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萌粉唇上翘,笑容甜腻到过分,被她卡住脖子的两人却无端打了个寒噤。
“很好,我懒得理会你们,你俩倒是来劲,爱折腾是吧?!”
那我就让你们折腾个够。
随手将两人投掷到墙上,在朱翔头昏眼花之际,手臂一勾又将人提起,“砰砰”就是一通老拳。
袁大个爱子心切,稍缓一点就拖着笨重的身体扑过来。
“贱人,不准欺负我儿子。”
“砰”地一声,朱翔被砸向墙面,姜萌抓过袁大个好好招呼。
她打人通常不打在显眼的地方,只在身体肉最多的地方下手。
袁大个被揍的“嗷嗷”直叫,随即狠狠两巴掌甩上她的脸,“安静些,我不喜欢吵闹。”
“你个……”
人落地,漆黑如浓墨的眼眸直勾勾盯着她,下一瞬一只脚踩上她的嘴巴。
“我很不喜欢打架的时候,有人反驳我,你懂吗?”
袁大个瑟瑟发抖,这是打架吗?难道不是他们单方面挨打?
又是几脚踢过去,袁大个身体钝疼,偏生想晕倒也不能。
“好了,今天先给你个教训,以后见到我姜家人麻烦你退避三舍。”
姜萌心情舒缓不少,朝朱翔勾勾手指:“你……过来。”
朱翔缩在墙角颤抖不止,闻言露出个苦笑,慢腾腾爬过来:“萌…萌萌……”
一脚将人踢翻,脚尖在朱翔的肚子碾了碾:“我很不喜欢你缠着我,离远些做得到吗?”
朱翔一个劲点头,他是真的被吓到了,谁能想到这么个甜妹竟然是朵凶残至极的霸王花?
真让他娶回家也不敢啊,难道他犯贱,一天想挨三顿打?!
听着都快被敲破的门,以及老母亲还有姐姐的声声劝慰和关心,姜萌一把拉开门,然后身体一软朝地上倒去。
“萌萌啊,你这是怎么了?”
于素心忙抱住小闺女,担忧的眼泪朦胧。
“妈,我累。”
“累就赶紧回屋休息。”姜妍搀扶住妹妹的另一边身子,用力将人抱起来。
姚芳芳也来帮忙,三个人将小姑娘抬回屋里。
姜致帮不上忙,急得团团转。
忽然,两根手指轻轻揪了下他的手背,姜致猛地握拳,脑中一转,焦急喊道:
“姐啊,你说说你怎么就气性那般大,身体本来就不好,被袁婶子骂两句,我们到时候请朱叔评理也就是了,你上什么火?”
“这下好了,又倒下了,到头来吃苦受罪的还不是你自己。”
姜致嘚吧嘚吧抱怨一大堆,围观邻居们一听,可不就是这样,以至于袁大个爬坐到走廊上嗷嗷大哭时,谁也不相信。
“行了,袁大个你就别嚎丧了,萌萌打小身体就弱,三天两头病倒,也就力气大点能唬人,你好意思么你?”
“这也就是她小姑娘家家的,没打过架,要我有那力气,你那嘴敢乱喷粪,我还拖你进屋干嘛呀,直接上手撕你嘴。”
“你们……你们都被她给骗了啊,这小蹄子揍人好狠,我浑身哪哪都疼。”
袁大个见大家不信,顿时就急了,掀着衣角要将衣服撩起来让他们看伤口。
“袁大个,你不要脸别人也不要吗?大庭广众之下你也敢掀衣服?”
“就是,我们家老爷们看了,我倒是无所谓,我儿子可还是黄花大小伙,伤了眼你赔的起吗?”
婆婆大娘们围着袁大个你一言我一语的批判,言辞之犀利前所未闻。
“那我让我儿子掀衣服给你们看,儿子,朱翔,你快出来……”
朱翔就跟没听见似的,打死也不出去,开玩笑,姜萌那么凶残,他才不敢出去乱说话,万一又挨顿打怎么办?
姜家,门一关,姜萌倏地站起身,给大家唬的都僵住了。
“萌萌……你没事呀?”于素心问的小心翼翼。
“没事,我怕袁大个再纠缠,装的,妈你放心,我身体早好了。”
“那就好,那就好!”
于素心最愧疚的就是小女儿这个身体,在肚子里就没给人家生好,以至于出生后一直体弱多病。
姜妍一巴掌拍她胳膊上,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你吓死我了。”
姚芳芳抚着胸口:“我也是,给你吓的够呛。”
“对不起。”
姜萌乖乖道歉,头却昂了起来:“不过,以后袁大个只要敢再多一句嘴,我就揍她,揍完我还晕!”
她是发现了,还是这种快意恩仇的节奏比较爽快,憋憋屈屈背地里揍人什么的,半点也不解气。
………
时间一晃来到周六,姜萌和李欣做好约定。
“明天你直接来五号楼,我家在二楼最尽头。”
“好呀,那我十点左右出发!”
交代完小伙伴,她又故意往回走,去办公室里逮君尧。
“你住哪啊?我明天中午给你送饭。”
“六号楼!”
“哦,怪不得。”
难怪每次五号楼有点风吹草动,这位仁兄都一清二楚。
“那11点50,我在六号楼底下等你。”
君尧想说不用了,但看见对方眼底的坚持,拒绝怎么也说不出口,化作淡淡一点头。
“你……谢谢!”
他想问你请我们吃饭,家里有准备这么多菜吗?
话到嘴边,又觉得以他们的关系,这样问挺失礼。
姜萌今天骑车来的,推着自行车出了厂门,她骑着就往城外冲。
家里粮食倒是够,问题是缺菜,尤其是肉。
所以,她决定去城外溜达一圈,进进货。
城外有一座雁南山,海拔不算太高,占地面积却很广,新阳河正是从这座山中间穿插而过。
姜萌将自行车锁好,然后藏进一个隐蔽的草丛里,这才提起麻袋往山里走。
一路上,看到什么薅什么,心里则默默盘着菜单。
“很好,野葱炒蛋香喷喷,来一把。”
“折耳根凉拌,好吃,那也来点?”
她蹲到地上,从麻袋里拿出柴刀,开始撬土掘折耳根。
与此同时,君尧买上一份红豆糕,也踩着车往城外赶。
徐家的老爷子,也就是徐有霖的爷爷,算起来是君尧奶奶的堂兄,他应当称呼一声舅姥爷。
这位舅姥爷从年轻那会儿就信奉道教,没事就好在山里修行,徐家怕他出事,于是在雁南山腹地给他建了所房子。
今天,便是老爷子有约,喊他去吃最正宗的荷花鲤鱼,也是盛情难却。
抄近道爬到山上,徐有霖开门迎他进门,难兄难弟似的拍拍他肩膀:“来了啊。”
“嗯。”君尧掏出手帕擦掉头发上的汗湿。
“老爷子这地方虽然难爬了些,但那鲤鱼绝对是货真价实,等会你多吃点。”
“好啊,我对舅姥爷的荷花鲤鱼早有闻名,只是苦于没有口福,看来今天能够如愿以偿了。”
“哈哈……君尧啊,是听你奶说的吧,让她见天待那巴掌宽的地方,我喊她回来和我一起修行……”
徐老爷子仙风道骨,双手展开拥抱大自然,“看看这青山绿水,环境多舒适,偏她还咒我小心别被老虎给叼走。
你们说说,这算不算好心没好报,再说了,雁南山哪里来的老虎?”
老爷子絮叨着小怨念,其实也是想堂妹了,他们这一辈兄弟姐妹二十来个,到现在也就剩下他俩了。
年华已暮,再不见,此生怕是没了再见的机会。
徐有霖和君尧对视一眼,出口打断老人家的惆怅:“好了,爷爷,我们都来了,你的鲤鱼什么时候开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