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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原身看到那些眼神的时候是什么心情,或许这就是她不想再留在这个世界上的原因。

这些种种与她之前的过往层层重叠在一起,让她感到到了无比沉重和恍惚,之后更多的居然是悲哀。

虽然她原本并不太在意这个世界各国之间的所谓争斗,但现在,她可能真的无法置身事外了。

无论是为了原身的遗憾,为了这片大陆上那些受苦受难的人们,还是仅仅为了让自己的内心得到安宁,她都想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改变这一切。

她如今有了旁人想都不敢想的能力,如果真的什么都不做,那这些能力会不会被收回呢?这个设想其实无数次让她在梦中惊醒。

她在害怕。

害怕没了希望。

害怕不能归家。

毕竟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准,万一哪天这些能力突然消失了,那可就麻烦了。

再者说她一直想着要攒够积分回家,但如果一直不行动,又怎么能凑够积分呢?

小说里常常提到,那些为人们谋福利、为世界谋大同的人可以得到功德,甚至因为功德圆满而成为神明。

虽然她并不奢求成神成佛,但她希望也可以通过这样的途径更快的回到自己的家乡。

她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对于这样特殊的穿越事件,她实在是有些难以理解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她身上。

刚穿越过来的时候更是十分迷茫,木锦之不知道该如何在这个充满未知的世界里艰难地生存下去。

更不知道如何才能获得足够的积分来维系自己的生活,如今看来,上山是她做过最正确的选择了。

只是不知,这上交农具于国到底是好是坏。

若是可以,她是真的不想留在这京都做个京官。

虽说天子脚下,可她之上还有不少权势滔天之人,在她之下还有那些手握实权之人,还有那些个几乎代代联姻官宦之家,京城于她而言无异于那日山中碰到的猛虎。

只是猛虎可避,她们避不开。

曾经,她也曾是在网络上口出狂言,但那终究只是一时跟风,随便说说而已。

当这些曾经的想法变成现实后,却让她感到无比迷茫和无助。

正当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一声轻柔的呼唤打断了她的沉思:“主子?”

木锦之回过神来,转身望去,只见钱晓晓手提灯笼,静静地站在她身后不远处。

她站起身,招了招手,钱晓晓便乖巧地走了过来。

木锦之指着她脚边,怕自己放不明白,从空间里多拿出来的两个荷花灯,“放花灯吗?”

钱晓晓看出木锦之心情不佳,并未多言,点了点头,“放。”

两人又一起蹲下身,木锦之帮钱晓晓点燃了花灯,递到他手中。

钱晓晓轻轻的把花灯推入湖中,闭眼许愿。

都说灯月之下看佳人,比白日更胜十倍。

在灯月的映照下,他的面容显得更加柔和美丽,与白日看来有所不同,让木锦之不禁多看了几眼。

钱晓晓在月光下缓缓睁开双眼,一转头便看见木锦之正盯着自己看,心中不禁有些慌乱。

木锦之见钱晓晓睁开眼睛看过来,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立刻转移了视线,望向剩下的那盏孤独的花灯。

她随手将其点燃并推进湖中,权当替原身送一个许愿的机会。

木锦之收起火折子,站直身子,原本打算伸手拉钱晓晓一把,但随即又觉得不太合适。

就在她准备缩回手时,手腕的衣袖突然被一只手轻轻搭上。

钱晓晓迅速站起身,并抽回了手。

察觉到木锦之投来的目光,他微微一笑,轻声道,“谢谢主子。”

木锦之的身体在钱晓晓手搭上的瞬间变得僵硬,直到听见这句道谢才回过神来。

她略显尴尬地把手缩回去,然后背到了身后。

“天色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我后日开始参朝。”

“诺。”

木锦之没有接钱晓晓递过来的灯笼,转过身去大步离开。

直到回了院子她才把背在身后的手放下,看了看天上高悬的圆月,轻啧了一声。

钱晓晓站在原地看着木锦之离去的方向,直到灯笼里的烛火发出“噼啪”一声,他才缓步离开。

若非不得已,这个最有利的选择是最不想碰触的。

木锦之这一觉睡得极不踏实,身体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翻来覆去,辗转反侧,却始终难以觅得一个惬意的姿态。

一觉醒来,木锦之并未感到轻松,反而更加沉重。

她的脑袋昏昏沉沉,仿佛被一层厚重的雾气笼罩。

她努力回想梦中的情形,但那些零散的记忆就像碎裂的镜片,无法拼接成一个完整的图景,仅能捕捉到其中一段杂乱无章的声响片段。

木锦之深吸一口气,依靠在床头,只觉得自己不仅是头脑不清明,身体也疲惫的像是晚上跑出去和别人打了一架。

此时的她,不用看镜子也能想象得出自己的脸色该是如何苍白。

真是要死了!

一丸止痛药下肚,木锦之神情恍惚的下床,穿衣,开门。

木锦之她微微扬起头,迎着晨光,闭眼舒展了一下腰身,今日起的早,阳光并不刺眼,让她感觉到了一丝舒适。

“主子。”

正在院中清扫的两名粗使婢女眼见木锦之步出,连忙搁下手中的活计,趋前施礼。

“起吧,给我备水洗漱。”

“是,主子。”

待婢女们将洗漱之物备妥,木锦之便开始自行梳洗。她凝视着水中自己略显苍白的面容,不禁轻轻蹙眉。

用过早膳后,木锦之觉得精神好了些许。她决定在庭院中走走,活动一下筋骨。

漫步在庭院中,感受着清晨的新鲜空气,不知是不是止痛药起了作用,木锦之感觉自己昏昏沉沉的脑袋清明了不少,心情逐渐放松下来。

还以为自己要傻了呢。

吓死人了。

面见大凰女的事情宜早不宜迟,这会状态好了些,等谈完事情还能混顿午饭。

刚才吃着饭的时候,钱晓晓给她送来了两个丫鬟,说是还未完全调教出来,先在府里贴身当个传音、递物的使唤着用。

若是觉得她们两个哪里不妥当,随时可以更换。

木锦之十分放心的把管家权全部交给钱晓晓,可给主家身边的下人命名这事,不是由着他这个刚上任的管家可以擅自做主的。

因此,钱晓晓还是请示了一下木锦之。

木锦之为了这事,还特意放下筷子认真的想了想。

“一个叫当归,一个叫决明。”

“决明去通知木雁和车夫赶着马车在正门等我,当归……去告诉管家一声,库房登记可以放到最后。”

“是,主子。”

两人齐声应和后,快步离开。

“这脑子有的时候真的是不太好使,明明这话应该放在昨天说的。”

在荷花湖上的凉亭里站着看了片刻,木锦之啧啧出声,转身向大门口走去。

也不知道下面有没有莲藕。

种这么多,看的正盛的时候恐怕下面一点阳光都捞不到,真不适合养鱼。

不过,看起来就适合藏东西。

这院子好,这闫茉白更是……有意思。

只是不知道,这么有意思的人是谁的人了。

总归目前来看对她没有坏处,再观望观望吧。

京都讲究的很,人情世故也麻烦的很。

水太深,总是要想事情。

先凰与新帝之间的关系,致使荣国下一任帝王上位困难,虽说可以姊亡妹继,可这在荣国的历史上还是从未发生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