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仔和蚂拐已下车,倚靠在车旁,静候张楠和红面上前。
“蟑蟑蟑螂,你看这这这个好地方,四方无无无无阻,即便来百百百十个条子,也也也奈我不何。”
张楠头痛不已,此地确实不利,任何车辆驶来,尚未靠近就可逃之夭夭。看来今日只能以黑制黑,将吞仔的货拿下。
至于能否抓人,已不在考虑之列,拿下货物,至少能少祸害几人。
张楠手提提包,与红面并肩前行,在距吞仔两米处停下,烟叼在嘴,说道。
“地方虽好,但我并非与你来看风水,货在何处?”
吞仔伸手入车窗,取出一包黑色塑料袋密封着的,看起来沉甸甸的东西,扔给蚂拐。
“兄兄兄弟,我货多多多多的是,只要钱钱到位。”
那黑色包装应是白粉,张楠与红面对视一眼,心领神会,不再言语。
蚂拐看似颇为紧张,人向前直行,目光却左右扫视。行至张楠面前,他将黑色袋子递出,另一只手也同时伸出。
红面贪婪地一把抢过黑色袋子,立刻奔回车内。
张楠就比较主动,见红面拿到货,便将提包如扔向蚂拐,自己也如狡兔般迅速退回轿车。
蚂拐万没料到张楠会扔钱,惊得他如触电般身子一缩,差点没接住提包。更让他惊诧的是,对方拿到货后,看都不看就扬长而去。
正当他百思不得其解时,“砰砰”两声枪响,惊得他如惊弓之鸟般就地向后翻滚,如泥鳅般迅速钻回五菱汽车内。
这枪声并非张楠所开,而是从公路那头传来。他深知定是邓队长他们到了,此刻最应做的便是贼喊捉贼,设法助邓队长他们抓人。
他迅速掏出手枪,朝五菱宏光的车门处开了一枪,破口大骂。
“好你个吞吞仔,你这条子的卧底,今天老子就让你卧到泥底!”
如此近的距离,张楠又是训练过一段时间枪法的人,又怎么可能打不中,只是他并非真警察,若打死了人可就麻烦了,故而故意打在车门上。
吞吞仔此时已坐上了车,子弹击中车门的声音,使他如乌龟般缩回头,同时也掏出了手枪。
“误误误,兄弟,误误……”
“误你个头!”
趁吞吞仔缩头的瞬间,张楠再次举枪瞄准,这次打的可不是车门,而是前轮轮胎。子弹犹如长了眼睛般,直直地贯穿进厚厚的橡胶里,“砰”一声,外胎如西瓜般炸裂出一条五六厘米的口子,车头仿佛坠入土坑一般,矮了半截。
这回吞吞仔肯定是跑不掉了,但张楠得跑啊,吞吞仔的枪都拔出来了,不跑难道等死吗?
下车时,张楠就特意没熄火,一上车,他便如离弦之箭般松了离合,猛踩油门。轿车的后轮如陀螺般溅起老高的松土,像头受伤的河马,朝工地的另一头狂奔而去。
这时候警笛声响起,从轿车的后视镜看到有五六辆汽车冲进了工地,张楠暗暗得意。
红面却是紧张得不得了,嘴里骂骂咧咧。
“这个死老缅,他娘的竟敢做局装我们。”
张楠不说话,心里却想:红面啊红面,都说你傻,你还真是傻,做局的人就在你身边,你还全然不知。
红面骂了一会,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嘀咕道。
“不应该呀,吞吞仔做局,他自己不也死路一条吗?难道是……”
张楠以为红面看出了问题,再次使用贼喊捉贼的手段,抬枪指在了红面的脑门,咬牙怒骂。
“原来是你们,怪不得逼贼要拉我入伙,是要借警察的手把我这个仇人除掉。”
事情反转的太快了,以至于红面一时反应不过来,举起双手身体向一侧倾去。
“蟑螂,你别乱来,我们……”
“你们个鸟啊你们,去死吧。”
张楠扣动了扳机,不过他没有打红面的头,而是在红面的肩膀上开了一枪。红面同样是抓捕对象,不能放跑了。可惜狡猾的逼爷不在车上,不然这一枪应该打在逼爷的大腿上的。
张楠是单手驾驶,手枪的巨大后座力使得他把握不稳,方向盘自转了一圈,轿车一个急转弯,停了下来。他也不想去挽救,现在只要看住受伤的红面,等着警察过来就好了。
红面忍着剧痛坐直起来,子弹已经贯穿他的手臂,鲜血如泉水一般喷涌出来,他顾不得去按压,开口说道。
“蟑螂,天大的误会啊,我现在没法向你解释,你快点开车逃吧。”
“逃……哈哈哈,逃到哪去?局子里包吃包住,逃到局子里去好不好?”
张楠表情似笑非笑,拿枪的手也晃来晃去,但始终是对的红面的。
红面听张楠这话中有话,琢磨了一阵,突然猛扑过来,破口大骂。
“原来你才是做局的那个鬼,我死也要……哎哟……”
张楠时刻提防着的,一个受了重伤的人,又怎么是他的对手。红面人还没有扑倒,就被他反手一拨,头撞到了仪表盘上。
“对呀,你现在才看出来,有点迟了。”
“蟑螂,果然是个狠人,不过自古以来当卧底的,最后都没有好下场,你就等着尸首异处吧。”
真的是迟了,撞向仪表盘,不仅让红面头冒金星,他整个人也失去了重心,四脚朝天摔倒在踏板上。车内空间狭小,手臂又受了重伤,这一摔倒就没有办法再爬起来了。
张楠一脚踩到了红面的胸口,恶狠狠的说。
“没有把你们逼爷兄弟俩绳之以法,我是不会死的,你现在给我闭嘴,否则我一枪打爆你的头。”
远处,吞吞仔和蚂拐弃车而逃,没命的奔跑着。他选择的这个空地有利也有弊,有利的地方是没有任何遮挡物,周围有什么事情发生,都逃不过视线范围。弊端就是,一旦没有交通工具,那逃跑了,想找个土堆隐藏一下都无法。
陈苗以及邓队长他们,驾驶着轿车追赶两个徒步奔跑的人,简直是以大欺小,不费吹灰之力,没有几分钟便将人给捉拿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