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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洒在燕京大学的教学楼前,给这座历史悠久的学府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外衣。

教室里,几百名学子或坐或立,人声鼎沸,却都在等待着一个特殊的时刻——科学简史课的点名环节。

“王永!”钟跃民的声音浑厚而富有磁性,穿透了整个教室,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到!”一个坐在角落,戴着黑框眼镜,面容清秀的男生迅速回应,那是王永,一个对宇宙奥秘充满好奇的物理系高材生。他的桌上堆满了各类科学书籍,每一本都记录着他探索未知的足迹。

“刘凯!”钟教授的目光随即转向另一侧,那里坐着一个身材健硕,眼神坚毅的年轻人。

“到!”刘凯的声音响亮,他是法学系的佼佼者,对未来法律界的公正与正义有着自己的坚持。尽管专业不同,但他对科学史也有着浓厚的兴趣,常常与物理系的同学讨论至深夜。

“张薇!”这次,钟跃民故意提高了音量,目光落在了一个扎着马尾辫,正低头认真记笔记的女孩身上。

“到!”张薇抬头,露出一抹温暖的笑容,她是生物科学系的希望之星,对生命科学的探索有着近乎痴迷的热爱。钟跃民知道她将是未来生物医学领域的领军人物。

现在钟跃民每天上课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点名。

每次上课,看着台下那乌泱泱的一片人头,他心里都有种莫名的兴奋感。这些人可都是未来国家的栋梁之才啊!他们中有很多人以后都会成为各自领域的专家、院士,还有可能成为中央或地方的大员呢!一想到这里,钟跃民就觉得自己特别有成就感。

钟跃民曾经还偷偷地列过一份名单,上面记录着科学简史课堂上来自不同专业的学生们。

其中有几个学生,未来会成为中科院的院士;省部级的官员,少说也有十来个;至于那些在地方上有所作为的,那就更多了。

可惜的是,尽管钟跃民知道这份名单,但他并不能把每个人的脸和名字一一对应起来。对于这些学生未来的成就究竟如何,他其实也并不是很清楚。但仅仅是知道这些人的存在,就让他感到无比满足了。

所以,钟跃民对点名这件事情充满了热情。在整个学校里,能够像他这样把点名玩出花样来的老师,恐怕也就只有他一个了。

每一次点名,他都会用各种有趣的方式来叫同学们的名字,让大家在轻松愉快的氛围中度过一节课。而他自己,则会在这个过程中享受那份独特的乐趣。

下午的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水房的瓷砖上,增添了几分闷热的气息。

钟跃民刚结束了一天的忙碌,决定在水房简单地冲洗一下,去去身上的汗渍和疲惫。水花四溅中,他仿佛暂时忘却了周遭的喧嚣,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与清凉。

正当他准备结束这短暂的沐浴时光时,门外传来了一阵熟悉的笑声,紧接着是赵宏亮那爽朗的声音.“钟老二,你老小子躲这儿享受呢!”

钟跃民转头一看,只见赵宏亮手里提着大包小包,满脸笑意地站在门口,汗水沿着他的额头滑落,却丝毫没有减损他的春风得意之色。

毕业分配时,赵宏亮对去粮食系统的工作确实有所不满,但如今看来,他已经完全适应了那里的环境,甚至开始享受起这份工作带来的小小特权。

“哎呀,这不是小赵嘛!怎么,今儿个刮的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钟跃民笑着迎上前去,一边用毛巾擦拭着身体,一边拍了拍赵宏亮的肩膀,那份熟络与调侃不言而喻。

“去你的吧!别小赵小赵的,我也就比你小几岁,你这么叫我感觉是见哪个大领导似的。”

“哈哈.....小一岁也是小不是?”

赵宏亮将手中的土特产往钟跃民面前一递,笑道.“看看,这都是我们下属单位的心意,我一个人哪吃得完啊,这不,特地给你送来了。钟老二,你现在可是清闲得很,我这儿可是忙得脚打后脑勺呢!”

钟跃民接过土特产,掂了掂份量,笑道.“行啊,小赵,现在混得风生水起的,都有人给你送礼了。不过话说回来,你这春风得意的样子,倒是让我羡慕不已啊!”

赵宏亮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唉!哪里有你休闲呐!你每天在这里教书育人,多自在啊。”

钟跃民哈哈一笑.“行了,别诉苦了。走,哥们儿请你吃饭,咱们好好聊聊。”

于是,两个人就这样在闷热的午后重逢,带着欢笑和调侃,一起走向了饭店。

在钟跃民这儿享用了一顿美味的晚餐后,赵宏亮的神色变得有些不自然,话语间开始吞吐起来,似乎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

钟跃民见状,心中已有了几分猜测,便直接开口道.“说吧,小赵,有什么事儿需要我帮忙的?咱们之间还用得着客气吗?再遮掩可就真见外了。”

赵宏亮一听这话,脸上顿时露出了释然的笑容,他搂着钟跃民的肩膀,嘿嘿笑道.“那哥们儿就不跟你客气了。是这样的,我最近谈了个对象,打算结婚,但是手头紧,还差不少钱。我想着从咱们这些还没结婚的同学那里,每人借个五十块,应该就差不多了。已经结婚的同学,我就不去打扰了,他们拖家带口的,也不容易。”

说到这里,赵宏亮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其实,我本来是不想来找你的,因为我知道嫂子工作得早,你们家是双职工,条件比我们好。但是,我实在是没办法,才第一个想到了你。跃民,你能帮帮我吗?”

钟跃民听罢,心中暗自好笑,这赵宏亮算计的还挺好。按照他的想法,单身的同学花销少。应该每个人都有点儿存款,多少都能借到一点。

可是,赵宏亮忘了。这个时候的人哪一个背后,不是有一大家子等着接济呢?

钟跃民的脸上洋溢着真挚而温暖的笑容,他轻轻地拍了拍赵宏亮的肩膀,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钟跃民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诚恳,仿佛在告诉对方自己的决心.“直接说差多少吧,我一个人借给你就行,别去找其他同学了。这年头,大家都不容易,能帮衬一下是一下。”

赵宏亮听到这番话,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感激之情。然而,他很快又犹豫起来,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赵宏亮挠了挠头,略显尴尬地说道.“这......真的可以吗?我还差的总数有点多啊!要是嫂子知道了这件事,她肯定会不高兴的,到时候你们夫妻俩不得大吵一架啊?咱们虽是好哥们儿,但我也不想让你因此而为难啊。”

赵宏亮虽然和钟跃民关系很好,但对于钟跃民在外做生意的具体情况了解甚少。他只知道钟跃民有一些额外的收入来源,但并不清楚这些收入到底有多少。

钟跃民爽朗地笑了起来,笑声中透露出一种豁达和自信。他摆了摆手,满不在乎地说道.“哎呀,一个大老爷们,别这么婆婆妈妈的好吗?直接告诉我需要多少钱就行了,我马上就能给你。你放心吧,家里的事情我能处理好,你嫂子不会因为借钱这点小事和你计较的。”

赵宏亮伸出一个巴掌,眼神中闪烁着期待与忐忑。钟跃民见状,挑眉问道.“5000?”

赵宏亮慌忙摆手,连忙澄清.“是500,500块就行。我真的只缺这么多了。”

钟跃民盯着赵宏亮,目光深邃,把他看得心里直发毛。赵宏亮被看得有些不自在,挠了挠头问道.“你、你看啥?有什么不对吗?”

钟跃民轻笑一声,摇了摇头.“你500块就准备结婚?想的太多了吧,这可是北京城啊,赵宏亮同志。你就是买台彩电也要1000多块吧?更别说其他的了。”

赵宏亮苦笑了一下,解释道.“我口袋好歹也还有600块呢,彩电电器这些东西暂时不买,就随便置点家具就行。我知道这有点寒酸,但实在没办法,只能先这样了。”

钟跃民听了,叹了口气,直接从空间里拿出3000块,递给了赵宏亮.“给你3000,什么时候有钱,什么时候还,这成吧?别担心你嫂子,我会跟她解释的。”

赵宏亮看着手中的钱,眼眶微微泛红。他连忙摆手,想要拒绝.“这、这太多了。再说,嫂子知道了,能成吗?我真的不能让你为难啊。”

钟跃民拍了拍赵宏亮的肩膀,语气坚定.“行了,别婆婆妈妈的了。咱们是同学,互相帮助是应该的。这钱你先拿着用,等你有能力了再还我也不迟。你嫂子那边我会处理好的,你放心吧。”

赵宏亮的心中泛起一阵酸楚,他万万没想到钟跃民能如此慷慨,一次性借给他这么多钱。看着手中的钱,他不禁有些心动。

女方是干部家庭,而他,一个刚从农村出来的泥腿子,两脚泥还没甩干净,自感在婚姻中有些受奚落。若是结婚再显得寒酸,那他的面子往哪儿搁?

一狠心,赵宏亮决定接受钟跃民的钱.“行,我接了。结婚那天我通知你,你这钱就当结婚的份子钱了。”

钟跃民呵呵一笑,打趣道:“你长的美,就不要想的那么美了。这钱是借给你的,不是给你的份子钱。记得还我啊!”

赵宏亮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他知道,这份情谊,他这辈子都忘不了。

送走了赵宏亮,钟跃民独自坐在餐馆里,心中不禁感叹时光的流逝和人的变化。

赵宏亮,那个曾经单纯的中二少年,如今也变成了一个老道的投机客。功利心越来越重,甚至都学会了政治联姻。

但钟跃民也明白,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要走的路。有个好老丈人,确实可以让人少走很多弯路。在这个现实的社会里,婚姻往往不仅仅是两个人的事情,更是两个家庭的结合。

办公室里几个人这几天一直闷着头,一句话也不说,脸上也没有笑容,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钟跃民实在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于是便把目光转向一旁的老大姐谢敏身上,轻声问道.“大姐,他们几个这几天是怎么回事啊?我看着一个个的都无精打采,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谢敏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回答道.“还不是因为这次评职称的事儿闹得。他们三个人一个都没评上,你说心情能好吗?”

钟跃民一听,觉得有些奇怪,不禁追问道.“教学上他们应该都没问题吧?而且科研、论文专着、获奖这些方面,他们也都符合标准呀。只要再熬个几年,肯定能评上的。这有什么可烦恼的呢?再说了,他们几个都是研究生学历,但是资历摆在那儿呢,想要升职称,至少还得等个三五载吧,不至于这么垂头丧气的呀!”

谢敏忍不住笑了起来,解释道.“哎,这就得用你常说的那句话来形容了,叫做‘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楼下生物学系的那位老师和他们资历差不多,人家马上就要晋升副教授了。你想啊,他们几个平时都是心高气傲的主儿,能服这口气吗?”

“这就没办法了,不过也能理解。”钟跃民叹了口气说道。

钟跃民心里明白,讲师和副教授之间存在着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在学校这座看似纯洁的象牙塔里,实际上也有着严格的等级制度,与其他单位并无不同。

如果一个人在学校里熬不出头,那么各种福利待遇、优质资源都将与他无缘。例如在分配住房、调整工资等方面,讲师及以下级别往往只能望洋兴叹。

更糟糕的是,许多重要的研究项目只对副教授以上级别开放,他们甚至连申请的资格都没有。

即便是在死后,这种差距依然存在。教授级别的人去世后,由校长亲自主持追悼会;而科级讲师级别的人则只能得到学校送来的一个敷衍了事的花圈。

职称等级不仅影响着个人的社会地位,还决定了一生的发展轨迹。无论是多么清高的人,面对这样的现实,也不敢轻视这一关键因素。

毕竟,这关乎到生活的方方面面,绝不仅仅是穿衣吃饭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