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母亲据理力争,还当场翻起老黄历,最后选定的结婚日子是来年的五月初一。
5月1日劳动节,姜萌整个人都麻了,你们选定这一天是要我牢记劳动最光荣吗?
还是,寓意我以后的人生都是劳碌命?!
欸,不对,我们怎么就要结婚了???
姜萌双眼茫然看向安静一整晚的君尧,对方也回视她,眼里盛满喜悦的光芒。
忽然,姜萌就不想兴师问罪了,原来能娶到自己,君尧这般开心吗。
“好,日子定了,我们现在来说三转一响,你俩是什么打算?”
姜萌直接将问题抛给君尧:“你来说。”
她也不清楚他的职业规划,又会在怀城停留多久,这些都太未知。
君尧深思熟虑过后,提出:“您不用给我们准备,我们到时候自己看着置办。”
“那行,我直接给钱票,你们看着办。”彭明丽十分干脆掏包包。
“至于婚礼的话,我们君家也算亲朋众多,京城肯定得摆酒席,怀城要不要摆呢?”
姜二田自从知道闺女和君尧看对眼后,就有考虑过这个问题:“酒席可以不用摆,但接亲仪式得有,最起码让街坊邻居都知道萌萌嫁人了。”
彭明丽理解点点头,也是应有之意。
她将眸光移向大儿子,等着他回答。
君尧斟酌两秒:“那就接亲,到时候部队里摆个简单的仪式,我们再回京城办一场。”
“会不会被说铺张浪费?”于素心忧心忡忡。
“不会,亲家母你就放一百二十颗心。”
彭明丽称呼转换的足够快,这句亲家母一出来,于素心还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是在说她。
“那我没有意见。”
姜二田又将去年和胡厂长说的那番话重新诉说一遍:“我们家能力有限,这些彩礼我们不会扣押,会让萌萌原原本本带过去,但陪嫁肯定不会有多丰厚。”
“尽心就好,我们君家只看重人,从来不在意这些身外之物。”
“好,亲家母见笑了,我这也是先小人后君子,说开了比较好,就怕后面引起没必要的误会。”
“没有没有,我就喜欢和坦诚的人打交道,这样不累心。”
她的生活看似花团锦簇,其实虚假的可以,每天猜来猜去,思前想后,脑子都不带休息的,时时刻刻都在运转当中。
隔壁屋里的许如霜拖着张椅子紧靠墙壁,将耳朵贴在上面听动静。
她活似个自虐狂,听着心上人是怎么和未来岳家讨论彩礼、婚期、婚礼等这些细节。
许如霜啃咬着手指头,眸子里万籁俱寂,一片麻木。
父母说她对君尧哥的感情不是爱,姜萌也说过此类话,君尧哥更是直言让她想清楚。
可,爱与不爱,难道自己身为当事人会不知道?
不爱便不会难过。
许如霜的心脏似是有万蚁啃噬,痛苦到呼吸不能,这怎么就不是爱呢?
“你们都在骗我,我怎么可能不爱君尧哥呢?”
她一声声低低呢喃着,似是想催眠自己,又挣扎着尚存一份理智。
将儿子的婚事落定,彭明丽此行的目的就算完成了一半,现在只等完成另一半。
“君尧啊,我们回去就将洛辰送到李家吧。”
“这会送?明天再送也一样。”
君尧心情极好,两条腿踩着自行车老有劲了,完全感觉不到累。
“不用,就现在送,我怕他明天又闹其他幺蛾子。”
彭明丽始终不解,明明自家三个儿子都是这么教育过来的,个顶个懂事。
怎么到了侄子这里,她放了更多的关心在他身上,收获的却是一个别扭任性的小孩。
君尧闻听此言,眸子冷了下来:“送走也好,太能折腾了。”
说要来怀城的是他,来了后不愿意离开大姨身边的又是他。
总想什么美事呢,借着身体不好,随便折腾就能闹得真心关心他的人举手投降。
“嗯,东西我早就收拾好了,等下一回去什么都别多讲,直接将人送走。”
彭明丽不愿意在侄子的事情上说太多。
“好!”
伴随这声好,君尧就跟抓小鸡仔似的,结实有力的胳膊箍住小表弟,在他懵圈之际已经将人送到李家。
他放下就走,对着李钦交代一句:“行李还在路上,麻烦你再等等。天太晚,我就不和洛姨他们打招呼了。”
“行吧。”
李钦在君尧避之不及的态度里,似乎察觉出一丝不好,他扯扯嘴角,刻意放缓声音:“是洛辰吧,我是李钦,李家的二哥,我们先进去。”
林洛辰望着大哥消失的背影,睫毛颤啊颤,他一直没有回头,也没有交代自己什么……
“二哥,大表哥是不是讨厌我了?”
“怎么会呢?君尧素来来去如风,也不但针对你,都一样。”
李钦顺着小孩的目光看了眼君尧离开的方向,不甚走心安慰着。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此时又有自行车滚轮滚动地面的动静愈发临近。
“应该是你行李送过来了,先进去,我来等。”
林洛辰知道这是他闹来的结果,但是不知怎地,他就是觉得很委屈,觉得自己被抛弃了,好想哭!
“哦!”他带着哭腔往里走,眼泪越淌越多,怎么也擦不完。
彭明丽送走侄子后,似是甩掉一个极大的心理包袱,晚上也能睡个好觉,不用再提心吊胆。
第二天,她精神抖擞去雁南山赴约。
君尧将她送到地方,又陪着待了会:“我和有霖哥说了,下班后他会过来接您,我得赶回部队,明天怕是不能送您上火车。”
“你自去忙,我有手有脚,也不是不识字的老太太,哪里不能自个儿去。”
彭明丽感受着宅子里的风光,草木清气蓬勃,感觉整个人都放松了。
她闭目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再睁眼,见儿子还在,赶忙挥手赶人:“你怎么还没走,快走,别打扰我欣赏风景。”
君尧“……”卸磨杀驴是吧?
“行,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