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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砺瞥她一眼,仿佛看穿她的小心思,故意笑道:“那今后咱家养猪养鸡种菜的事,都辛苦你了。”

“不辛苦,应该做的。”

沈檀怎会听不懂他的言外之意,憨笑着应他。

三人边聊边拔菜,很快就起完了萝卜和大白菜。

秦砺用篓子装了两篓子白菜三篓子萝卜,送到秦秋娘她们睡的屋角落放着。

剩下的用麻袋装好,存进地窖。

他来到他睡的那间屋后头的棚子里,扒开里面的松针,露出一块长方形的大木板。

他挪开木板,下面是稻草编织的厚草盖子,拿开草盖子,下面是个六方大的地窖。

他从里面扛了一包红薯和半包玉米粒出来,才把萝卜和白菜送下去。

沈檀给他帮忙时,看到地窖里除了红薯和玉米粒,还有一堆干的玉米棒子连着杆子的稻穗麦穗香菇干菜之类,占了大半地窖。

可她还是在那堆杂物后面,隐隐约约看到一个门。

秦砺很快关住了地窖。

接着,俩人合力,把空出来的地,松松土,修平整,洒上青菜种子,留着明年春天长菜苔吃。

至于蒜苗菠菜芫荽它们,大的拔起放沈檀她们睡的那屋存着,小的用稻草盖住,即便下雪了,也能翻开稻草,拔菜吃。

次日,憋了半个月的大雪终于落下,纷纷扬扬的下了一天。

天气越来越冷,晚上放工回来的秦砺,把棚子里的两个大水缸搬到院子中间灌满水,等第三天早上,里面结了一层冰,但它中心的部分,还没有冻住。

他用皮管子把里面的水抽干,留下靠着缸壁的厚冰壳。

他在水缸上面,盖上厚重的木头盖子,里面就成了简易冰箱。

他望向一直跟在他身旁帮忙的沈檀,“明天我去买十斤肉回来,你和奶奶包些饺子冻在里面,不想做饭,就煮饺子吃。”

“好。”沈檀点点头,眼里却是揶揄的笑。

看不出来啊,他还是个人才哎。

秦砺把她眼里的笑,看个正着,“我很好笑吗?”

“啊?”沈檀怔了一下,“没,没有笑,饭好了,我去喊奶奶起床。”

“小东西!”

望着落荒而逃的身影,秦砺笑骂一句,进了厨房。

他先吃了早饭,背起大前天从地窖拿出来的五十斤玉米粒,去了大队部研磨。

回来时,秦秋娘和沈檀已经吃过饭,坐在炕上读书了。

他坐在炕沿上,望着认真读书的人,“我教你写字吧。”

“嗯,好啊!”

沈檀没有犹豫,她现在迫切的想“学”写字。

“到我那屋去。”

秦砺起身回屋,沈檀赶紧跟了过去。

秦砺屋里没有烧炕,比她睡的屋子要冷的多。

“坐。”

秦砺指着书桌,从书架上拿了几本小孩写字的本子和一本正楷字帖。

沈檀接过那些东西,翻开一看,全是简单的小学生字体。

“你没写过字,我教你。”

秦砺在笔筒里拿起一支铅笔,从后拿起她的右手。

滑腻软绵的触感,从他的右手掌心传到四肢百骸,他触电般的松开了。

耳尖陡然通红,心跳也不由得加速,他稳了稳紊乱的呼吸。

拿起那本字帖,掀开第一页,指着第一个“人”字,“你看着上面样子写。”

刚刚被他触碰时,沈檀也是慌的,听了他的话,连连点头,“嗯,好,我会写,我在地上用树枝写过。”

第一次写字,她不敢写的太好,可又怕他纠正自己。

她写的很慢,便也工整。

秦砺站在她身旁,靠着书架子,懒懒散散的望着她那张烧伤的脸,似乎没有那么丑了。

那纤细浓密的睫毛,跟蒲扇似的,盖着那杏儿眼。

想到她的眼睛,秦砺笑意加深。

他从来没有见过哪个姑娘的眼睛那么大,那么亮,水灵灵的跟泡在山泉里的黑晶石一样。

不知道她哭起来的时候,里面流出的是不是珍珠?

“大哥你看,我写的好不好看?”

沈檀终于写完一页,抬起头看向他时,灿烂的笑里藏着求表扬的小情绪。

秦砺心情又是一荡,抬起手在她顺滑的头顶揉揉,感觉手感不错,又揉了一把,见她玉白的鼻尖冻的通红,眼里闪过懊恼,“你很棒,不写了,去炕上暖暖。”

“好,”沈檀收了笔,到书架那里拿了一本拳谱,“我想看这个。”

“你想练武?”秦砺意外的看着她,“你都二十了,练不成的。”

“谁说的,我才十七,户口上的年纪报大了。”

沈檀嗔声说完,拿着书笑眯眯的走了。

原主之所以知道自己只有十七岁,还是小时候听村里的老人说的。

她们还常常说她有福气,是整个大队里唯一一个在县医院生的孩子。

不过,胡翠芬一听到别人说这事,就把人臭骂一顿。

说那些人故意揭他们家的短,挑着粪水去跟人干仗。

渐渐的,村里人就不说她出生时的事了。

也默认了她户口年纪比实际年龄大三岁。

然秦砺却如遭雷劈的呆立当场,“她怎么才十七?”

户口上明明二十啊。

那么小的丫头,他怎么就对她生了心思?

他今年二十三了,大了她整整六岁啊。

他背着书包上学时,她才出生。

秦砺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下,嘟囔一句“老娘把我生早了。”

接着跑去后墙灶洞那添柴火。

屋里,秦秋娘见沈檀看拳谱,好奇道:“怎么看起那书了?”

“我想学几招防身的。”

沈檀声音娇娇软软的,还有点小撒娇,听的秦秋娘心里柔成一滩水,“嗯,学点功夫好,让秦砺教你。”

老太太笑呵呵的说完,冲着门外喊秦砺,“砺儿,秦砺,进来哈!”

“哎,来了。”秦砺刚把灶洞堵好,听到喊声,赶紧进来了。

秦秋娘道:“你教檀妮儿几招功夫,女子学点功夫,出门也不怕人欺负了。”

“好。”秦砺如今知道沈檀的年纪,望向她的眸光,更加怜爱。

想到外面冷,他脱下外套,站在炕前耍了几招军拳。

他的身形特别好,肩宽腰细大长腿,每出一拳,都带着劲风,姿势优美且有力量。

沈檀满眼崇拜和欣赏,秦砺被她看的,耍的更有劲头了。

耍完后,她让沈檀下炕,站在他后面,跟着耍。

沈檀前世练过防身术,加上这个身体已经被灵泉水养好了,柔韧度和力道都是极好。

她学的有模有样。

秦砺见她如此聪明,心里的喜欢越加多了。

翌日,雪下的更大,上工的铃没有响起,秦砺早早起来熬了红薯玉米粥,摊了三张鸡蛋饼。

不想一老一小出门受冻,直接把饭端进两人卧房,让她们坐炕上吃。

而他冒着风雪出门,直到半夜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