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马县。
在马向东和张庆禄的一再邀请下,陈神医决定去县里转转。
其实,他这两下子自己也知道,在城里想忽悠一些有知识的人,其实挺难的。
他的秘方很简单,就是水银泡水,把泡沫水银的水当做药剂卖给那些得了皮肤病的人,最早的时候,北方这边闹过一阵皮肤病,当年他们祖上传下来这么个方子,正好他在莆田医专那边参加了县卫生局的考试,拿到了证书,于是就跑到了外边,尤其是北方这边,到处行医,一来二去很是赚了不少。
不过,这些年下来,老陈也发现了规律。
他们这些江湖游医想在中心城市或者省会城市立足,其实挺难的,有一些病,那些大医院反而不是病人的首选。
比如一些难言之隐。
他的徒弟,有的专攻无痛人流,有的专攻性病梅毒,总之一句话,那就是,老百姓不愿意上大医院看的,那就只能便宜他们了。
搞人流那就是在杀生造孽,老陈好歹还信点儿佛祖,所以这活儿他不愿意干,至于性命什么的,那东西传染性极大,风险也大,而且得了病之后好说不好听,老陈也不愿意碰,所以他还是干他的老本行,看皮肤病,偶尔,也拿一些民间流传的偏方验方,反正在他来说,能赚钱就行,按照现在老百姓的想法,他早就已经是万元户了,甚至是百万元户,现在再出来走动,无非是在家里呆着无聊,同时也给自己赚个养老钱!
在宾馆认识的两个人对他来说也算是恩人,他们这些行走江湖的人讲究知恩图报,眼看着这俩小子做生意不是一把好手,老爷子打算拉他们一把。
谁知道,他们两个竟然带着自己来到了拒马县。
一进县城,陈老看着县里县政府在破庙里待着,还有县一中待着的那个小道观,他就知道这是一个穷地儿。
“我说,你们听谁说的,这地方能赚钱,你看这里,吃皇粮的都住在破庙里,房子都快塌了,当官的都吃不饱,那当老百姓的手里能有钱?”
“ 哈哈,老爷子您有所不知啊!”
“什么事情我不知道,我这打眼一看,就知道什么地方有钱,什么地方没钱!”
“老爷子,这个县可是有金矿,是你看着这地方人穷,但有人贼有钱,咱们就赚有钱人的钱不就完了!”
“有金矿?”
“是,不过这个县有一条河是京城的水源地,县里不让开采,可拦不住啊,瞧瞧,这地方有多破,但问题是,胆子大的,人家就开矿,就有钱,你说……”
“行,就听你们的,虽然这地方不好,但好歹风光还不错,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
三个人说着就去县里的招待所住下了。
晚上,马向东和张庆禄请陈大师一起吃了个饭。
本地的土火锅,陈大师愣是把猪肉炖白菜讲出了一番养生的道理。
吃饭的时候,马向东虚心的请教,在这地方干什么能赚到钱?
陈大师微微一笑。
“你说这地方有有钱人,那人有了钱会干什么呀?”
“那……”
“无非是吃喝玩乐,有了钱,女人就多,这女人一多肾就不好,所以啊,来这儿,咱们就不能赚穷鬼的钱了,得赚有钱人的钱,明天,联系一下县里的广播电台,看看能不能打广告,不行就去市里!”
“打广告,这得花多少钱?”
“你们懂什么,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
老张和老马晚上睡觉的时候,还真被这个小老头给镇住了,这家伙胆子贼大,但你要说他纯靠骗吧,治皮肤病确实有两把刷子。
不过熟悉之后,人家已经把实情告诉你了,治病的药是很简单,问题是这种药大医院不会卖,因为那就是水银泡水,医学上也没听说过这种治法,而他呢,无非是拿传统医学包装一下,然后再卖个高价。
但,张庆禄和马向东定下的思路?是通过这种方式掌握一下县里那些开矿的有钱人。
于是第二天,他们就去县里问了一下。
拒马县还真有个广播电台,老张和老马来到这边,问了一下做广告的事情。
谁知道刚一开口,立刻就有广播电台的副主任跑出来接待了他们。
然后三下五除二,只花了几百块就敲定了这件事。
回去之后,老马把账报给陈大师。
陈大师一听。
“要不说山里的人没见过世面,要是再往南一点,这点钱,连一个小时都买不下来呀!”
下午,陈大师亲自跑到了县广播电台。
“听众朋友们,今天,咱们又有了一期新的节目,叫做健康之友,我们今天有幸请到了中医世家传人,陈德明先生,为我们讲解关于中医养生的一些知识!”
“陈老师,听说您祖上是三代御医?”
“是,我们祖上世代行医,曾经出过三代御医,也因此积累了大量关于中医方面的经典方子,尤其是在养肾护肝方面,我们一脉颇有一番心得,大家都知道,肾在中医理论中是非常重要的!有道是肾气足则……”
陈大师长相就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虽然听他自己说,他到现在也不过五十刚出头,可是自己已经把头发全都给染白了,连胡子都是白的,但脸上的皮肤看起来还是四五十岁的样子,所以颇有一种鹤发童颜的感觉。
这家伙在演播室里侃侃而谈,虽然略带口音,但说的话,普通人都听得懂。
县里,能买得起电视的人,虽然也有不少,但基本上都在县城,在农村,一个村也就那么一两户,人家有这个实力,大多数的人家能有个半导体就不错了。
陈大师插科打诨,讲养生的同时,还说了一些关于男女之事方面的内容,虽然打着医学知识,可是让人听起来,还是血脉膨胀,在这个保守的县里,犹如一剂春药一般。
就连一起陪着陈大师来的老张和老马,此时都有些脸红,要他们可不可能在广播站说出这种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