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仁树依然逍遥法外,下落不明。但他们已经毁了他。
他们毁掉的傀儡,在付翔和蔡仁祥看来,是杰作,是颜仁树这种级别的修士,花了好几年才弄出来的,加上他工坊里其他东西被毁掉,以及他已经蒙受的损失,就算他在外门打拼了这么多年,也未必有足够的资源弥补这些损失。
她还是会去找他,但凌琪现在可以稍微放松一下了。但她还没有结束。颜仁树并不是她唯一的敌人,凭借从颜仁树的基地夺取的战利品,她终于有钱给自己配备一些应急工具了。
找一家值得信赖的服装店有点麻烦。凌琪认为,担心有人破坏是有道理的。苏玲在那里帮了她大忙,给了她一个她认为值得信赖的商人的名字。所以凌琪让她转告一下自己在找什么。她这次不想公开购物。希望她朋友的联系方式能满足她的要求。
只是这店名让她有点不敢相信,郝胖子的符箓宴,听上去就像是一个摆设节日摊位的名字。
“我为您挑选的都是最好的商品,凌小姐。我向您保证。”柜台后面的年轻人面带微笑,胖乎乎的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容。
她相信苏凌的推荐。那女孩不轻易相信别人,凌琪能看出,这个粗鲁女孩勉强给予的赞美相当于其他人的高度赞扬。尽管如此,很难相信一个叫“胖子”的人。这并不准确——这个男孩确实有点超重,他柔软圆润的五官让他看起来没有威胁性——但这让她对他的自我形象产生了怀疑,如果他能早早进入白银时代,仍然保持这个样子。
“...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我所要求的东西只有一半的价格清单?我不想在没有看到产品的情况下花这么多钱。”
郝胖子是集市里几家小店的总店长,他严肃地点点头。“虽然说起来很难受,但我能做的就是开个清单。这些东西超出了外门弟子的技能范围,”他靠在她面前的柜台上,愉快地解释道。“或者至少是他们愿意出售的东西。逃生符可不便宜!”
逃生符是她最关心的。这种符箓可以快速将修炼者送出险境,可以轻易破除,贵族子弟们很喜欢,原因显而易见。凌奇皱着眉头看着清单。最便宜的符箓是三百块红石。只能使用一次,而且范围限制为半公里,这似乎太贵了。“如果我连看都看不到,我怎么知道这是合法的?”
他笑道:“凌小姐,你的不信任让我很伤心。你这么受人尊敬,难道你以为我会骗你吗?蔡夫人一句话,我家建立的一切就会瞬间化为乌有!”他对此似乎出奇地乐观。
虽然这些价格让她很心疼,但她对阵法的了解让她觉得这些价格可能不算过高。运输阵法极其复杂,需要很多灵石来驱动,即使放置在固定位置也是如此。任何用于运送大量人员超过几公里的东西,只有最富有或最熟练的人才能做到。可以做同样事情且便于携带的东西显然更加昂贵,即使它仅限于一个人
“可以的话赶紧送来就好了。”凌奇想了想,说道。
“从您下订单开始,最多几天,凌小姐,”胖胖的男孩回答道。“现在,关于您的其他要求,我带来了一些我的几个合作伙伴完成的工作样本。不幸的是,抵御千里眼技术是一项常见的要求……”
买好东西后,凌琪就遇到了一些不能开枪、不能爆炸、不能买不能打的问题。她要接受泽清神灵的指导,这件事让她很头疼。凌琪在上次谈话后,研究了宗门与外宗山上或附近的各种强大神灵的关系。作为被允许在宗门领地自由生活的交换条件,神灵必须遵守一些规则。其中最大的规则似乎是,他们不得伤害凡人或故意允许他们伤害凡人。他们也不得干涉宗门活动,也不得故意伤害弟子。
凌琪怀疑帮她对付孙莉玲,违反了第二条规则,毕竟这是一场“决斗”。最后一条规则也让她感到疑惑,规则上的恶意限制似乎很容易被规避。
... 比如说,一个可悲的、愚蠢的女孩说她希望一个黑暗饥饿和占有欲的幽灵是她的母亲。当凌琪读到这可能带来的后果时,她不寒而栗。被鬼带走不仅仅是一个吓唬孩子的故事。她很幸运,泽清克制住了自己,因为凌琪基本上是把她的头塞进了熊嘴里。
她内心深处的某个叛逆部分想知道那会是怎样。或者也许她小时候应该听听风中精灵的声音,这样可以让自己免受很多痛苦。
凌琪一边往山上爬,一边把这些想法埋进她能想象到的最深的洞里。凌琪把马氏姐妹留在后面,选择偷偷地爬山。她不会再愚蠢到一个人公开行动。孙莉玲的剩余力量在过去几天里开始报复性地反击。
她利用自己的魔法和长袍,编织出一条地面上无法行走的小径,然后一路爬上山。虽然路程加倍,但当她平安到达水池时,她认为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当她靠近峡谷时,她已经听到泽清在弹奏,旋律柔和而哀伤,却穿透了山顶刺骨的寒风,仿佛精灵就在她身边弹奏。当她到达时,歌声停止了,她发现精灵在水潭上方耐心地等待着她。
凌琪双手合十,深深鞠躬,“泽清小姐,打扰您了,请允许我再次向您道歉。”
泽青斯默默地低头看着她,眼神空洞,但过了一会儿,她挥舞着空空的袖子,表示不屑。“我接受你的道歉,因为你是真诚的,”她简单地说。“别再说了,这件事就此结束吧。”
凌琪放松了下来。泽青似乎完全愿意忽略她可能提出的任何侮辱。她很高兴他们之间的关系能恢复正常。她直起身子,对着幽灵咧嘴一笑。“好的。你介意我今天试听几首新歌吗?我收到了一些我想练习的曲子。”
“这似乎很有道理,”泽青同意了,他从水池上方飘落到他们使用的石凳上。“我承认,近几十年来,我对艺术的追求可能停滞不前了。韩艺占用了我太多的时间。”
“小孩子都是这样的,”凌琪说。“韩逸到底多大了?”她坐下来,翻阅着妈妈的笔记。
“我不像人类那样能精确地记录每一年,”泽清若有所思地回答道。“大概有二三十个冬天吧?”
所以小雪球可能比她大十岁。想想都觉得奇怪。她无法想象一个人怎么能这么长时间保持孩子气。不过,在许多气理论解释中,寒气和冰气往往代表停滞。她想知道一百年后韩逸是否还是那个孩子。“那么,你觉得这些怎么样?”
泽清从她肩上探过头,她身上的冷意像刀子一样刺穿了凌琪的长袍。“这算不上是大师级的作品,”她若有所思地说道,伸出一根冰冷的手指描摹着线条。她深吸了一口气,凌琪颤抖着感觉到雪精灵核心中饥饿的空虚短暂地苏醒了。“作品中倾注的情感赋予了它某种基本的力量。渴望、绝望、背叛和疲惫……一束美丽的花束。希望的点缀使这一切的组合更加凄美。”
凌琪的手指在书页上短暂地紧握,嘴唇抿成一条线。“你说得好像这是一杯好酒,”她虚弱地开玩笑道。“我们不应该讨论一下韵律和节奏吗?”
“我忘了。即使我给了你洞察力,你仍然需要一些拐杖,”泽清评论道,身体前倾,让凌琪暂时摆脱了寒意。“你仍然需要更多的精神修炼,才能真正赋予你自己的旋律生命。”
凌七眨了眨眼睛,看向泽清,“你的意思是说,我可以自己创作艺术作品?比如遗忘之谷的旋律?”
“随时间而来,”泽青简单地回答道。“现在,我们先玩吧。我相信我们能完善你的作品。”
“这不是我的,”凌奇提醒幽灵。“……但我想我可以做到。”他把书页摊开在他们之间的石头上,看着书页上刻着的音符,而她则吹奏着她的笛子。
母亲的音乐是悲伤的,她弹奏时,发现自己感受到了她怀疑泽清所感受到的那种情感,这种情感超越了凡人作曲所能表达的粗略近似。这让她回想起夜晚躺在床上,听着音符飘过薄薄的墙壁,那是母亲独自入睡的那些难得的夜晚。
她的母亲为此工作了多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