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桩疑问最终被君南烛给定下调子:“好了,萌萌已经是我们君家人,这件事以后谁都不准再提起。”
君北辰伸出两根手指在桌面上点了两下,状态依旧懒洋洋的,仿佛刚才最先提出质疑的人不是他一样。
君南烛无奈,他这个大家长当的,上不敢大声说老爷子老太太,下拿那群皮小子没法,中间还有一个调皮的弟弟不服管教。
真正就是个受气包啊。
时间一晃来到十点半,客厅里才陷入寂静。
彼时,姜萌正在呼呼大睡。
半夜两点,她被尿给憋醒,不得不爬起来,君尧睡眼朦胧,伸着手乱摸,好不容易摸到一节腰肢,抱住就要往怀里扣。
“别,我要去上厕所。”
“唔,要不要我陪你?”
姜萌没好气拍开男人的手:“睡你的吧,何必两个人挨冻。”
她套上棉衣,打着手电筒来到一楼,解决完生理卫生,爬到二楼时,她停住脚步,眼珠子灵活转了转。
“嘿嘿,来都来了,不搞点事好像说不过去吧?”
姜萌早在今天来婆婆房里谈心那会儿,就摸清楚了严敏住在哪个房间。
刚好两兄弟一头一尾,相隔的还算远,这也给了她恶作剧的空间,不至于吵醒其他人。
姜萌蹑手蹑脚来到严敏房间的窗边,抬起手轻叩窗户:“二婶,二婶……”
严敏因为怕被取笑,下午一直待在屋里,本就睡得早,这会子轻易就被吵醒了。
她初时听见喊声,还以为在做梦,嘴里嘟囔着:“还真是阴魂不散,讨债鬼都追到梦里来了。”
“咚——咚——”
“二婶……二婶……”
严敏猛地清醒,侧耳再听,动静清晰汇入耳里,瞌睡虫登时被吓的跑了个精光。
她没敢出声,哆哆嗦嗦去摸床那一边的男人,结果怎么摸都摸不着,惊惧瞬间升级。
“北辰——君北辰——”
严敏望着漆黑的窗外,再听着敲玻璃的呼唤声,眼泪盈满眼眶:“君北辰,你快出来啊,你不要吓唬我,呜呜……”
她裹紧被子,把头也埋进其中,蜷缩着抖个不停,还只敢小声抽噎,不敢哭的太大声。
“呜呜,天神老爷,我生平没干坏事啊,也就嘴巴碎了些,还罪不至死,您大人有大量,就饶过我这一回吧。”
耳尖的姜萌将这话都听见了,不禁撇撇嘴,暗想你那是一点碎嘴吗?
不过手下到底是停了,她怕再敲等下给人吓死了。
再度蹑手蹑脚返回三楼,姜萌脱了外衣钻被窝里,心情甚好的她美美睡了个回笼觉。
倒是严敏,被吓得后半夜不敢合眼,硬生生在被窝里抖了半晚上。
翌日,持续暖阳,整个天空都亮堂堂的,余下那点积雪也都被蒸发了个干净,让大地仿若初生。
姜萌睡好了,皮肤白里透红,看起来就气血旺盛,眉眼弯弯的和君尧下到一楼。
而一楼,早乱成一锅粥了。
严敏死活抱着自家男人的胳膊不松手,苍白着一张脸,不住嚷嚷:“我没有说谎,真有那种东西半夜三更来敲我窗户,太可怕了,真是太可怕了。”
她这鬼话,当然没有人会信,于是严敏惊恐之余又要反复给大家解释,企图让他们相信,怎生一个惨字了得。
姜萌在楼梯口站了有一会儿,搞明白事情原委后,坏心的喊了声:“二婶……”
“啊~又来了,就是这个声音,讨债鬼快走开。”
严敏一脑袋扎男人怀里,单手挥舞着驱赶,就好比一只鸵鸟,又形似一只火鸡。
所有目光齐刷刷移向姜萌,她故作迷茫眨眨眼,问出剩下的四个字:“她怎么了?”
君北辰带点质疑反问:“你不知道?”
姜萌的神情更加迷茫了:“我该知道吗?”
“知不知道的,你自己最清楚。”
君尧不干了,向下一个台阶,挡在媳妇跟前:“二叔有气撒在侄子身上便是,何苦为难一个离家千里远的新媳妇身上。”
姜萌听见男人这么说,心随意动,眼眶红红的,小脸上布满委屈。
她什么也不说,但所有的委屈大家都看得到。
小夫妻俩这副做派成功令君北辰冷哼出声,倒是让旁观人群觉得二叔\/老二\/爸风度欠佳。
君南烛最先有反应:“够了老二,你可有证据证明吓唬弟妹的是萌萌?”
在这点上,君北辰确实理亏,只能似笑非笑一摇首,他深知说再多都是枉然,诈不出一点,这位侄媳妇的心理素质强的可怕。
“你是长辈,既然没有证据,便不应当这般怀疑家里人。”
面对大哥的斥责,他揽紧怀里的媳妇,嗯了声,承认错误:“是我的错。”
君南烛心下稍松,微笑安抚儿媳妇:“萌萌呀,你二叔已经知道错了,你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姜萌从男人身后出来,抿嘴摇摇头:“不会的。”
君尧心疼牵过她的手,回视沙发上那对抱在一起的夫妻:“二叔二婶未免太过霸道,从前家里所有人都得乖乖任二婶骂着,稍有反抗就得挨二叔一顿揍。”
“如今我们家萌萌初来乍到,因为性情耿直,不肯受二婶这顿骂,你们便要想方设法的污蔑她。”
“我竟是不知,我们这么一大家子人,到头来都是您俩的包衣奴才,就连新娶进门的媳妇也得乖乖认了奴才身份。”
事实的确是这么个事实,五兄弟哪个不是这样长大的,但包衣奴才四个字太重了。
君南烛当场就呵斥儿子:“君尧,想清楚再说话。”
“爸,我就是想的太多,才会让自己媳妇受这份作贱。”
“君尧啊……”
君战想也不想阻断老爷子的训话:“爷爷,我大哥说的我也早就想说了,我二婶时常将我批评的狗屎不如,难道我真就那么差吗?还是严家的孩子就当真个个比我君家子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