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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宅,姜芙听着姜楠的汇报。

“姑娘,这些难听话,都是征北将军府二房太太命人散布出去的。最近京城各家交际频繁,她装作无意间透露给那些太太奶奶,说你非君不嫁。”

说到后面,姜楠已经忍不住咬牙切齿。

战二婶那种蠢货,确实能干得出来这种明刀明枪的事来。

姜芙倒不怎么生气,她对好名声没有执念。

但不执着于打造好名声,不代表别人可以来随意祸祸她的名声。

“她巴结大房多年,一为钱,二为势。战家暂时不会分家,那就先给她找点事做。”

于是,没两天,战二婶的陪嫁铺子就被人砸了。

这个人还不是别人,是京城有名的纨绔头子,英国公的小孙子英珠。

他还大放厥词:“回去告诉战北枭,敢抢小爷的女人,小爷早就憋着这口气了!”

掌柜的气不过:“我们是二太太的陪嫁!你、你凭什么迁怒我们二太太!”

英珠上去给他一脚:“蛇鼠一窝,都不是好东西,打的就是你们这些吸血虫!”

征北将军府一直不分家,在京城也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哪有小叔子都快做祖父了,还赖在哥哥嫂子家里住着不走的啊?

没规矩!

战老夫人一定想不到,她口口声声念叨着将军府的种种规矩,其实在外人眼里,他们战家也是很没规矩的!

英珠此人,早就名声在外,之前有人受了他的欺负,甚至告到御前。

结果,皇帝听完了,叹息一声:“珠儿顽劣,让他爹慢慢教导便是,英国公上了年纪,朕不忍令他难过。”

和稀泥了事。

从此英珠愈发张狂。

但他有一点还是很值得说道的,就是他一不为患乡里,二不欺男霸女,整天只盯着有钱有势的人家下手。

包括每次当街打人,不小心把小商贩的摊子砸了,英珠都会让小厮赔钱,还多给一点。

至于英珠为啥看战北枭不顺眼?

据说是他五岁那年,跟祖父去大将军府做客,遇到了年方七岁的郦氏。

英珠当即就一屁股坐在地上,两腿乱蹬,又哭又喊:“这就是我媳妇儿!祖父快给我把她娶回家里来!”

其实那天英国公是作为见证人,去商谈战、郦两家婚事的。

所以,即便英珠把屁股都磨烂了,也不可能达成心愿。

从那以后,他恨死姓战的。

可惜,英珠和战北枭的年纪相差太大,平时根本遇不到。

再就是战北枭去前线打仗,一走便是五年,英珠这口气也憋了五年。

眼下再被人一挑唆,可不就专盯着战家下手!

战老夫人的铺子也没逃过。

英珠和他的小弟们,不愧是有名的纨绔,一行人跟蝗虫过境差不多,走到哪里,祸害到哪里。

这还没完。

未等妯娌二人反应过来,战二婶的嫡长子在青楼玩耍不给钱,竟让几个龟公给扒了裤子,吊在门口。

“真白,嘿嘿。”

“哎呦呦,羞死人了,老娘活了一把年纪,还……不是,还真挺白啊!挤什么挤,我先来的,要看排队!”

青楼门口围满了人,有机灵的小贩趁机兜售瓜子凉茶,出租小板凳,卖得那叫一个好。

战北望双眼含泪,放声大吼:“我是征北将军府的二爷!战北枭是我大堂哥……呜呜……”

可能是某个看客觉得他吵,抓起丢在地上的绔衣,团吧团吧塞战北望的嘴里了……

不远处,姜楠冷眼看着。

他冲着分散在各处的手下们点点头,这才转身离开。

青楼里,老鸨一手握着一块金子,激动地直接上牙咬,咬完左边,再咬右边。

发现都是真的,老鸨笑得花枝乱颤,满脸掉粉。

隔天,战北望的婚事就被女方家里给退了,人家说了,贵府二公子太白了,咱家姑娘配不上。

战二婶直接病倒,哼哼唧唧地嚷嚷活不了了。

战老夫人没心思管她,她抓着战北枭,问个不停:“姜家的事情如何了?”

她倒不是多惦记给儿子找女人,而是……

家里真的没钱了啊!

不知道郦氏哪根筋不对,忽然叫人把账本和对牌都还了回来,说她要调养身子,专心给战北枭生儿子,没精力管家!

战老夫人愣是找不到反驳的话!

再刁钻的婆婆,都不能在小夫妻分别五年,好不容易才重逢的时候,坚决不许人家小两口生孩子吧?

而且,她也不是不盼着孙子啊!

虽然嫡孙庶孙都是孙,但能有嫡孙的话,为啥不要嫡孙呢?

好吧,战老夫人做好心理建设,去翻了账本。

这一翻,好悬没把她翻没命!

人家郦氏可不是做好事不留名的性格,自从她管家,何时何地何人用了多少钱,干了什么,那都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更让战老夫人脸红的是,战北枭之前把府里能动的银子都要走了,从那之后,就完完全全是郦氏在拿银子养家。

她吃的人参丸,战二婶日日不断的燕窝,甚至就连战二叔纳妾摆酒,和狐朋狗友去酒楼,逢年过节的迎来送往,等等,这些开销,也都是郦氏买单。

“郦氏不愿意管家?算了,不管就不管吧,等姜氏进门,让她管。”

战北枭却不觉得这是多大的事儿。

一听这话,战老夫人一喜:“她同意进门了?那,是不是该着手准备起来了?”

但一想到花钱,她又心下一紧。

战北枭从不觉得,姜芙会不乐意给他做平妻。

甚至,他认为姜宏良如果不傻,就应该准备一份厚厚的嫁妆给姜芙。

“我去找郦氏谈谈。”

战北枭合上账本,起身就走。

郦氏做主的大房正院,是当初二人成亲的地方,但战北枭这次回来,至今还未踏足过这里。

他一直住在自己成亲前的院子。

想到自己回京多日,还是第一次来找郦氏单独说话,战北枭心中不免思绪万千。

刚巧,张妈妈出来泡茶。

她一见到站在院子门口的战北枭,吓得顾不得上前问好,反而拔腿就走。

战北枭皱眉:“这婆子,实在不知礼数。”

看见张妈妈慌慌张张地跑进来,郦氏放下书,开口问道:“出什么事了?”

张妈妈呼哧带喘:“姑娘,他、他来了!”

郦氏微微眯眼:“来得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