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天机赌徒已然开始策划大局,而李一鸣明白,世上并无张宝城此人。他是天机赌徒的一位至交,卓越非凡的魔术师,可说是世界顶流。天机赌徒以此人为饵,实为设局。四海皆友,江湖上有口皆碑,这便是天机赌徒的魅力所在。即使是曾经视他为敌的人,一旦面对面,亦会心服口服。
天机赌徒智冠群伦,瞬间布下了局。此计针对的是忠心耿耿的阿坤,他认为阿坤不会背叛仇笑痴,因此相信阿坤的话可以信赖。
只有诱使仇笑痴入局,方有可能胜他一筹。天机之所以如此并非畏惧仇笑痴,而是了解他不敢直面赌局,因而给了对方一个作弊的时机。
若非如此,以天机赌徒独步赌坛数载的战绩,无人敢于赌桌之上与他对局,无人能不心存疑惧,仇笑痴亦然。他的目标,就是要与仇笑痴孤注一掷,包括生命,因此必设局生死相搏。
“除非张宝城再现人间,不然无人可胜我。即使是张宝城,也只因其特异天赋,趁乱换了一张牌,并未胜我,那局已被我看穿,未给他胜机。”
在这世上,偷换是常事,若能逃过法眼,也称得上是一种赌术。只是人心难测,难以公允评判。即便知道张宝城曾用偷换,天机赌徒提及时并未恼火,而是认真阐述,甚至把其称作超凡技艺,只他人无从识破而已。
其技犹如特异本能,生死关头,天机赌徒如实道出内心的秘密。“除非仇笑痴寻得张宝城,否则他无胜之可能。”
这段话传到阿坤耳里,仇笑痴即使不信,却不得不面对现实:没有张宝城,就无法赢得天机赌徒。如此一来,哪怕仅是期待,若是见到张宝城,仇笑痴心中难免有所盘算。
能让天机赌术高手困扰之人屈指可数,无论是谁掌握此人之力,都将如虎添翼。因此无人不想收归己用。
此刻,阿柔和天机赌徒仍低声交谈,可阿柔的眼眸渐渐失去光彩,他看在眼里,知她离逝在即,神情也因此暗淡了下来。
“答应我,可以吗?一年内不去报仇,免我死后不得安宁,如今,阿进,答应我。”
阿柔仍牵挂她的担忧,不管高进如何劝说,也不愿同意天机赌徒的延时复仇之策,她的爱纯如止水,对天机赌徒的深爱使她在生死边缘仍然关心着他。
这份深情触动了天机赌徒,他坚定了铲除仇笑痴的决心,为阿柔报仇。然而现在,阿柔命悬一线,他不能再刺激,只能轻声诉说......
\"安心吧,雅柔,你的话语我已经铭刻心中,一年之期内,世间万般事务皆非我所愿涉及,此乃对你唯一承诺。不过时至一年尽头,我必须挺身而出,否则心魔如烈火炽燃,无处宣泄。\"
屋内,雅柔和风的呢喃飘入耳中,她的双眸盈满慰藉,微微颔首,最终,生命烛火熄灭,只留下淡淡的气息与无边的寂静。那一刻,赌圣悲鸣震天,嗓音凄厉如刀割。
他之前顾虑着扰了雅柔的宁寂,才未放声痛哭,但现在,她已然安详长逝,哭泣也就不再需要任何的遮掩了。
屋里众人闻得赌圣的哭泣,李逸鸣与海棠首先望向门口,只见龙五急如闪电地闯进,脸上写满了紧张和激动。无须过多猜测,显然他对赌圣的安危甚是挂心,两人友谊深厚已历经许多风雨岁月。
至于李逸鸣和海棠,他们的关系尚未及深厚的交情,不过一面之缘,想要安慰也唯有装作熟悉。但他们皆不是世俗之人,倒不如保持沉默,无需多言。
其实赌圣名声远扬,李逸鸣和海棠的身份却也不容小觑,海棠乃是东方湖派的掌上明珠,李逸鸣更是手握诸多权柄。因此,他们无需对他谦卑迎合。
此时此刻,龙五已立在赌圣身边,轻抚他的肩头,神色哀伤。他与雅柔相知多年,甚至曾许诺待龙五的孩子降世,他会成为干爹。然而如今,孩子和雅柔离世,孤僻如龙五也难掩心中的锥心之痛,他仿佛失去了几位亲眷,情感之痛并不比赌圣少半分。
纵然鬼影随行,龙五历经风霜磨砺,此刻仍保持清醒并未让仇恨吞噬理智,因为他清楚这样的悲痛无补于事,遂转头对赌圣说道:
\"高进,不要如此沉湎哀伤,雅柔若是泉下有知,也会期望你振作起来。现在不必说其他,我们还有一场复仇之战需要准备!\"
夫杀子之仇,无人能承受得了,然而此刻的龙五正力劝高进取胜复仇,但面对此景,赌圣高进犹豫不决,语气迟疑道:
\"雅柔叮嘱我在一年之内,不得以赌圣身份行事,也不能自认赌圣之名。我明白她的心意,希望我能心安,避开危机。可是复仇的时机,谁能预料得如此精准?\"
久历江湖的赌圣清楚,巨头身边不论何处总有严密的保镖守护,寻他们报仇谈何容易。因此,特意寻找最佳时机尤为困难,更别提需要选择特定的瞬间,虽然并非全然无可能,却是难于上青天。
龙五听后,却未开口回应。他知道无论如何,他都将全力支持赌圣的决定。这时,他注意到桌面上的磁带。
\"这是何物?是否仇笑痴遗留下的线索?或许记载着他企图揭露的秘密,不妨现在就听听看,了解他的目的,才能寻到对抗他的契机。\"
说罢,龙五朝李逸鸣投来一瞥,后者略解其意,此乃分散赌圣注意力之计,赌圣此刻心若死灰,亟需新方向。于是接话:
\"正是,我们必须了解仇笑痴的图谋究竟何在,然后再做打算。如今让他活一天都过于慷慨,必须让他承受应有的代价。\"
见到赌圣无反对之意,龙五拿起磁带,朝着附近的电视走过去,准备播放这段录影。在这个年代,这是一种最常见的影像记录手段。
当龙五将磁带放入机器,黑白电视的画面渐次苏醒,画中男子着一身贴身黑衣,短发刚毅。目光炯炯,略显狭隘而凌厉,一脸诡诈之色,哪怕最为纯真之人,也能一眼看出他绝非善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