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
还没等桑挽反应过来。
她感觉腰肢一紧,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撞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呼吸间,一股男人独有的阳刚气息,伴随着烟草味,扑面而至。
她想要反抗,想要挣脱。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反抗越来越没有意义。
仅隔着两层衣物,桑挽能很清楚的感受到苏逸胸口处,那颗正在蓬勃跳动的心脏。
反倒是她,呼吸粗重,心跳加快。
“这是怎么回事,我明明应该推开他才对,桑挽呐桑挽,你也太不矜持了,不能因为他有腹肌,又是个当兵的,你就这么孟浪啊……”
道理,她都懂,可身体不听她的,她也没办法。
苏逸一抱住她,她就浑身瘫软,莫名产生出一种安全感,提不起任何想要拒绝的意思。
“哇……他的身体好烫啊,呦吼吼,肌肉也很结实,要不,就从了吧,他都那么多女朋友了,我得吃一次,也不亏,嘻嘻。”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那个让她异常恐惧的声音,在脑海中突兀响起:
“啧啧啧,才抱了你一下,就受不了了?想当初,你和他可是缠绵了一整天呢,还是我来帮你吧,有些事情,也该让你想起来了。”
“你!不要!”
话音刚落,桑挽顿时天旋地转,脑子像是被针扎穿了天灵盖。
长久以来,蒙蔽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的迷雾,彻底消失。
那些零零碎碎割裂感极强的记忆,犹如一块被摔碎的镜子,在时光倒流中,重新拼凑完整。
在第二人格的帮助下,被柳思迁封存的记忆,全都回来了。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就像打麻将一样。
手中的牌本来是可以胡的。
可偏偏少了当中的几张牌。
翻遍牌桌,也找不到。
而这时候,有个人走过来,手里拿着缺失的牌,帮你成功赢得了这一把。
重新找回记忆的桑挽,热泪盈眶。
反抱住苏逸,内心久久不能释怀。
“我想起来了,我全都想起来了!”
桑挽喜极而泣,高兴地大喊。
“啊?你想起来啥了?”
苏逸并不知道,此时的桑挽在第二人格的帮助下,已经恢复了全部的记忆。
黑暗中,桑挽摸索着,捧住了苏逸的脸。
虽然看不见,但她能靠想象,还原出面前男人疑惑的表情。
她哽咽着柔声开口道:
“我想起了你在雨中奔跑的样子,我想起某个小色鬼坐在我摩托车后面,想搂我的腰,我还想起在香花公园的护城河边,你在唱歌……”
两人过往的一幕幕,被桑挽用最真挚的话语,普普通通的阐述了一遍。
这些都是独属于他们,酸甜苦辣的记忆。
两人的距离,也因为这些故事,越贴越近。
“还有……还有……”
“还有什么,继续说,我在听。”
虽然各自都看不到对方,但他们都知道彼此就在眼前。
茉莉,烟草,两种味道,在空气中互相纠缠,暧昧的气氛下,两人的呼吸声变得越来粗重。
就在即将要接吻的那一刻。桑挽止住了自己的动作。
她想起,那天自己从母亲口中,得知她是苏逸姐姐的事情。
又想起了自己和苏逸,在上京那荒唐的一天。
有情人终成兄妹这句话,她曾不止用来指责狗血虐恋小说里的男女主。
可当这句话,报应到自己身上时。
她后悔了。
在道德与人伦的双重施压下,桑挽狠了狠心,还是一把推开了她的「弟弟」。
“对不起……我们……我们不能这样……”
“不能怎样?”
苏逸的老毛病又犯了。
一到关键时刻,就喜欢嘴上没把门的,乱勾八调侃。
“我们是姐弟,不能做那样的事,对不起,我该走了……”
她不敢再继续待在这里了,生怕自己会控不住,做出让她后悔终生的举动。
尽管,她很想苏逸,可这种事是不被允许的。
“你在逃避什么?就算我们是姐弟,一起睡觉又怎么了?我们又不会做其他事。”
苏逸的话,止住了桑挽打算离开的脚步。
“反正这里也没人知道我们俩的关系,无所谓呀。”
苏逸笑着说道。
“可我不相信我自己,苏逸,我怕我做出一些我自己都意想不到的事情来。”
桑挽咬牙,轻声吼道,哽咽的语气里,夹杂着太多的悔恨与无奈。
她深吸口气,一阵怅然若失后,淡淡说道:
“对不起,忘了我吧,也忘记那些事情,就当我们从来没认识过。”
“哼~废物~”
另一个桑挽,适时出声:
“不行就换我上吧,姐弟怎么了,你不要,我要。”
“闭嘴!你不要再说话了,我求求你,从我的身体里滚出去好不好!”
桑挽捂住耳朵,不想再听到另一个自己的碎碎念。
桑挽的奇怪举动,让苏逸意识到,自己的玩笑开过头了。
因为主人格桑挽的情绪异常波动。
导致桑挽的第二个人格正在蠢蠢欲动,想要接管身体。
主人格不知道,可第二个人格却知道的一清二楚。
他们两个,压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等一下,先别走,我刚才跟你开玩笑的。”
眼见情况变得越来越糟,苏逸不打算再隐瞒了。
同样的事,面对同样的人,却需要解释两遍,这让苏逸有种异样的感觉。
“你说的,都真的吗……”
桑挽抽泣着询问。
重新打开取暖炉后,苏逸老实了不少。
“包的,我要是说假话,天打……”
话说到一半,苏逸掀开门帘伸头出去看了一眼天空后,又缩了回来。
伸出三根手指,闭眼对天郑重发誓道:
“刚刚我要是说了半句假话,就天雷五雷轰。”
说完,苏逸等了又等,发现老天爷没有像上次一样,拆他的台后,偷偷睁开一只眼,看了看周围。
没发现异常后,这才松了口气。
“苏逸!”
桑挽一头钻进了他的怀里,眼泪止不住的流。
“那天……我听妈妈说……你是我弟弟时……我差点死掉,你知道我有多心痛吗。”
“没事了,没事了,要怪,就怪我吧,怪我第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
“不,不怪你,怪我,怪我没有再多问一嘴。”
桑挽抬起婴儿肥的脸蛋,踮起脚尖,眼角带泪地看着苏逸。
我见犹怜的模样,足以激起任何男人的保护欲。
她环上苏逸的脖子,拉着他缓缓向后倒去,四目相对,桑挽杏眼含春道:
“今晚,我是你的……”
角落里,烧得正旺的炉火,熬干了水壶中,最后一滴水。
蒸腾的雾气,在帐篷中,缱绻氤氲。
……
露瑕春光色,白珏锦上眠。
大梦细雨知,盛如霜下雪。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