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目金刚的话让李夜为之一惊。
眼前这个身躯佝偻，皮肤褶皱，白发苍苍的老半圣冲击过天地圣人么。
老者眼睛微闭，点了点头：“阁下慧眼如炬。”
“本座的确冲击过圣境，可惜高估了自己。”
他曾英姿勃发过，曾仗剑天涯过，也曾傲视天地过。
这些终究成为了过去。
现在只是一个行将朽木，寿元无多的问道失败者。
“你何时冲击的？”
李夜动容。
若是上古时期，便不足为奇。
倘若是上古后的新古时代，就让人震撼了。
老者叹息：“新古时代。”
“大约……四千年前吧。”
李夜精神一振。
这个人间凋敝，大道残缺的年代有人尝试过冲击那个境界么。
要知道，老者冲关的时间段仙灵大陆上可能连纯阳境都没多少个。
万劫境有没有都不一定。
他竟然要证天地圣人的至高果位，迈入永恒与不朽。
老者眼中浮现一抹追忆：“上古，太可怕了。”
“一场大战打得人间凋零，万道蛰伏。我从上古活下来，一度以为大道不会恢复了。”
“我眼见大修上官明纵横四海，眼见邪祖成不凡搅弄天雨，眼见李仙娥超然物外，本座不是他们师兄妹三人对手。”
“没忍住，于四千年前尝试冲关，凌驾这人间一切之上。”
他如同站在一个说书人的角度讲述在一件跟他无关的事情。
老者寿元无多，对过去种种早已看开了。
他转身，挥手让李夜离去。
表示仙铁让给他，从此互不侵犯。
慕容世家的人来得快，去得也快，转眼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父亲，这块仙铁我们就这么退让了？”
“假如我们得到，练出绝世仙兵，也许您还有希望。”
那位被黑目金刚擒过的半圣说。
很难想象他们居然是父子关系。
“不退让又如何？”
“那万仙宗圣子降临，他一个奴仆就打得你毫无还手之力，还有十一个没出手。”
“几日前黄金家族半圣的下场可历历在目，就算你我父子联手，能是他十二奴仆的对手吗？拦得住他的星空圣器吗？”
“缘也命也，罢了，罢了！终究是我这一世无缘大道……”
老者说道，身上开始浮现一条条死气。
李夜看着黑目金刚，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你似乎能杀半圣？”
黑目金刚弯腰抱拳：“……以前不能，现在似乎能了。”
李夜诧异道：“哦？是这些年封印在诸天塔里熬练的成果？”
他认为是黑目金刚实力进步了。
对方连连否认：“自从沐浴主人那种火焰熬过来后，属下的体魄就超过半圣了。”
黑目金刚称他的如来金身以前是十几万丈，被焚尸炉的道火烧过后只有万丈了。
但要比以前凝练与强大了许多倍，几乎金刚不坏。
其他人跟着点头。
李夜神情恍惚。
很久以前焚尸炉就曾提议让李夜进焚尸炉里面熬练一下，如果不死，兴许先天神体就成了。
李夜没进去，事实上焚尸炉当时也不可能让他进去。
上次用焚尸炉焚炼仿品诸天塔时，焚尸炉的道火把这几个家伙一起焚烧了一遍。
他们没死熬了过来，宛若经历一场造化的洗礼，体质脱胎换骨，以至于到了藐视半圣的地步。
“这么说你们比当年更强了，等于十二名半圣。难怪上次杀黄金家族半圣时，只给我留了条腿，原来是错估了自己的实力。”
“极限在哪？肉身方面能媲美真正的圣人否。”
李夜心潮起伏，整个人都不淡定了。
黄金家族半圣那条腿并没有什么用，李夜拿回去后，已经被他们十二人的力量渗透，生机、神性全无。
十二人齐齐摇头，表示天地圣人的体魄已与天地勾连，不可能媲美。
除非他们走肉身成圣的路子。
但也无限接近了。
……
咻！
李夜驾驭黄金飞舟，驰骋天地间。
这艘飞舟乃是以神念驾驭的，速度越快，对神念的消耗越大。
不过仅在仙灵大陆航行的话，李夜的神念完全够用。
“补神丹缺少三位药材，分别是九窍灵药、地黄精玉液、蓝须果。”
“一定要找到。”
李夜看着手里一枚蓝金丹药，暗暗发誓。
这是从黄金世家的某个天才的空间储物器里找到的，名为补神丹，不止一位天才身上有这种东西。
疑似黄金家族内流传广泛的一种丹药，效果是补充元神消耗。
如来境的强者都有用。
李夜亲自试验过，在神念枯竭的情况下服用补神丹，几个呼吸就能回到巅峰。
满状态。
这样的丹药在仙灵大陆简直闻所未闻。
所幸那些黄金天才身上有丹方。
“主人需要元神丹方么？”
“我有一张。”
拥有一头血发的五号月影魔说道。
表示他们当年跟随仿品诸天塔的初代主人南征北战，缴获过许多资源。
其中就有一些珍贵的丹方。
李夜激动起来，连忙接过来。
丹方以上古文字书写，叫做满月丹。
效果几乎与黄金家族的补神丹一样，但所需要的材料更加容易寻找。
唯有一味药重合了，而且万仙宗没有。
那就是九窍灵药。
“这种灵药以前有许多，没想到变得如此稀少了。”
月影魔叹息。
……
“混账东西，谁在御空飞行。”
李夜的黄金圣舟路过一座超然大派时，被某个老头子呵斥。
当对方看清这艘飞舟的等级后，立刻换上一张笑脸：“啊哈哈，原来是万仙宗的李夜小友。”
“小兄弟慢点儿，有空来喝茶。”
老者冲着已经走远的李夜一行人摇手喊道。
要多热情有多热情。
李夜的黄金座驾所过之处，大地之上的大小宗门无不心惊。
他不小心到过紫悦圣地、绝风谷、紫月圣教等宗门上空，对方非常安静，一句话也没说。
……
半天后，李夜自南极来到南海。
远远地就见到远方一座浩瀚的上古龙宫自海底折射出灿烂的光芒。
里面疑似有龙影窜动。
“龙女？还是龙太子？”
李夜惊讶，接着皱眉。
北海、东海、西海有龙还在情理之中，南海可是挖出过一颗圣龙珠，被李夜得到了，送给了五色龙。
南海的圣龙都陨落了，南海龙宫没灭？
李夜感觉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