨,他的生命和地位都是他父亲给予的,他还能有什么可怨恨的。
“让我们父子二人,给你皇爷爷磕个头吧!”
在献陵里,是祖孙三代的正式会面。
躺在陵墓里的李喜,接受着陵墓外,自己儿子和孙子的叩拜。他生前不是皇帝,但在死后,他享有皇帝的尊贵。
祭拜完李喜,李雍依旧没有忘记魏灵钰,他的妻子,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穆陵里,依旧是小荷在打理魏灵钰的陵墓,她依旧孑然一身。
“奴婢叩拜陛下。”
“起来吧!这些年,辛苦你了。”
“不辛苦,这是奴婢自己的选择。”
比起李雍,小荷还是更愿意见到李胜。她从一些人的嘴里,已经听到李胜被李雍贬为侯爵,然后发放到这里来。
这让她认为李雍完全不顾及魏灵钰,毕竟李胜可是魏灵钰唯一的儿子。相较于李雍其他的子女,小荷更喜欢李胜。
因为李胜是魏灵钰的亲生儿子,她对李胜也就有亲人的感觉。她知道,李胜身体里就流淌着她小姐的血脉。
“朕和济侯一起过来看看孝穆皇后。”
不知如何为什么,李雍还是直接对小荷说出了他的来意。
“陛下有心了。”
什么叫有心,看来这个小荷对朕颇有微言。李雍看着那个低头回话的女子,想必她也恨自己处死魏灵钰。
“父皇,我们进去看看母亲吧。”
见李雍似乎对小荷的态度不满,李胜赶忙想为小荷打掩护。
听到李胜的话,李雍知道他是在为小荷开脱。不过李雍不在乎,他本来就没想怪罪小荷。
“你从京师过来,有没有看过你娘?”
李雍和李胜边走边说。
“回父皇,儿臣一到济临城,就来祭拜过母亲。”
“你母亲泉下有知,定然感到欣慰。”
“此儿臣应当做的。”
父子二人,边聊边走。很快就来到魏灵钰陵墓的正殿。在正殿里,供奉着魏灵钰的牌位。
“去给你母后磕个头吧。”
李胜来到魏灵钰牌位前,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朕此生明媒正娶的正妻,只有你母亲一人。”
“母后不是吗?”
李雍摇了摇头。
“皇后是朕和刘裕攻打刘崛时,刘裕赏赐给朕的。这刘裕,按辈分算也是你的姑外祖父。你母亲喊刘裕为姑父。”
这样的事情,李胜其实不大了解。在李雍处死魏灵钰,迫害刘裕家族后,就再也没人敢随意提起这样的事,更别说告诉李胜。
“想知道你母亲的事吗?”
“儿臣不敢!”
太震惊了!李胜居然从他父亲嘴里听到这样的话,按道理,这不是禁忌吗?
“如今这正殿里,就我和你,还有你的母亲。你就不用装什么样子了。”
李雍见李胜沉默不言,他苦笑一声。
“父皇,儿臣想知道!儿臣不记得母亲的模样,但儿臣想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对于自己母亲的思念,盖过李胜对于其他事的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