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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这只桀骜不驯的白鹦鹉身上。

这只不到手掌大小的鸟儿说:“北方魔国的路啊,我熟,我替珠牡大妃往那里传过两回信。蘑菇离这里足有三千五百里,格萨尔现在就住在魔国边疆阿达娜姆的城堡,和两个王妃一起快活过日子。”

“两个王妃?”温娇一怔。

文成公主眉心一蹙:“岭国国主不是去寻找一位王妃吗?怎生又多出来了一个?”

这位未来的夫君到底有多不靠谱?救人救着救着又多娶了一位老婆不说,还玩起了抛家弃国乐不思蜀?

白鹦鹉道:“他打败了黑魔鲁赞,夺回了梅萨王妃,黑魔的妹妹阿达娜姆爱上他了,就做了他的另一位王妃。三人一块住在阿达娜姆的领地。”

文成默然无语,只是眉心似乎蹙得更紧了三分。温娇也是目光一凝,关注点却在另一方:“贵国国主很有些降妖伏魔的本事呐。”

白鹦鹉将脑袋抬得更高:“格萨尔大王可是神子转世,是领地所有人祈求了几百年,才被莲华生大师赐给岭地的圣王。”

“那,岭人又是从何时开始,信奉起莲华生大师的?”温娇似乎不经意的问道。

鬼雾中的曼扎岗古国时期,无量原上各国各有信仰,被统一称作护法神,而少有信佛之人。而如今的岭国又显然对莲华生大师极尽尊崇,对方赐下的神子又偏偏有一身降妖伏魔的本领,这很难不令人联想到玄奘的出身。

莲华生大师,可是观世音菩萨的化身之一。

白鹦鹉侧过脑袋想了半晌:“好像就是三百年前?当时遍地都是吃人的妖怪,大师踩着莲花下凡来,把无量高原清了一遍,各国才有了喘气的地盘。不过大师清理到后面厌烦了起来,漏下了不少妖魔,魔国就是其中之一。哼哼,鲁赞逃过了莲华生大师,可没逃过格萨尔大王。”

温娇心中有了底,侧头向它说:“那便有劳鹦鹉兄带路了。”

袁天罡捏了捏袖中的灵龟甲,再度向文成请示:“微臣想替靖容真人卜上一卦,如若卦象不吉,微臣仍请随行。”

温娇不由望了他一眼,又在他若有所感地回望之前,撤回了目光。

文成早就看出了二人之间的暗潮,微微而笑:“可。”

袁天罡立即向温娇道:“请靖容真人存想此行目的,报出三字。”

温娇微微合目,一霎时,她眼前掠过珠牡哀怨的侧影,侧影远去,取而代之的是文成摔镜时的决绝,倒淌河奔流的浪花里传来模糊的语声:“我的阿妈也是汉人。”

“我们看大王三年都没有营救王妃的意思,还以为他心淡了,厌烦了王妃。”

“那百花羞公主委实可怜,逃又逃不走,打又打不过,为了性命只得屈从那妖精。”

……

“星,摧,恶。”她不知不觉报出三个字,每一字都宛然有着静水流深的回旋。

袁天罡指尖的灵龟甲旋转,吐出数枚金钱。拇指指节大小的金钱在空中不疾不徐地震动着,仿佛蕴藏着什么天地玄理一般,蓦然齐齐一定,大放光明。那光彩瞬间汇成大霞光也似的光幕,中心跳动着数行字:

一人去,

一人入,

清风明月两相猜,

获得金鳞下钓台。

袁天罡见之欣然:“一人去,指嘉察协噶战死,一人入,主所寻之人必来。金鳞为风云化龙之物,钓得金鳞,功业之端。这是上上大吉之卦,你……真人此去必能如愿功成。”

温娇向他笑了笑,翠袖一张,身后卧地打盹的火灵儿顿时化作一道火光,钻入了她的袖中。她向文成微微颔首,当即腾云而去。

袁天罡不由跟出了帐去,仰头望着她碧叶舒卷般的清影消逝,久久方才回神,却又目光微闪,翻来覆去的念着“星催恶”三字,若有所思:“摧恶扬善,她的性情向来如此,可是,为何要以‘星’为首?难道……”

心中灵光一闪,他似乎捕捉到了某种玄妙之物。

北方魔国,曾经是一片只有黑色和白色臣民的土地。黑魔鲁赞厌恶一切缤纷的美丽,做法将所有事物变做了黑白二色,把所有的变做了奇形怪状的丑陋之物。唯有自己的妹妹阿达娜姆同样法力高深,免疫了哥哥魔法的污染,才保留了自己美丽的姿容。黑魔鲁赞又逼迫她嫁给自己心腹大将,阿达纳姆厌恶那大将生着一只令人作呕的青蛙脑袋,赌气出走回了自己的领地。

可这领地同样只有黑色和白色。

直到格萨尔杀了黑魔鲁赞和他所有的爪牙,这片土地才渐渐褪去了毫无生机的色彩,变做了斑斓多姿的生机世界。

阿达娜姆深爱着这片土地,她戴着花冠,白日里格萨尔并驾飞驰,夜里排演着盛大的戏剧,享受着无边的快乐。这样的生活唯一的瑕疵就是还有第三人的存在,那便是格萨尔从前的次妃、一度做了她好几年嫂子的美人梅萨。

不过这个问题不大,因为停留在她的领地,她只需要与梅萨共享自己的丈夫。但如果返回岭国,她便多出来了好多的姐妹。

阿达娜姆是学过算术的女人,自然知道哪种生活更加舒心。

这夜,她照旧排起宴席,端起玛瑙酒壶向格萨尔敬酒。瞥见一旁的梅萨神情委顿,不由问道:“昨晚没有睡好吗?”

梅萨神色有些不安:“昨夜做了一个梦,鹰雏生出了狮子的尖牙,用翅膀拍碎了城堡的院墙,把我的护身符抢走了。”

不是什么吉兆。

阿达娜姆眼皮抽动了一下,余光望见一旁默默饮酒的格萨尔,又转为柔情:“就算是凶兆,有大王在,谁能动得了我们?再说了,我的剑也不是摆设!”

格萨尔向她举杯,这位容止俶傥的神子不知为何,即使在微笑时,眉宇间也总徘徊着淡淡的忧郁。

阿达娜姆回以锋艳一笑:“谁敢扰乱我的领地的安宁,我叫他知道我的厉害!”

空中,白鹦鹉用一边翅膀指了指下方三人:“中间的男人是大王,左边那个是梅萨王妃,右边那个……”它不自觉地抖了抖,“是黑魔的妹妹阿达娜姆。”

温娇摸了摸它有些炸毛的小身体:“你很怕那个魔女?”

白鹦鹉嘴犟:“我才不是怕她,上回我代珠牡大妃给大王传信,叫他赶紧回岭国。还没飞到跟前,就被她看见。”

小小的鸟儿的语声因为回忆的恐惧而颤抖,“她跟大王说了一句话,大王就要拉弓射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