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王府,明月居。
倚荷正带着小丫鬟在膳厅中摆膳。
尉迟霁月信步走了进来,抬手用帕子捂住嘴鼻。
她满眼嫌弃,“近日小厨房怎么回事,做的菜味道这般难闻。”
膳桌上摆放的都是她平日里最喜的菜品,看起来也是色香味俱全。
倚荷吸了吸鼻子,“小厨房的厨子并未换过,奴婢闻着跟以前也无区别。”
尉迟霁月蹙眉落座,“那我怎一闻到就直犯恶心,总感觉有股子奇怪的味道。”
倚翠垂首立在她身后,提议道:“小厨房一直由绿意负责,要不喊她过来问问?”
尉迟霁月扫了眼膳桌,“罢了,我懒得折腾,这汤瞧着倒是还行,先喝点汤试试。”
这道豆腐鲫鱼汤,闻着就很鲜美,倚荷殷勤的拿过汤碗与汤匙,盛了小半碗鱼汤。
她将鱼汤置于尉迟霁月跟前,“王妃请用。”
尉迟霁月拿走帕子,还没动汤匙,先闻到了一股扑鼻而来的鱼腥味。
她只觉胃里一阵翻腾,忍不住干呕,“呕……这味道太腥了,快点拿走。”
倚荷赶紧端走鱼汤,递给了一旁的小丫鬟,连带着那一大碗也一并撤下去。
倚翠见状担忧不已,“王妃,您这几日食欲不振,要不要让府医过来给您瞧瞧?”
“确实日日恶心的紧,我该不会真生病了吧?”尉迟霁月很怕生病,因为讨厌吃药。
否则以她的身份,身子不适又岂会拖了几日,都不曾让府医过来给她诊脉。
“呸呸呸……”倚荷讨巧道,“王妃莫要说这等不吉利的话,王妃定是身康体健。”
倚翠眼珠子溜溜一转,“王妃,这兴许不是病,而是好事,咱让府医来把个脉吧。”
倚荷瞪了她一眼,“你这说的什么胡话,王妃食不下咽,日渐消瘦,怎会是好事儿?”
倚翠并没解释,都懒得回应她,径自往外走,“王妃,奴婢亲自去请府医过来。”
倚荷不满的告状,“这丫头怎么回事,得了主子的偏宠,便连奴婢的话都懒得回。”
尉迟霁月并未帮她,“你但凡自己能有点用,也不至于如此,怎还有脸责怪倚翠了?”
倚荷又气又妒,却不敢发作,“王妃教训的是,奴婢做的确实不如她,以后会加倍努力。”
“这丫头又想做甚?”尉迟霁月不解的问,“满院子都是丫鬟婆子,怎还自己去找府医?”
倚翠是大丫鬟,整个明月居的下人,除了同为大丫鬟的绿意和倚荷,她都能驱使。
她只负责贴身伺候尉迟霁月,请府医这等跑腿的粗活儿,自是该由小丫鬟去做。
倚荷猜测道:“倚翠该不会怀疑王妃得了什么病,但又不敢直言,想私下与府医说吧?”
“你也觉得我病了?”尉迟霁月绞着帕子,“那我这些日子岂不在讳疾忌医?呕……”
由于只撤走了一道鱼汤,其他菜还摆在桌上,满屋子都是味道,她又干呕起来。
如此她便更担心,她还想着早点怀上孩子,可若当真得了病,自然得先治病。
倚荷去扶她起身,“王妃,您既吃不下,府医又要过来,您还是移步正厅吧。”
尉迟霁月实在闻不下去,用帕子捂着嘴鼻离开了膳厅,去正厅等待府医。
不久后,倚翠带着府医匆匆赶来,满眼笑意的进了正厅,“王妃,府医来了。”
倚荷看的直犯嘀咕,尉迟霁月身子不适,为何倚翠却能笑出来,府医说什么了?
尉迟霁月也心生疑惑,正要开口问,府医却已上前来为她请脉,她便先忍下。
府医一番望闻问切后,笑着告知了结果,“小的恭喜王妃,贺喜王妃,此乃喜脉。”
他来的路上,倚翠就与他说了尉迟霁月的症状,怀疑是有喜,如今确诊了。
倚翠笑容更甚,“奴婢方才说什么来着,这真是好事儿吧?奴婢恭喜王妃娘娘。”
尉迟霁月还在愣神中,她虽一直盼着有孕,但小半年来毫无动静,都不敢再期待。
倚荷妒火中烧,以打趣来挑事儿,“你这丫头,原来早已猜到了,还故意卖关子。”
倚翠不动声色的还击,“我虽有猜测,但毕竟不是大夫,怕猜错了让王妃失望。”
尉迟霁月终于从激动中回过神来,“赏,整个明月居通通有赏,倚翠有功,要重赏。”
倚翠感激戴德的道谢,“奴婢多谢王妃。”
倚荷勉强笑了笑,“奴婢恭喜王妃,怀上麟儿。”
***
是夜,御王府。
墨昭华施完针后,坐在一旁歇息。
楚玄迟则在厢房中练习走路,步伐越发的稳健。
墨昭华仔细观察着他,“祁王妃怀上身孕,今夜有人欢喜有人愁。”
楚玄迟轻笑,“墨瑶华费尽心机入了祁王府,糟心事却一件连着一件。”
墨昭华眸色微沉,“可她大概到最后不会悔恨,只会怪妾身未能入祁王府。”
“昭昭当初若真入祁王府为妃,便能处处护着她,让她明目张胆的享受偏宠。”
楚玄迟每次想到因自己的多心,险些错过心爱之人,便宜了楚玄寒,便会后怕。
墨昭华摇头,“不,妾身若真为祁王妃,只会搅得祁王府鸡飞狗跳,让祁王悔不当初。”
楚玄寒娶她是为了利用,而她又岂能遂他的愿?
“哈哈……”楚玄迟大笑,“这倒是,毕竟昭昭已看穿他们的真面目,岂会惯着他们?”
墨昭华换了个话茬,“别人暂且不论,晋王得到消息后,该寝食难安,夜不能寐了吧?”
楚玄迟走到她跟前,“晋王自是容不下任何兄弟的儿子,就看老六这次能否护住。”
墨昭华朝他伸手,“当初墨瑶华早产之事,至今还未有结果,祁王怕是担忧大于欢喜。”
楚玄迟抓住她的手落座,“老六在盛京多年,又有母族帮衬着,怎也查不出真相来?”
关于那件事,最后竟不了了之,只死了祁王府两个丫鬟,可见幕后黑手有多强。
“是啊,妾身还想知道,何人如此手眼通天,竟能让祁王吃了这么大个哑巴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