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父醒来了，躺在床上，怀疑人生。
陈恒看着龙精虎猛的岳父，之前每次见到他，可都是去玩，不是去这里玩，就是去那里玩，玩累就在床上休息，他没什么爱好，抽烟和刷短视频，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和陈恒一样是个90后。
“痛。”
“哪里痛。”
“脚。”
媳妇儿走过去，碰了一下，岳父痛得龇牙咧嘴，差点爆粗口了。
陈恒提醒道：“那里是伤口，小心点。”
媳妇儿一看，才发现了大腿上是伤口，心脏的支架是从大腿上放进去的，看着这么长的距离，想一想，都觉得恐怖。
陈恒是看不了这些东西的，凡是恶心的东西，他都看不了，可能是这个原因，他这辈子是当不了医生的，当年，陈恒就没往这个方向去想过，一次都没有。
劝人学医，天打雷劈。
最早的梦想，就是去当个厨师，那时候，可不想读高中，谁知道，考上了高中，不想去读的，家里人逼着，那时候，爷爷还在的，说什么都要让他去读高中，老一辈眼里，读书才能有出息，考上了，肯定要去读，多少人，因为考不上而无法读书，跑去打工，最后呢，还不是庸碌一辈子。
哪怕是陈恒的父亲，当年也是因为考不上，迫不得已去打工，那时候打工可是很难的，出门太难了，什么都难，身无分文去打工，拼搏一个未来，在这个猪站在风口都能起飞的时代，陈恒的父亲愣是没飞起来，可能是没有翅膀吧，也水太多了。
读书呗，能怎么滴，再累再苦，也要熬着。
那时候，陈恒的高中三年，现在想想，他是熬不下去的。
洗了三年冷水澡，寒冷酷暑，没有空调，没有风扇，靠着一张被子，一张竹席，就这么度过了三年，那时候，哪懂得什么冷不冷的，冬天洗个冷水澡，那蒸汽，都是从身体上冒出来的，可刺激了。
“要不，你来。”
“别，我粗手粗脚的，更加容易弄痛爸。”
陈恒可做不了细活。
媳妇儿自己来吧，他呢，在旁边看着。
岳父没有心情聊天，疼痛让他难受，偶尔，龇牙咧嘴。
想要开口骂人，看到是自己女儿，又忍回去了。
那表情，可真是……
陈恒把头别过去，才敢露出一抹笑容。
按摩了一会儿，岳父说要睡觉，困了。
陈恒两人得以休息，陪着媳妇儿坐在一起，隔壁床来了一个大爷，也是做了手术的，情况还算可以，只是他一个人，身边没有其他人陪伴。
躺在床上，估计是还没缓过一口气。
“大表姐说等等过来，问我们吃饭没有，没有吃的话，她给我们买。”
“几点钟到？”
媳妇儿问了，得到的恢复是在出了地铁口，朝着这边走来。
“你想吃什么？”
“你让她随便买呗，买什么吃什么，哦，对了，给爸也买一份，喝白粥吧。”
媳妇儿点点头，这时候的父亲确实只能喝白粥，其他的，一样都不能吃。
他们可是会紧盯着岳父，饮食方面，可不能大意。
坐了一会儿，英姐回来了，询问一遍情况。
看了看岳父的腿，不小心弄到他了，疼得他叫出了声音。
英姐查看之后，放心道：“今晚你们两个留下吗？”
陈恒点头：“是啊，我们今晚留下，明晚就是他们来照顾。”
前面两天最重要，后面的，也就可以放心了。
医生说是三天内没什么情况，就不用紧张了。
“那行，等我下班之后再过来，有什么事情记得找我。”
“行。”
英姐风风火火走了。
一刻钟也没空。
很快，大表姐也来了。
这一次，陈恒听到了她姓什么，丘姓，单名一个晚霞的霞，乃是英姐的大姐。
看到本人之后，陈恒觉得她和英姐不像，完全两张脸蛋，不像是亲姐妹。
基因的选择性误差吧。
身高，差不多，霞姐比较丰满了一点，一样，还是单身。
“来，给你们买的饭，随便挑的，试一试味道如何。”
两份快餐，都是快餐店打包的，可别小看这两份快餐，在这里，起码得二十块，医院附近的都不便宜，主要是不好吃。
“霞姐，你不吃吗？”
霞姐嘻嘻一笑：“我吃了再来的。”
聪明人。
牢牢记住了一个定律，那就是不能在医院附近吃饭。
都是坑。
“快点吃吧，等等凉了就不好吃了。”
陈恒也不客气，饿了，坐在窗边开始吃饭，媳妇儿和大表姐聊了几句，也开始吃饭了。
顶不住了，再不吃，就没东西吃了。
一看时间，差不多九点了，有点晚了。
霞姐站在旁边，看着睡过去的岳父，打开话题。
“舅舅还好吧？”
“还行，英姐说了，没什么事情了。”都是媳妇儿在说话，霞姐，陈恒也熟悉，见过了不少次。
就英姐是第一次见，去年过年，好像没看到本人。
“没什么事情就好咯，我听到舅舅要做手术，都吓死了，还好阿英和我说了是微创，我还以为舅舅有搞出什么大动静来了。”
她也是刚刚下班过来的，车程还算可以，差不多大半个小时的地铁。
都是提前问过情况的，才放心晚点过来。
“你们呢？什么时候过来的。”
“比你早了几个小时，我们过来的时候，他手术完成了。”
陈恒笑着回答，这样的结果，是他们都想看到的。
没什么大事情是最好的。
就怕万一。
手术成功，比什么都好。
霞姐又闻了各种情况，都是关于岳父的，陈恒了解不多，让她自己看咯，他们也是来了没多久，对这里的情况不够熟悉。
吃完饭，英姐下班了，换回了她正常的衣服。
两姐妹见面就聊，都是聊一些病情啊，一些专业术语呢，他们听不懂，也就没有继续问。
霞姐待了两个小时，就要回去了，打车的，这个时间点，除了打车，没有别的出行方式。
英姐也要回去了，她劳累了一整天，要回去休息，明天还要上班。
临走前，她们嘱咐陈恒两人辛苦一点，有什么事情直接打电话，英姐就在对面的村子居住，很近的，有事情可以立刻赶过来。
就这样，剩下了他们两个。
漫漫长夜，如何度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