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萌熬好药进来时,君尧已经擦去一身汗水,换上了干净的衣服。
对此,他小小呼口气,幸好幸好。
媳妇老是喜欢调戏他,换作平时自己肯定很受用,问题是这会儿他动弹不得,这就有点难受了。
心动身不能动,那叫一个煎熬啊,堪称痛苦和快乐并存。
“你醒了?还难不难受?”
转眼间瞄到那盆脏水以及里面泡着的衣服,姜萌连珠炮似的吐珠。
“你擦洗了?怎么不等我来,三弟能擦干净吗?”
“我……能吧?”
君战一怒之下怒了一下,面对四双整齐盯过来的眼神,窝窝囊囊端着盆子出去洗衣服。
他就说大嫂会给他眼色看吧。
“大哥。”
君或轻唤了声。
“怎么—样—?”
君尧心知肚明弟弟想要说什么,率先问出口,也是表明在场都是信得过之人,直言便是。
“根据潜藏的特务所说,他接到任务是探查余量海当年的退离路线。”
“至于今天搞这出,纯属是发现g委会有变动,想要混水摸鱼。”
君尧叹口气,轻轻“嗯”了声。
“蒲主任正在追查,循着这条线查下去,想必能带出点泥来。”
“好。”
君或顿了顿,眸色加深,继续往下讲。
“大嫂过来时在门口抓到一个盯梢的,这人就有意思了,供出来的背后之人是你们团的一位营长,名字叫做刘培土。”
“刘培土?”
姜萌都被气笑了,“他可真有意思。”
都被停职调查了,还有多余的心思瞎折腾。
怎么着?君尧是杀了他爹还是杀了他娘?!
君或也跟着笑:“的确有意思,井底之蛙坐久了,还真以为这天地就这么宽,这世界上也就一个团。”
君尧身为当事人,反而没那么气,他淡定吐出一个字:“查!”
若是刘培土真和特务勾结,以至于这次任务失败,他保证,他会死的很难看。
“大哥,你放心,我饶不了他。”
论起毒辣程度,三兄弟里面,君老二才是排第一。
君或眼眸半眯,心里划过无数种惩治人的手段。
姜萌的关注点不一样:“等等,我有疑问,刘培土现在应该在隔离审查当中,他又是怎么和外界取得联系?”
“这或许就是许小军感到害怕的原因。”
提到许小军,君或施施然起身,“我约了他,也到时间该去迎一迎。”
姜萌跟着起身:“二弟,我和你一块去。”
许小军既然察觉到什么,这回来就注定不会太平静,她跟着去也能起到个保护作用。
“不用了吧?”
君或僵住身子,扭过去看自家大哥。
谁知道人家竟然觉得有理,满心满眼认同:“老二,一起—去—”
他媳妇的身手,等闲人伤不了她,除非对方有枪,可这里是城区。
就连一直装鹌鹑的宋羽,这会儿也一个劲点着头颅。
“你给她一把弓箭,人家能射穿怀城。”
多夸张啊,听着有夸奖之疑,再细品,貌似又有些讽刺在里头。
所以,到底是夸是讽?
“宋羽同志,你这个态度可不像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啊。”
“得了吧,我这条命换一株百年老参,这救命之恩还不算还完?”
宋羽愤愤不平,“你个姜扒皮,还真是可着劲剥削我啊。”
百年老参啊啊啊!!!
现在想起来,依然是心痛难忍的程度啊。
“百年老参?大嫂你还有这等好东西啊!”
洗完衣服回来的君战,听得眼睛都亮了,凑过来不住献殷勤。
“打住,我那参和你无缘,你就不用记挂了。”
“别啊,就算是点参须,我也不嫌弃啊。”
君战继续纠缠。
姜萌笑:“那巧了,我也不嫌弃。”
她大踏步往外走,胳膊往前一招呼:“二弟,我们走。”
君或在脑子里更新完大嫂的信息,下意识抬脚就跟了上去。
“等等——”
君尧喊住他们。
“怎么啦?”姜萌问他,“你还有什么要交代?”
“老二,蒲——刀——”
君或玲珑心思,稍微一转,想明白大哥的意思。
“你让我找蒲主任拿刀?”
“嗯,对。”
蒲欢年手里有一把武士刀,是其父在战场中缴获的战利品。
后来蒲父过世,那把刀就到了他的手里,一直有好好珍藏着。
“那把刀……怕是不好拿。”
刀是蒲父唯一遗留下来的东西,于蒲欢年而言,具有非常大的纪念意义。
姜萌不想男人难做,挥挥菜刀:“我手里这把刀也不错,只要是刀,到了我手里都是杀人器。”
这话猖狂,从她嘴里说出却不显得轻浮,反而有种果该如此的宿命感。
盯着那把菜刀足有五秒,君或闭闭眼,再睁开,认命带着自家大嫂去找蒲欢年。
罢了,拿不到借也行,一把菜刀也忒寒碜,还是把卷刃豁口的菜刀,简直无语。
蒲欢年的确不大愿意,但他有亲眼目睹过姜萌飞菜刀,先不说刀功如何,起码天生力气大这点和自己雷同。
这也就天然有了好感。
“大少夫人,我这刀……”
姜萌被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竖起手掌阻止:“叫我同志就行。”
蒲欢年从善如流改口:“姜萌同志,我这刀乃家父所传,我们蒲家世代擅刀,到他那一代时,山河动荡成了孤儿,家传也就此失传。”
“但他老人家到死依旧记挂着这件事,留给我一把刀也是希望我不忘祖先志,能够越过他重新承继蒲刀的辉煌。”
蒲欢年说到这里,满脸苦涩,缓缓摇头:“这把刀我从来没有抽出来过,因为我回馈不了他老人家的期望。”
所以,如果你没有几把刷子的话,我这把刀同样不能给你使用。
这么说,够委婉了吧?
姜萌是个倔种,本来你不借也就不借了,但你要这么说,我可就不服气了。
她两边唇角往上扯了扯,下颌微抬,气场瞬间大开:“介意我参观一下吗?”
话虽如此,姜萌压根没等对方回答,伸手握住刀,缓缓拔出,锋利的刀刃透着寒芒,若隐若现的弑杀之气流窜在空气中。
“这是一把杀人器!”
见过血,它的嗡鸣都在叫嚣着对嗜血的渴望。
很快,刀完全被拔出,姜萌左手轻轻一抛,刀鞘回归刀架。
右手习惯性挽了两个刀花,随性一指蒲欢年:“来一场?”
她知道蒲欢年是练家子,底盘极稳,至于身手如何却是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