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所行之地,还未飞过森林范围。
脚下一望无际的茂盛绿植,成了周黎手中最大的底牌。
一根树枝,忽然在森林的土地中猛长,突然拔高的一截,恰巧挡住了魔尊往前追的身影。
他极其不耐烦的伸手一挥,将那跟拦路的树枝挥断。
可紧接着,森林的地面都开始晃动,原本富含水分的松软泥土,转瞬变得干燥,而它所有的养分,全部供养到了魔尊脚下的所有绿植当中。
纵使是上界魔尊,见识过各个小世界稀奇古怪的术法,可如今这中突如起来出现的陌生力量,却是他此生都从未见过的。
“你这用的什么妖法?”
不顾脚下所有绿植疯狂生长,几近将他淹没,甚至有些尖锐的树枝细芽,贴近他之后,还想往他皮肉里生长。
这一招,他们魔族的手段中,倒是有一招类似的,以自身魔气催化森林,让所有绿植成功魔化,然后借大地之力,将那些魔化的森林绿植为己所用。
尖锐的细枝很快破开皮肉,疯狂往他身体经脉里钻,犹如恶魔,几乎眨眼便能杀掉一个人。
可陷入这样的绝境,魔尊却没有慌,他只饶有兴趣的抬头打量正在施法的周黎。
没看到丝毫魔气,只看到了她的力量来源,居然是源自她自身的骨血当中。
倒是有意思,虽然这力量他从未见过,施法的样子也有些奇怪,可这手段和过程,跟他们魔族中人有异曲同工之处。
莫非,这个新生的世界,已经开始产生阴暗面,开始培育独属于此界的魔族了?
三千世界,各有不同,他游历过各方,知道各个世界的魔族,虽然大多数是像他这样,生来血脉中便蕴含魔气,瞳仁异色,皮肤白皙,个别魔族头上还会长出特属魔族的各形犄角。
但也有不少世界的魔族,没有以上这些特征,有的模样更接近魔族最原始的兽形,也有的,已经进化到身上一丝兽形都无,除了生来就有的自身魔气,外形上看着,跟人族没什么两样,非要说有异样,也只能是每个魔族的脸或身形,全都长在了人族的最强审美上,还是偏美艳类型的,男的女的皆是如此。
而眼前这个人,他尚在封印之地便见过她们母女的画像了,名叫周黎,长得确实比其他人族更美艳些,灵根资质佳,但脑子好像有些问题,讲话并不是很利索。
有点意思。
魔尊勾起嘴角,略带邪魅玩味的笑便这般挂在脸上。
对上他的眼神,周黎没忍住,嘴角一抽,萌生了一种想翻白眼的冲动。
这男的难道是有那个什么大病?
他不会以为自己这种邪魅一笑很帅吧?
“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一句话,将周黎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翻白眼冲动彻底搞破防了。
一个白眼翻到天上,险些都翻不回来了。
“你们或许同我一样,都是这世间演化出来的魔族,同族之间,应当团结,如何能这般为敌呢?”
魔尊好脾气的没有因她这大不敬的表情发怒,只放平了声线,缓缓开口。
魔音入耳,都带着隐隐蛊惑的味道。
可周黎却实在没忍住,呸了一声。
“呸,同族你大爷,离远点,人渣,恶心。”
语言短小精炼,一击必中。
魔尊差点没气过去,看出对方可能是这方世界新生的魔族后,他本意是想招揽的,可谁知,对方根本不冷清,冲他翻白眼也就算了,现在居然敢,明目张胆的开口对他出言不逊了!?
当真是给她脸了!
“不识好歹!”
魔尊的眸色暗了下来,仅剩的那只受伤的手忽然紧握成拳,周身魔力再次高涨。
原本都已经钻进他血肉中的枝丫藤蔓,还未来得及发挥它们能将人体撑到四分五裂的作用,便被他体内的魔气给瞬间压成齑粉,飘散于空中。
周黎默然看着,面对这些藤蔓绿植的脆弱,没有丝毫意外,因为……都是就地随意引过来的凡物罢了,目的也只是为了拖延些时间,它们此时真正的作用,其实已经发挥出来了。
“松开。”周黎声音淡淡,却带着些不容置疑的强硬。
还在抓着她的二牛,闻言,松爪的动作几乎成了下意识的反应。
太强了,一个人的气势,怎么能做到在短时间内强大这么多?
虽然和他们母女相处的时间并不算长,可就这短短时间,这个妇人,这位小主人的娘亲,一直都是个沉默寡言,没啥存在感的角色,可现在……
只见周黎淡定召出了她的本命法宝,手握长剑的同时,左手居然不知在哪摸出一根跟她先前拿的簪子差不多外形的木棍。
明明周身没有动用任何灵力,可此时的她,却发丝飞舞,眼神凌厉,缓缓让身形浮在了空中!
就连魔尊的眼神中都出现了一丝惊愕,上下打量几番周黎现在所使用的力量,依旧没看出丝毫熟悉感。
不是魔力,却……却和魔力有相近的强大之处。
“你到底是什么人?”他神色凝重,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
“劳资是你爹!”
不管哪国的语言,最好学的话,无非是问候语,和“问候语”了……
骂人,周黎学的最快,词汇最多,并且也能说的十分熟练,半点不会磕磕绊绊。
随着一句喜当爹的喊出,她自身已经预热调动起来的魔法能量,也已经尽数待命。
“死!!!”
没有咒语,没有技巧,全是力量。
她出生于巫师世家,每个巫师的力量虽然都是天生便有的,可天赋,并不能决定一切。
随着年岁的见长,随着日常对自身魔法强度的训练,每个人血脉中的能量,都继续加强的可能。
尤其情绪激动的时候,最是能将自身力量发挥到极致。
一股无形气浪,顺着周黎手中魔杖的尖端一指,呼啸扑去。
魔尊瞳孔一缩,本想挥袖扫开这道攻击,可谁知一扫没扫开,反而随着他挥袖的动作,让那股无形气浪瞬间钻了空子,缠绕在他衣袖手臂,一路直攀而上,停留在了他这具身体的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