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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指骨修长的手扣上女孩后腰,开始觉得三个月时间都有些过于短了。

他们应该早些成婚,这样他才能更好地将人护在怀里。

至少,被狂徒夜闯香闺的事,不会让她再经历一遍。

…………

早些成亲的想法,不止裴钰清动了,他娘动的更是急切。

长子终于松了口有娶妻之念,多年夙愿眼看着就要实现,端阳长公主收到口信的下一瞬就急不可耐得张罗起来。

没两日,便备齐厚礼,同夫君一起亲自叩响宣平侯府的大门。

提前打过招呼,这回谢书、郑氏早有准备,并无那日裴钰清上门时的手足无措。

朱红色正门大开,夫妻俩郑重相迎。

上午进的门,出来时已是日暮十分。

端阳长公主双颊染上微醺之色,脚步虚浮由夫君扶着,还不忘时不时朝郑氏说句话,两位夫人笑语晏晏,姿态极为亲近热切。

分明是宾主尽欢之态。

第二日,端阳长公主再度上门,这回沛国公没有同行,她却照旧是在谢家待足了一整日,直到日暮时分方才面带笑意而归。

第三日,端阳长公主雷打不动的继续登门,笑容满面,姿态非但没有皇家女的高傲睥睨,反倒还隐隐透着几分殷勤。

这阵仗,让一些有眼色的人家,揣测出几分端倪。

有同两家相熟的,特意上门打探消息。

很快,裴、谢两家在议亲的消息不胫而走。

郑氏也是被磨的没了法子,在这位高贵的皇室长公主第三日登门的当晚,同夫君抱怨道,“长公主倒是放得下架子,一连三日上门,就为了将两个孩子的婚期早些定下。”

偏偏人家每次都笑脸相迎,好声好气同你商量,半点皇家威仪都没有表露,郑氏不好严词拒绝,只能婉转表示,婚嫁毕竟乃终身大事,实在不宜定的太匆忙。

结果,许是她态度不够强硬,端阳长公主愈挫愈勇,连番上门只为了此事……

谢书闻言抚须而笑,他颇有雅量,并不动气,反倒对妻子安抚道:“夫人莫恼,这也正说明裴家看重咱们晚晚。”

郑氏已经散了发髻,正拢了长发至胸口,用玉梳缓缓梳着,听了这话,抬眸瞥了夫君一眼,嗔道:“这我如何会不知,恼倒提不上恼,只是裴家也太急了些。”

养女儿如养花,小心呵护不知付出多少心血才养成如今亭亭玉立的模样,虽然郑氏早做好了送女儿出嫁的准备,但这毕竟太快了。

谢书对幼女要出嫁自然也是不舍的,不然也不会在前几日裴钰清登门时,吹胡子瞪眼。

可他毕竟是男人,更为理智,情感上也没有那么细腻。

他笑道:“也不怪裴家着急,换做是衍儿瞧上了谁家姑娘,你这个做娘的,怕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这话说的有理,谁让他们家也有一个双十之龄还不肯娶妻的儿子,再没有这么感同身受过。

反正已经应允嫁女儿,早几月晚几月也不算什么要紧的事儿。

这么想着,郑氏怅然道:“既然这样,那我就应下了?”

儿女婚事本就是内宅夫人做主,谢书没有意见的点头。

他将妻子手里的玉梳取了,随手搁在妆台上,笑道:“夜色已深,该安置了。”

……

等第四日端阳长公主再度登门时,谢家终于应下了三月内完婚的请求。

此言一出,端阳长公主顿时喜不自胜,保养得宜的面容都笑出了几道褶子,满脸红光连道了几声好。

待缓过喜色后,又想着未来亲家只得一女,此番嫁的这么急,心里许会有些不愉。

这么想着,端阳长公主略微一顿,道:“护国寺元空大师正好在京中,本宫去请他看过两个孩子的生辰八字后,合算出个良辰吉日。”

本来以她的身份,长子成亲完全可以请钦天监算个好日子,不过那还不定要等到猴年马月,眼下娶媳心切,她确实等不了。

元空大师是京城有名的高僧,找他合算日子,郑氏当然没有异议。

见她神色满意,端阳长公主又道:“待算好日子,本宫再去求圣上下一道赐婚圣旨。”

郑氏神情微怔。

“且放心,”端阳长公主笑道:“本宫膝下只有一子,他喜欢的姑娘,无论如何也不能慢待了去,婚期从急已经委屈了令嫒,该有的体面半点也不能少她的。”

京中贵女虽不少,却也没有几人能有得圣上亲自赐婚的殊荣。

此话一出,郑氏心里最后一点疙瘩也彻底消失不见。

……有圣旨在,就算他们家晚晚才退婚没多久便转身另嫁高门,婚期定的再急,那也无人敢有丝毫的恶意揣摩。

…………

长辈们如火如荼的忙活起来,而两位当事人却在郊外别院过着几乎与世隔绝的生活。

每日里,不是相约湖边钓鱼,就是一起焚香煮茶,弹琴作乐。

最开始的两日,还有谢茹瑜跟条小尾巴似得跟在旁边,可在刘氏知道家里嫡长女正同沛国公府世子议亲,并且两人此时都在京郊别院后,当天就派了贴身妈妈过来将女儿接了回去。

谢茹瑜满不情愿,嘟囔着嘴边不想走。

虽然她心里也明白,堂姐同未来夫婿培养感情,她作为堂妹确实不好跟随在旁。

如今的谢晚凝同这个小堂妹感情好的很,见状笑着哄她:“我再住个几日,也差不多就回京了,到时候再陪你玩儿。”

谢茹瑜哼了声,道:“你舍得撇下你的裴世子来陪我玩吗?”

她对堂姐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瞒着自己同人定下婚约的事始终耿耿于怀。

“这话说的,我当然舍得。”

谢晚凝已经将小堂妹的这嘴毒又骄矜的性子摸了个八九不离十,闻言露出个‘男人算什么’的表情,继续哄道:“他哪里有我们茹娘重要。”

“这还差不多。”谢茹瑜被她哄的满心欢喜,开心的上了马车。

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谢晚凝收回视线,转身欲回府,就看见不远处立着的青色身影,正神色不明的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