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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守备使给他们安排了一个大房间。

他们洗漱后,便各自睡下了。

天亮后,守备使跟他们说:“我去见见太守大人,等我回来,不要走。”

说完,守备使走到前门,上马车前往太守府。

随后,郑闺美、柳青隐起来了,穿好衣服走出门。

有小厮过来,带他们去吃早饭……

快到晌午的时候,有小厮过来,告诉他们:“守备使在太守府里,已派人前来,接你们二位前往太守府吃庆功宴。”

“知道了,你去忙罢。”

两人整理好衣衫,走到院子里,又通过回廊,走到了前门。

跨出大门,门前停着一辆豪华的马车。

“两位请上车。”

车夫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生得很俊,只是有些黑。

两人上车后,车夫驾着马车,前往太守府。

“你们二位是杀敌军的英雄罢?全城百姓若没有你们,可全完了。”车夫喟叹道。

柳青隐从不贪人之功,指着郑闺美,“主要是她擒杀敌将,我没多少功劳。哈哈。”

郑闺美娇嗔着,白了她一眼。

“你可知太守得的是甚么病?”郑闺美想着反正坐着无聊,不如拉着车夫唠嗑。

“这个、这个,好像是吃了一种补药,引起了头晕。从昨晚开始,我们谢太守说头没那么昏了。当他得知打了胜仗,竟然坐起来,吃了两碗米饭。要知道,在他躺在床上的时候,每天只吃三四口饭,就不吃了。”车夫还挺“八卦”的。

“我觉得你们谢太守还挺奇怪的。”郑闺美随口一说。

“有些事,你们还不知道。谢太守是吕党。”车夫回头瞥了她一眼,又侧回头,看着路上的行人。

“什么吕党?”

“你还不知道?就是奸臣吕回的党羽。谢太守本是一个小县城的幕僚,通过朝中的关系,送了很多金银,在吕回手里买了一个官。”车夫的言语里尽是不屑。

“原来如此,看来姓谢的应该也捞了不少雪花银子。”郑闺美冷冷地说。

“谢太守把城里的粮食运出去,卖给山上的贼寇了,再把空袋子装上沙土,运回来,放在粮仓里,外面堆一层真粮食。转运使若来检查,不会每袋粮食都看,所以在他的手里,上下其手,蒙混了数年。到他手里的银子少说也有八十多万两了。”车夫又爆出猛料。

郑闺美、柳青隐咋舌不已。

“你把这些事告诉我,不怕我说给谢太守听?”

“哈哈,我既然跟你说了,我就知道你不会说出去。我会看相的,落眼就知道人的底细。”也不知道车夫讲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幸好新皇上把吕回那些奸臣都放逐了,否则朝廷还要烂下去。”郑闺美嘴角微扬。

“天下的官儿,有一多半是吕回的党羽,抓得完吗?贬得完吗?杀得完吗?新皇上错就错在没把吕回那些人杀掉,杀掉了才好呢。你看目前京师被氐人包围,其祸患就是吕回等人招惹来的。”车夫愤愤不平。

……

马车在太守府前停下。

两人下车,跟随等候在门前的小吏,走进了太守府。

太守府很大很美,花树也很多。

两人跟着小吏来到了一处厅堂,站着四处张望。

忽然,守备使和一个胖胖的五十多岁的人,从耳房出来了,两人有说有笑。

守备使指着他们,对胖子说:“这是两位壮士,上阵杀敌,武功盖世。”

接着,守备使又跟他们介绍了胖子:“这位是谢太守。”

寒暄后,四人落座。

谢太守拍拍巴掌,来了一个下人,“你喊几个小厮,快去把厨房的好酒好菜端来。”

“是。”

不一会儿,清蒸鲈鱼、焖炖羊肉、辣味水晶虾等等菜端上来了。

谢太守拿着酒壶要给两人斟酒,却被他们推辞。

“英雄不学会喝酒,可不算真英雄啊。”谢太守哈哈笑了。

“吃菜吃菜。”守备使招呼他们,“不要拘谨,随便吃。”

郑闺美夹了一个水晶虾吃了。

“你是否愿意留下当个巡捕官?”谢太守亲切地问询。

“这个、这,我们是偶尔发现了吕元丁的阴谋,便特意赶来,守卫羊马城。算不上功勋,岂能去当巡捕官呢?惭愧,惭愧。”郑闺美微笑说。

“你就不必谦虚了,你的上阵杀敌之事,守备使已跟我讲了。本县把此事上奏朝廷,皇上也不会怪罪下来的。毕竟是姓吕的叛逆作乱,人人得而诛之。”谢太守的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

吕元丁是吕回的儿子,而谢太守是吕回的爪牙,难道他对吕元丁的死,没有一丝同情?

或许官场就是这样,只有利益站队或者利用价值,而没有丝毫的感情可言。

谢太守端起酒杯,敬了柳青隐。

柳青隐端起空杯子应付了一下。

“这位壮士也可以留在我们这儿当差,是否愿意?”谢太守皮笑肉不笑。

“我们很快就要走了,还有更重要的事,就不留在这里了。”柳青隐干笑道。

“既然如此,我也不必勉强了。”谢太守仰起头,把酒杯里的酒喝干了。

……

四人吃饱了,坐着闲聊。

几个小厮上来,把残羹冷炙清理走了。

谢太守、守备使走到耳房,郑闺美、柳青隐也跟进来了。

“上茶。”

不一会儿,有丫鬟用红漆托盘端来了四杯茶,每人桌前放了一杯茶。

谢太守、守备使各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两位壮士,尝尝本地的绿芽茶,清香不苦,回味悠长。”谢太守一笑,脸两边的肉就闪动了。

“呼,”柳青隐喝了一口茶,“很好,极品。”

郑闺美也尝了一口,“极好,极好,却不知这茶是不是贡品?”

忽然,柳青隐的头一歪,倒在了椅子上。

她也感到头晕目眩,只感觉屋子在晃动,一直倒了过来。

她也闭上了眼睛。

“都倒了,都倒了。”谢太守狞笑着,走到郑闺美的面前。

“把他们都杀了罢。他们不死,我们怎么向朝廷报功?难不成还让朝廷给两个江湖人士加官进爵?”守备使一脸阴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