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其力山下小院主卧。
巴律像个痴汉一样,一边给南溪揉着腿,一边看着老婆,嘿嘿傻乐。
“你笑什么?呆龙?看起来好傻。”南溪实在被他看的不舒服,抬手点了点他脑门,“别笑了。”
“我高兴,老婆。昨天晚上我还梦见你在我身边,醒来发现自己还在军营的宿舍,你不知道,我恨不得长着翅膀飞回去。
没想到老天爷这么疼我,今天就把你送我身边了,我高兴。”
南溪捏了捏他俊脸,“哪里是老天爷疼你,明明是甄甄嫂子疼你,你不知道,猛哥本来是不同意我们一起过来的,说太危险,甄甄嫂子跟他生了好大的气,说你救过她的命,不能让你在缅北卖命,却好几个月连老婆都见不到。
她自己吃过的苦,不会让我们也吃,边说边哭,到最后阿骁跟着她一起哭,丹敏不知道为啥也哭了起来,猛哥差点疯掉,这才答应我们过来的。”
“哼,我就知道,嫂子是亲嫂子,哥是后哥,光知道让马跑,不知道让马吃草。”巴律咬牙道,“等这边的事一完,弄死苏君持我就撂挑子,气不死他还累不死他?”
南溪白了他一眼,“怎么这么混呢?不分轻重是不是?猛哥倒了,谁护着你这么嚣张?”
“看你这话说的,我嚣张凭实力,哪儿是猛哥能护的住的。”男人将手里捏好了的一条腿放到了沙发上,拿起她另外一条腿,
“不过,宝贝儿,这里不像仰光,虽然这个镇子是我的地盘,但是镇子上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你一定听话不要轻易出门,需要什么就让伏猜去弄,玩两天咱就回去,好不好?”
同妻子的安危相比,暂时的分别和相思又算的了什么。
“我知道的,老公,你放心,我一定乖乖待着,不给你惹麻烦,不让你担心,我是真的太想见你了,看见你好好的,我就放心了。”南溪抬手,抱着他的脖子撒娇。
巴律松手,将人捞进怀里,“小心点,这么弯腰别把我闺女挤着了。”
“你傻不傻?他在羊水里面,挤不到的,再说了,现在还不太大。”南溪好笑,拿起他的大手放到自己小腹,
“嘘,别说话,宝宝好像动了,你等着,他一会儿会踢你。”
巴律浑身僵硬的像块钢板,呼吸比拿狙击枪的时候都轻,静静的感受妻子温暖微隆的小腹上哪怕是被呼吸带起的微弱动静。
等了将近一分钟,没有什么感觉,男人眼眸失望暗了暗,“老婆,是不是我手上的茧子太厚了,感受不到啊?”
“不是,他还小,你要等着,耐心一点。”南溪靠在他怀里,两个手贴在丈夫的大手上,心中一股莫名的感觉涌动起来,原来,和相爱的人一起期待孩子的降临,是这么幸福的一件事情。
突地,巴律手跟触电似的弹了起来。
“老……老婆……你肚子刚……刚动了……”他全身的每根神经末梢都是麻的,从头麻到脚,舌头发硬,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我也感觉到了,阿律,就是宝宝动了,神奇吗?”南溪也很激动,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已经僵硬到一动不动的丈夫。
“嗯。”男人简单自喉骨漫出一个音节。
“你发什么呆啊?傻了?”南溪捧着他的脸蛋,摇了摇。
“老婆。这就是我的种?在你肚子里,长大了?”他喉结动了动,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此时新的生命带给他的冲击和震撼,只能哑着嗓子问怀里的妻子。
“你说话就说话,能不能不要说的那么粗鲁?”南溪秀眉紧皱,不满看向他,嫣红的小嘴顿时嘟了起来。
“我错了,老婆,我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你知道的,我那个,没读过书嘛,不太会说话。”刚才的异样因为老婆的情绪瞬间烟消云散,老婆生气了可比崽子动了动后果严重的多。
“宝贝儿,别生气了,好不容易才见了一面,怎么又生上气了?”巴律好声好气的抱着人哄,每当这个时候就开始后悔为什么自己平时没有多学几句好听的情话。
占蓬那狗东西说的对,情话只有在需要的时候,才后悔学的少了。
“那你重新说。”小女人永远会给她的呆龙留一分余地。
“好嘞。”男人嘿嘿笑了笑,“宝贝儿,这就是我们的崽子?他长大了?”
“这还差不多。”南溪这才扯唇笑了笑,“期不期待?”
“嗯嗯。”男人点了点头,“可是,老婆,他越来越大,会不会让你难受?”
他转头又开始担忧了起来,他见过刚出生的小孩子,那时候嫌弃怎么那么小,跟只兔子似的,可是此刻,又觉得怎么那么大。
想到一个五六斤重的小孩子要从他娇气的妻子纤细的腰肢下孕育,从她娇嫩的身体里面出来,不管是哪一种方式,他都心疼到难以复加。
他的南小溪,要怎么生出那么大的一个孩子呢?尽管理论已经看了无数遍,但还是没有办法接受冰冷的刀子划在他心头肉细白的皮肤上,一层又一层,那么深的刀口下,取出一个小孩,又缝合,她怎么能经受的住?
南溪看出了丈夫的患得患失,咬唇捏了捏他掌心,“我没事的,老公,我很期待,也很幸福,能体会孕育一个和自己相爱的男人的孩子,是一种人生的圆满。
宝宝不是累赘,不是灾难,是我们的幸运,是我们的一场造化,别这么排斥他,好不好?
别看我平时作天作地,但是关键时刻,我可是很勇敢的,我们家的小龙崽,也会同样勇敢,和我一起面对,我们都不怕,好不好?”
杀人场里生生死死爬出来的男人,从来不知道害怕是什么,可是面对这个小女人,他总是连一点点风吹草动都承受的无比艰难。
男人喉结动了动,“宝贝儿,你一定要好好的,不能抛下我,我受不住的,真的,没有你,我就没命了……”
他抱着她,一遍一遍吻着她的发顶,抚慰内心深处对于妻子生产的迷茫和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