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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问:胚胎会思考吗?

这个问题在现实意义中或许是否定的,但对此刻的熵来说,答案正好相反。

她感觉自己似乎沉浸在由羊水编织的温暖泡泡中,四周柔和的液体轻轻包裹着她的身体,仿佛为她筑起了一个安全的屏障。

那种舒缓的感觉让人不想睁开眼睛,就像是被无形的手轻轻摇曳,仿若诞生前的摇篮,将她温柔地呵护在其中。

她恍然间想起儿时听过的摇篮曲,那种温馨、幸福的感觉直击心扉,令人沉醉。

这种感觉是如此美妙,让她不愿醒来,不愿离开这温暖的一角。

可一旦沉浸在梦中,随着梦里的故事不断向前,她的记忆也回笼到举刀挥向自己的那刻。

……

梦,醒了。

她的意识逐渐清醒,试图睁开眼睛。

“——!!”

这里是哪?!

她尽可能地睁大眼睛,周围却是一片黑暗。

她的身躯有大半都泡在一种有些黏稠的液体中,只有头部能在狭隘的一点空间里短暂而急促地呼吸。

而且,她的身躯自始至终都在蜷缩着——这里的空间实在太过狭小,估计连半立方米都没有。

她试图伸展一下四肢,但四周的壁垒紧紧包围着她,根本无法让她展开身躯。

后背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痒,也有些疼。

还有……

熵虚弱地伸出手,摸了摸此处的边界。

……手感光滑,总体呈椭圆形。

椭圆形……

熵有些困难地思考着,呼吸不畅的感觉让她很难受。

等等!

这是个蛋!

这个认知让她有些震惊。

卧槽!她在一颗蛋里!

手指再次轻轻划过那光滑的壁垒,她试图感受其中的任何微小变化或破绽。

也许有一个薄弱点,也许有一种方法可以突破这层“蛋壳”。

她的思维飞速运转,不放过任何可能的机会。

就在这时,她似乎感觉到壁垒的某个点上有些微的振动,仿佛有某种力量响应着她的努力。

熵屏住呼吸,集中全身的力气,对准那个点,用力地推了过去。

“咔。”

蛋壳微裂,一道裂缝在她的手掌下出现,虽然很小,但却给了她希望。

熵继续用力,裂缝渐渐扩大,透出一丝微光。

“咔嚓。”

她的心跳加速,呼吸也变得更加急促,她知道,只要再坚持一下,就能从这诡异的蛋壳中脱困。

终于,随着一声轻微的破裂声,生命迎来绽放的时刻。

“咔、喀嚓——”

蛋壳顶上被她撞出了一个弧形的缺口。

熵拼尽全力,努力将身体从那狭小的空间中挤了出去。

“嘿咻!”

“呼、呼……”

她顶着头上的蛋壳,无力地趴在缺口处,身体依旧湿漉漉的,黏稠的液体从缺口处滴落到地面。

方才的行为已经耗尽了力气,她有些眼前发黑。

她的呼吸仍然急促,每一次吸气都伴随着轻微的颤抖。

头上的蛋壳像一顶滑稽的帽子,略显狼狈,却在某种程度上保留了她刚刚从中诞生的那份脆弱和纯真。

“哒、哒、哒——”

突然间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越来越近了。

熵警觉起来,她强行眨了眨眼,试图看清现在的情况——可眼前仍处于模糊的状态,只能看到大片的色块,眩晕感消散得远没有她想象的快。

怎么办?

熵的大脑飞速运转着。

她现在虚弱到根本使不出力量,而来者……也不知是什么态度,她现在完全是任人宰割的状态啊!

于此同时,她也模糊地注意到自己眼下的身体似乎很不对劲。

身躯似乎变得相当小,就像刚出壳的小鸡仔一样。

……虽然某种程度上说,她确实是刚出壳的“鸡仔”。

正当她焦急时,不远处的门“啪嗒”一声,打开了。

来人的声音有些惊喜:“哇!出来了!”

是个男性的声音,声音听起来算是个青年。

熵趴在蛋壳边上,呼哧呼哧地喘气着。

完蛋,这下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

她自暴自弃地想着。

熵艰难地抬头,却也看不清来人的脸,视线中只是一团蓝紫色的马赛克。

那个人好像有点激动,他凑近着脸,伸出手,想要触碰她。

突然——

那人似乎感知到了危险,他脸色一变,迅速后退,与此同时扔出了一个什么亮闪闪的东西。

“铮——!”

“砰——!”

伴随着碎裂的声音,大片的鲜血喷洒在地上,宛如凶杀现场般令人骇然。

“唰——”

“呵,反应还挺快。”

一个红色的身影骤然出现在熵的面前,他顺手从一旁抽出一块棉布将熵整个人迅速包了起来,抱在怀里。

这个熟悉的声音……

熵立马反应过来——是安德里乌斯!

有救了!

对面的人充满敌意地盯着安德里乌斯:“你是谁?怎么进来的?快把你手中的孩子放下!”

安德里乌斯哂笑着:“这小家伙,我可是要带走的。”

那人语气冰冷:“你以为自己能逃走?好大的胆子,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呵,我管不着,也不想知道。”

安德里乌斯说话还是那么嘴欠,他面露杀意,猩红的眼睛发出红光,“但你既然敢挡在我面前,想必也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了。”

“唰——!”

“砰——!咚!”

“咔嚓!”

“砰砰砰!”

熵因为视力还未恢复,只能感觉到眼前有红色的鲜血闪过,其中掺杂着着不同颜色的光亮闪烁着——那应该是另一个人的能力。

她现在无暇去思考对方到底是什么样的筛选者。只想迫切地找个安全的地方恢复自己基础的能力。

她扒拉着安德里乌斯的衣服,拼命跟他比划着“离开”的手势——她现在甚至连发声都很困难。

安德里乌斯似乎明白了,他斜睨了对方一眼:“算你小子今天好运。”

说罢,他趁对方一时忙于应对攻击反应不过来,带着熵,飞速地夺门而出。

“抓住他!”

“别跑!”

这整个地方都进入了警戒状态,不少人都陆陆续续地跑过来阻拦他们。

“啧,一群蠢货!”

“砰——!”

伴随着玻璃碎裂的声音,他抱着熵破窗而出,纵身一跃。

他们逃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