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眼下这情况,还不能打乱计划。
三人在业神殿停留了一阵后,便决定再次前往伊芙洛斯的宫殿。
在路上,国崩想起了什么,对散兵说道:“在你那个世界现在怎么样了?”
“暂时还安稳。”散兵道,“你呢?虚妄之境怎么样?”
国崩嘴角轻轻扯起一抹讽刺的笑容,摇了摇头,说道:“也就那样呗,还能怎么办?”
散兵一愣,他是什么意思?
怎么听起来感觉不对?
“你们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散兵不禁问道。
国崩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还能有什么?偶尔有点价值的东西不就是一天到晚只能待在那里吗?”
他说着,嘴角上扬,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
散兵默不作声,他没有再追问下去。
两人一路无话,当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转角,流浪者却转身走向了另一个方向。
他一直都在留意这座宫殿和其他地方到底有什么不同,但始终什么都没有发现。
可奇怪了,这里明明是时漪的记忆,按理说不会出错,这宫殿应该就是整个幻境的核心才对。
根据他们先前的交代,幻境里面的东西会随着主人的情绪而变动。
流浪者仔细检查了一下,什么也没有发现,可灵魂碎片就在这儿,到底哪里出了差错。
流浪者还没来得及多思考,散兵和国崩就再次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国崩看了他一眼,然后问道:“我们接下来做什么?我感觉快累死了。”
流浪者道:“在附近转转,找找核心的入口在哪里。”
快累死了?
散兵闻言脸色微变,他眉头微皱,语气有些紧张起来,“你竟然觉得累?”
怪不得先前看到那样的场景会流鼻血。
散兵再问了一遍,“你怎么可能会觉得累?”
流浪者也惊觉不对,倘若国崩是以实体入幻境,就算是有时之心都很容易被发现,刚才做出那样大的举动,怎么可能还平安无事!
可偏偏他刚刚没有发现他有什么问题,难不成……
“难不成幻境的主人有两人?”流浪者想到了一种可能。
国崩嘴角轻抿,“很有可能,我们在刚来这里的时候,第一个见到的地标建筑就是业神殿。”
散兵一听这话,神色就变了。携带时之心的人在进入空之心的无尽位面时,会比不携带的人离核心近。
但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幻境主人的情感过于强烈,就算是未携带空之心的人也会距离主人较近。
“我们来的时候是面朝着哪个方向的?”散兵沉声问道。
“业神殿的东侧。”国崩答道。
散兵又问道:“伊芙洛斯的宫殿在业神殿的哪个方向?”
“西边。”
是相反方向。散兵眼睛一眯,他心中已然有了一个答案,看来真的是他想的那样。
他们三个之前在伊芙洛斯的宫殿见到的那个人,可能并不是完全是她,她可能还拥有另一个身份!
流浪者没有说话,而是陷入了深思当中。
三人所想应该是分毫不差,但还是需要找点实证才行。
虽然真的想继续调查,但奈何国崩是以实体入幻境,如果不休息一会儿就算是人偶也绝对会撑不住的。
散兵和流浪者无奈,只好找了附近的一个酒店办理入住。
他们三人在酒店里开了个房间后,就坐在了客厅里的座椅上小声交谈起来,让国崩好好休息一下。
这时,散兵突然提道:“你我都清楚,时漪的寿命和常人不一样,是以记忆作为主要载体,只要失去全部的记忆,那她就算是死亡了。”
流浪者清楚这说的是什么,时之心和空之心无异于记忆的粘合剂,但它们的作用似乎不仅仅只是记忆的储存剂。
更重要的是藏了一个惊天的秘密,时之心和空之心的存在已经超越了人的范畴。
国崩睡得很安稳,散兵起身坐到了窗户旁,看着外面黑漆漆的天空。
他喃喃自语般说道:“如果时漪还有其他身份的话,最有可能存在的就是第二人格,如果没记错的话,你应该还记得那个所谓的第二人格潆吧?”
确切来说潆不能算她的第二人格,虚可妄之力这种力量本就超脱三界之外了,能借助一个载体幻化出人形也不奇怪。
可问题就出在这儿了。
流浪者面色凝重道:“这个时期的她似乎并没有染上虚妄之力,那潆这个第二人格就自然而然的就可以排除了。”
散兵点点头,继续开口道:“可如果这样解释的话,就有些说不通了。我说万一,她万一真的还存在一个人格。”
“你是说不是从灵魂上分裂出来的,而是本身就存在的一个人格?”流浪者眯起眼眸,如果真的是这样,那问题就大了。
第二人格都是潜伏的不稳定因素,更别说本来就有,这岂不是说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还存在另外一种人格。
这情况实在是太危险了,一定要尽快调查清楚才行。只是他们对时间的感觉并不准确,这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好了,不想那么多了,不管怎么样,既然我们现在来到了这里就只能查出一切才行。趁着晚上还有时间,我们不如去查查这里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散兵开口提议道。
“好主意。”流浪者拍手附议,可他旋即又想到了一个问题,“那国崩怎么办?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挺危险的吧?”
“不用担心,我在床底上布置了一道防护结界,应该能撑上几个小时,况且他的身手不差,就算是以实体入幻境,也不至于有问题的。好了,我们快走吧,不要浪费时间了。”
流浪者点点头,可还是觉得有些放心不下,如果真的让国崩自己一个人待在这儿,恐怕是很难解决掉突然冒出来的东西。
只是如果一个人看守,一个人行动,这样效率太低了,流浪者迟疑了一下,然后突然开口道:“对于你来说,国崩相当于倾奇者时期的你吗?”
散兵愣了一下,随后扯了扯嘴角,不满道:“说是也不是,说是也是,说不是是因为他可是这么多我中过得最好的那一个,说是又是因为他和那段时期的我的心智一样。”
“哦?你是想说他不太成熟?”流浪者嘴角一翘,邪笑道。
散兵默了半晌,随后也笑了出来:“差不多就是这样吧,一个被爱滋养长大的我,见世面也要更晚一些呢。”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散兵心里面还是有点嫉妒,他的经历注定他不可能像他一样长大成人。
“那我呢?你怎么看?”流浪者突然问了一句,差点给散兵整不会了。
他迟疑了一下,他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但他还是开口道:“知道吗?当我知道我登神失败后居然会变成你这个样子的时候还是挺震惊的,但仔细想想,幸好遇上了小吉祥草王那样善良的一个神明才没有自甘堕落下去。”
“你又没经历过,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些什么?”流浪者忍不住道。
散兵笑道:“因为有另一个善良的神明提前告知了我啊。”
流浪者笑了,想起那个身影就身心愉悦,“她呀还真是什么都知道呢。”
“不然她拿瓦拉克的权能做什么?”散兵抱胸道,“拿来当饭吃吗?”
“哈哈,你去异世那边待了一段时间倒是变得幽默风趣了起来呢。”
“这可不是幽默风趣。”
“哦?这是怎么了呢?”
“她有个弟弟你记得吧?”
“时逸?”流浪者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哦~你该不会是为了接近人家伊芙洛斯,还特意和小舅子打好关系吧?”
散兵脸一红,骂道:“明知故问。”
流浪者笑作一团,拍拍散兵的肩膀,夸赞道:“你这招厉害!”
散兵瞅了他一眼道:“切~”
夜色很浓,雾气很重,月光下,两人的身形影影绰绰,显得格外神秘。
流浪者问道:“我们是不是忘了什么东西?”
散兵想了想道:“没有吧,我不记得我们忘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