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楚玄迟去了芳菲苑。
他隔三差五便会过去指导沐雪嫣练武。
今日过去时她已在院子里练剑,英姿飒爽,长剑带风。
他让沐雪嫣停下稍作休息,后者立马便将长剑入了鞘,屁颠屁颠的过来。
院子里有棵桂花树,如今开的正盛,树下摆着把藤椅,沐雪嫣最喜坐在上面。
楚玄迟在藤椅旁,柔声询问,“雪儿昨日玩的可还开心?以后还想参加宴会么?”
沐雪嫣接过桃夭递上的茶,浅呷了一口,闻言樱桃小嘴瞬间便噘了起来。
“当然想,再怎么也比闷在府里强,尤其是御王哥哥还时常检查雪儿的功夫。”
楚玄迟每次过来,除了指导她的剑术,还会进行检查,看看她练习后是否有进步。
不过他今日倒不是为了指导或检查她的功夫,而是为了昨日参加菊花宴之事。
他想知道她对自己几位兄弟的看法,“本王那几个兄弟,雪儿可知该如何相处?”
沐雪嫣想了想,“离晋王远点,瑞王看起来虽然不错,但雪儿也不会受他的迷惑。”
“祁王呢?”这才是楚玄迟最在意的人,他最不希望自己的人被楚玄寒所利用。
“温文尔雅,谦谦有礼,看着没什么坏心眼,跟御王哥哥的关系也比其他人更亲近。”
昨日楚玄寒在瑞王府最先见到他们,后来又一起赏花,沐雪嫣对他观感着实不错。
不料楚玄迟却告诉她,“雪儿以后最该防备的便是他。”
“啊?为什么呀?”沐雪嫣怎么看楚玄寒都挺好,“难道他也是坏人么?”
“他确实不算什么好人,雪儿你一定要记住,无论何时面对他都要提高警惕。”
楚玄迟既信任墨昭华,便笃定楚玄寒狼子野心,对他的防备心自是比对任何人都强。
沐雪嫣的神情也变得严肃,“好的,雪儿定谨记于心。”
“雪儿昨日的表现,让王妃很高兴,她跟本王提议,等祁王大婚后再带你出去玩。”
墨昭华并未说过这种话,只不过楚玄迟有心再带沐雪嫣出去走走,便借机为她博取好感。
沐雪嫣撇了撇嘴,“雪儿可不是为了她,而是给御王哥哥面子,毕竟她关乎御王府的脸面。”
楚玄迟略显无奈,“像昨日那样相处不好么?王妃温柔善良识大体,将你当嫡小姐养。”
沐雪嫣最不喜的便是他夸墨昭华,脸色耷拉了下去,“雪儿知道啦,以后尽量便是。”
楚玄迟是真宠她,“好,本王不勉强你,相信假以时日,你自己便会发现王妃的好。”
***
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眼便是几天过去。
楚玄迟还在想着泡第三次药浴之事,他急需找个借口。
今夜针灸时,他问墨昭华,“昭昭,辅国公府近来可有谁过生辰?”
墨昭华娴熟的为他施针,一边回应,“没有,夫君可是在想借口过去?”
“是啊,虽是亲人,但不便来往太频繁,我又不想再劳烦岳母大人闹出家。”
楚玄迟自从得知三次药浴后,可能恢复一点知觉,便一心想着要再去趟辅国公府。
“妾身倒有一计,但需夫君配合,妾身去找沐姑娘麻烦,夫君再与妾身吵个嘴。”
墨昭华才刚说了个开头,楚玄迟便知晓了她的计划,笑着接过了话茬。
“然后昭昭一怒之下跑回了娘家,我明里跟着来哄你,实则趁机泡药浴么?”
墨昭华接过雾影递上来的银针,“没错,妾身便是这般打算,夫君觉得如何?”
楚玄迟脸上依旧带着笑,拒绝的却很干脆,“不行!”
墨昭华不解,“这是为何,夫君难不成还有更好的法子?时间可是不等人。”
楚玄迟解释道:“女子善妒乃恶名,我不想为了泡药浴,置昭昭的名声于不顾。”
墨昭华毫不在意,“夫君觉得妾身会在意这些么?妾身如今在意的唯有夫君。”
楚玄迟反而更坚定,“昭昭在乎我,我就更不能置你于不顾,否则我还算是男人么?”
墨昭华的语气软了下来,想劝他,“夫君……”
楚玄迟勾起嘴角,“不过,昭昭这法子确实很不错。”
墨昭华眼睛猛然一亮,璀璨若漫天星辰,“所以夫君愿意配合妾身?”
楚玄迟眼里泛着光,“不愿意,但昭昭可配合我,由我来做那善妒之人。”
既然只要夫妻吵架,便可让墨昭华有理由回辅国公府,那为何不能是他的错?
“妾身的名声是名声,夫君的名声就不是了?暗中有人可是正愁找不到夫君的把柄。”
“不一样,女子善妒是恶名,男子善妒不过是个笑话,这也不算是什么大的把柄。”
“王妃,主子性子执拗,向来是说一不二,又疼惜王妃,属下斗胆,还请王妃退一步。”
雾影知晓楚玄迟再泡一次药浴便能见效,早已期待不已,便主动劝起了墨昭华。
下属面前,墨昭华尽量会给足楚玄迟面子,“妾身要如何配合?难不成找雾影演戏?”
若要楚玄迟吃醋,总得先有个男人,整个御王府里,也唯有雾影是他们两人之下的存在。
“雾影自是不合适,但府里如今正好有个合适的人,择日不如撞日,明日便做戏吧。”
楚玄迟在墨昭华的启发下有了计划,第一个想到的本是楚玄寒,而那也是最合适的人选。
只是想到墨昭华对楚玄寒的态度,他又舍不得委屈了她,便退而求其次,选择了萧衍。
“夫君要利用萧公子?”墨昭华本与他想的一样,也是想到了楚玄寒,可他又说在府里。
府里唯一的外男便是萧衍,自己人的话,若是连雾影都不合适,其他人自然更不行。
楚玄迟疼惜的道:“没有比老六更好的人选,可我又如何忍心让昭昭再去面对他?”
墨昭华应下,“妾身多谢夫君怜惜,那明日便按夫君的计划进行,让夫君担这恶名吧。”
楚玄迟有心维护他的名声,她若推三阻四,未免显得太过矫情了些,而她并不想做这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