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文斯……不 以后只有雷泽诺夫了。
雷泽诺夫从警局出来后,在大门旁边找到了他的推车,上面都是他的赖以生存的东西。帐篷,睡垫,餐具……因为味道很是难闻,于是警察就扔在警局的院子里,上面盖了一件雨布。
警局到他要去的地方很远,大约有十公里出头,足足花了两个多小时才到地方。
俯身将地上的纸板捡了起来,借助这个姿势,观察了四周,确定没有异常后,就推着小车进入了一个巷子。
寂静的巷子里只有车轮转动发出的唧唧声,显得有些刺耳。
很快,他穿过了巷子,到另一条马路上。这条马路对面就是大片的豪宅,精致的屋子与马路这边的陈旧破败有着鲜明对比。
将车推到马路边,找了个地方硬纸板铺地,就这么席地坐了上去。
不一会,有个带着棒球帽戴着墨镜的大胡子青年人顺着街道走了过来,在旁边的公交车站候车长椅上坐了下去。
青年人掏出香烟,借助打火的机会挡住了嘴,“目标回来了。”
“一个叫比尔?洛克耶的议员,找到他的家,了解他所有行踪,我们要把他们同时解决了。”坐在纸板上的雷泽诺夫拿出一个李安然送他的面包细嚼慢咽起来。
大胡子青年人没有反馈,只是静静坐着等来了一辆公交车。
两个人的交流非常短暂,周围也没有其他人,谁也不知道就是这个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中午,决定了一件大事。
议员比尔?洛克耶先生的行踪非常容易掌握,大胡子青年不过用了两天时间,就摸准了他的规律。
这是一个有着积极进取心的家伙,五十岁就当上了州议员,是驴党在加州非常有份量的人物。
洛克耶议员非常注重环境保护,也在教育和消费者权益方面屡次发声,所以他的议题一般都是围绕这些内容展开的。
然而最近他跑题了,居然对李安然案件大放厥词,叫嚣要扯下李安然伪善的画皮,将这个令无数股民倾家荡产的恶棍送到监狱去忏悔。
他能坐上议员的位置自然是因为拥有一定的百姓基础的,所以他的一次演讲在电视上播出后,获得了大量百姓的拥护。
没办法,有钱就是原罪,何况还是一个臭名昭着的空军司令呢。
在李安然和警察聊天中,雷泽诺夫大致了解了外面的形势,似乎这个家伙就是最近跳得比较欢实的,对李安然的攻击最无底线,而且影响力巨大。
骚乱平息后的洛杉矶的夜晚,失去了往日喧嚣,似乎人们还在心有余悸中,都乖乖躲在家里不敢外出。
两辆小车安静滑行到了一片树林旁边,车里下来十个带着蒙面的汉子,观察四处无人后,他们穿过树林往半山爬去。
半山上全是别墅,里面住的都是非富即贵的人物。而他们昔日的长官,国防部的一位高官也住在这里。
雷泽诺夫一行人在一片草丛前停了下来,两个人从黑暗中钻了出来,朝着他点点头,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抬头看着上面的寂静,雷泽诺夫眼眸微微发红,默默掏出手枪拧上消声器。
当所有人都给自己的武器装上消声器后,雷泽诺夫顺着草丛里的一个石头台阶往别墅走去。
到了门口,一行人的后面闪出几个身影,迅速往屋后包抄过去。
等了十几秒,一直静立不动的雷泽诺夫行动了。
几乎同一时间,那个大胡子青年在洛克耶家的后窗,用钻石刀顺着窗框静静滑动,动作极为熟稔,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响动。
大概三十多圈后,他才握住吸附在玻璃上的吸盘握手,双手用力,整块玻璃发出轻微“波……”地一声,被完整的取了下来。
随即另外一个年轻人用橡皮管对着铰链滋了一点煤油。
然后他们静静站立等待着,待油浸了铰链,这才将手从窗户中伸了进去,门被无声无息地打开了。
雷泽诺夫这里的行动也很顺利,门锁被硬卡片捅开后,他就领头冲了进去。
没有停顿一路上楼,到了卧室门口,一脚踹开脆弱不堪的木门,一把带着消音器的乌滋冲锋枪便伸了进去,“哒哒哒……”子弹带着轻微闷响撒了进去,三十二个弹丸在这间不大的房间里肆意跳舞,击中了墙壁,床铺,床头柜上的零碎,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乱成了一片。
雷泽诺夫趁机顺着墙壁走了进去,子弹带着灼热从他身旁掠过,他却没有半分担心,只是举起手枪对住了床铺不断开枪。
子弹在床铺上打出一条线,只要有活人在上面,几乎就没有可逃的地方。
一直打完手枪里的子弹,他忽然有一种感应,没有去更换弹夹,而是猛地贴墙而立。
他的身后再一次出现了一道火蛇,如鞭子一般抽了过去,一道光柱照在床上,棉絮纷飞中,并没有看到鲜血飙升的情形。
雷泽诺夫嘴角带着冷酷的狞笑,迅速更换了弹夹,弯下腰朝床底扣动了扳机。
那道光柱跟着照了下去,床底一对老夫妻紧紧抱在一起,老头手上还拿着一把手枪,垂在地板上,身上已经有了好些个血窟窿。
雷泽诺夫再次更换弹夹,举手示意停止射击,缓缓趴在地板上。他的长官,曾经的教练,此刻口中只有呼出的气息,瞪大的双眼与雷泽诺夫的视线相碰,忽然露出来极为难看的表情,嘴皮似乎在蠕动,好像要想说些什么。
“噗……噗……”雷泽诺夫的枪里亮起两道火焰,子弹准准钻入了还想说话的长官,以及早就没有了气息的老妻的额头上。
“噗……噗……”再次枪响,子弹准确钻进了老夫妻额头上的同一个洞里。
雷泽诺夫趴在地板上,就这么凝视着长官那失去光泽的眼眸,里面呈现出来的是与其他死人并无二致的死气。
大胡子青年几个人摸进卧室,冰冷的匕首碰触到了洛克耶的脖颈,这个家伙才猛然惊醒。不容他有任何反应,嘴巴就被戴着手套的大手捂住,冰冷而锋利的刀尖顺着下颚刺进了头颅里。
只是挣扎了一秒,洛克耶便不动了。随着匕首在头颅里面搅动,他的身体也只是抽搐了几下,便再无动静。
而床的另一边,发生着与这里一样的事情。洛克耶的妻子甚至连抽搐都没有发生,就彻底变成了一具尸体。
第二天,洛杉矶的报纸和电台忽然画风大变,因为两起谋杀案惊动了所有人,特别是州议员洛克耶夫妻的死亡,把全美都被吓到了。
老伯施的脸有些扭曲,不断起伏的胸膛说明内里的火山即将爆发了。
他生气的不是李安然出手干掉了对他大放厥词的洛克耶,而是气他出手太粗糙。车祸行不行?心脏病突发行不行?吸毒过量也行啊,哪怕全世界都相信是谋杀,可证据就是证据,哪怕伪造的证据依旧还是证据,阴谋论就没有立足的机会。
你这样不是引火烧身吗?况且你身上还背着官司呢。
令他想不通的是,那位少将什么时候惹到李安然了,或者说是个巧合?这话说出去谁信?!阿美建国二百年,发生的谋杀案无数,你找一对同时发生的来看看,一件都没有。
有人敲门进来,直立在老伯施的办公桌前。
“说吧。”老伯施努力平息胸中的怒火。
“杀手人数很多,现场勘验下来,将军这里有十二个人,议员那里有五个人。尸检报告估算,都是今天凌晨发生的,时间非常接近。”来人是FbI负责人,发生了如此恶劣的谋杀案,他的天都要塌了。
老伯施没有说话,因为他第一时间就与洛杉矶警察局长取得了联系,掌握了第一手的资料。
“没有了?“老伯施明显脸上带着不善,让负责人感觉到了巨大压力,额头上沁出来的不晓得是油还是汗珠。
门再次被敲响,中情局局长罗伯特?盖茨一脸凝重地走了进来。
老伯施看到他的眼神,微微皱眉,挥手让FbI负责人赶紧组织力量去调查。
等他出去,盖茨才轻声回报,“埃文斯他们的家属不见了。”
老伯施疑惑问,“谁是埃文斯?”
“就是去克里米亚袭击头顶有地图的三角洲部队指挥官,他们被巴卡京释放以后,在南斯拉夫沙巴茨的镇子被发现过一次,去围剿他们的塞尔维亚内政部SAJ部队被消灭,从此再也没有发现过他们的行迹。”
老伯施的脸终于变色了,惊声问:“你的意思是他们回来报仇了?”
“现在还不确定,但是他们这些人的家属就在昨天几乎同时消失,我觉得应该与他们有关。”盖茨回答。
“有没有线索?”老伯施急声问。
“暂时没有,不过我已经布置人手在所有机场和交通要道设下检查站,希望能找到他们的下落。一百多人,不是那么简单消失的,一定会找到他们的踪迹。”
没错,这些人的踪迹在下午就被找到了。昨晚黄昏时分,这群人就到了洛杉矶,然后就销声匿迹了。
虽然埃文斯的出现让李安然暂时减轻了怀疑,可是驴党这里却不相信中情局的调查。
你们一句几个逃兵干得就交差了?当我们是傻子吗?逃兵杀将军那是有恩怨,跟特么一个州议员有什么关系?
“一定是安然李下得手,这个王八蛋,我要让法院判他死刑,送他进毒气室。”克林虽然在叫嚣,可是他的眼神里面却全是喜悦。
“亲爱的,他是个疯子,你想好了要这样做吗?”比起克林,他的妻子西拉的政商更高。
那个黄种年轻人给她的印象非常深刻,数年前的那次聚会,谁都没有想到他居然会成长到这个地步。如果……
西拉的眼眸渐渐变得深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