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爸钱妈想的美,闹得也轰轰烈烈。
殊不知他俩越闹,庄家老两口心就越冷,面子既然都不要了,那还给他们留什么脸?
等庄凌述回来时,刚好听到他母亲在大发雌威。
“你们来的正好,小钱这孩子我庄家是不敢要了,鼠目寸光,几块钱也要去讹诈,生生打我庄家的脸面。”
庄妈一脸平静讲出捅破天的话,吓的钱妈一激灵。
“亲家母,我闺女入了你家的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现在她有难,你不好袖手旁观的吧。”
“她入我庄家门,我好吃好喝的供着她,拿她当亲闺女一样对待,就算这样也掰正不了性情,我是没法子了,这样的儿媳妇我不敢要也要不起。”
庄家围着一圈看热闹的人,她这话说的又平又稳,可见是真不想要了,态度十分坚决。
钱爸再难淡定,觍着脸装气愤:“我闺女和你儿子那是领了结婚证,摆了酒的正经媳妇,哪是你说不要就不要的。
你以为现在是旧社会,还搞压迫儿媳妇那一套?一个看不顺眼就让娘家人领回去?”
庄妈冷笑连连,这天下的理估计都让钱家占完了。
“说我搞旧社会那一套?我纵然是不喜欢这个儿媳妇,她进门以来也从不苛待她。
你姓钱的说话大义凛然,全铁路局,不,全怀城,谁不知道你老钱家都当闺女是奴隶使唤。”
庄妈没有高声拿调,就这么平平静静的好似在讲道理,但她的话字字刺人,也莫名让众人信服。
围观人群叽叽喳喳议论不休,老话说心里有鬼,看谁都是鬼。
而今,钱家老两口就是这么个状态,环顾四周,无数声音飘过来,那一句句都是扎向他们心口的尖刀。
“别说了,我们家的事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呦,老钱,你这官不大,官威倒是挺大,管天管地还带管我们说不说话?”
“就是就是,你做的出来还不让人说?”
钱妈气的发抖:“你们……你们欺人太甚!”
她正想撒泼一个个喷回去,胳膊被男人一扯:“走,先回去。”
蠢婆娘,这么多张嘴,你能骂的赢谁,何必自讨没趣。
见没热闹可看,人群慢慢散去,庄凌述这才得以挤进家门。
“爸妈,你们没事吧?”
他累的气喘吁吁,还热,脖颈处的扣子都被解开两颗,这会儿没有形象的抬起袖子擦去满头大汗。
“我们能有什么事,就老钱家那两口子再来一打,你妈我也不在话下,不过你干嘛去了,大冬天的,一脑门汗。”
庄凌述龇牙咧嘴:“我想进来,结果硬是挤不进来,给我累的啊。”
“小样,瘦的和根竹竿似的,你现在知道没力气连家门都挤不进来了吧。”
庄妈无情嘲笑儿子,庄爸微笑,还不等嘴角咧开,吐槽虽远但至。
“你弱不禁风,你爸是锯了嘴的葫芦,哼,两个没用的男人。”
“………”
姜萌等了两天还不见人上门道歉,不由走了趟公安局,找王林倾吐身为苦主的郁闷。
“王局,我好好的上班,结果一再被人说闲话,你说说这谁能忍?
这也就罢了,气愤之下动手,没打疼人不说,还得被讹诈,这大冤种说的也就是我了。”
王林一个头两个大,他已经搁这听人念了一个多小时的经,来回的念,脑子都被念大了。
“嫂子啊,不是我不作为,实在是庄家身为地头蛇,手眼通天,他们压着不让判,要不我早给姓钱的丢农场去改造了。”
王林也有自己的小九九,当即建议:“要不你和于局说说?”
姜萌哪能接话,充耳不闻,就一个劲诉苦。
“唉,谁让我一介小老百姓没权没势,被欺负了也没地去找公平,王局你铁骨铮铮,可一定要还我一个公道啊!”
王林嘴角直抽抽,你没权没势?哦,确实没权没势,但你舅舅有,你男人有啊!
你说说你们这些神仙打架,何苦让我一个小虾米夹在中间难做人?
你被欺负?我还觉得我被欺负呢?!
但话不能这么说不是,王林耐着性子劝解。
“嫂子,你的苦我都听进心里去了,你放心,我这就再行审讯,姓钱的一天不判下来,我就跟他们耗上了。”
姜萌满意了,这才拍拍屁股走人。
“王局,一切就拜托你了。”
临走前,她不忘挥舞着手绢抹泪,从王林办公室一路假哭到公安局外一里地去。
这通骚操作再次把王林架到火上烤,他已经气到不想再说话了。
回到家已是半夜,许如铃被吵醒,睡眼惺忪,半睁开眼嘟哝:“你回来了?怎么这么晚?”
王林见到媳妇,不免委屈,扑上床隔着被子抱住她,絮絮叨叨诉苦。
“君尧和嫂子也不知是不是对我有意见?不然干嘛塞给我,而不是塞给于局?”
许如铃被说清醒了,无语敲敲他的脑门。
“你糊涂了,君大哥将这事丢给你,摆明是在试探你的能力。”
王林正色,一把坐直身体。
“详细说来听听。”
许如铃瞪着双眼盯天花板,眼中划过无奈,自家男人是个真正意义上的大老粗,于政治上没有半分敏锐性。
没得办法,她只能咬烂了嚼碎了说给他听。
“你初来乍到,本就弹压不住当地的政治势力,这个时候是不是急于立威?”
王林猛点头,的确是这样。
“若是你能抗住庄家的压力,给钱佳怡定罪,这威算不算立起来。”
“算,但我也实实在在得罪庄家,后面的日子未必会好过。”
“有得必有失,你不可能两头都抓得到。”
许如铃继续分析:“于局不动,徐家不动,他们未必不是在等你动作。”
有大后台撑着,再说他们许家也不是吃素的,这样若是还不敢冲。
许如铃心想,她或许会建议父亲,以后还是别给王林太大的权力,怕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