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孩子们,你们还有什么需要问的吗。”野原听菊喝了口热红酒润了润嗓子说
姐弟俩想了想对视一眼,神色都有点莫名的古怪,袁承瑾转过头有点不好意思的咳嗽两声:“那个,为什么你们九夏语都说的这么溜?”
野原听菊听完笑了笑:“因为九夏语是我们的必修课之一,根据往年发生的一些事情,我们确认龙族中的几位君主都曾在九夏有频繁的活动痕迹,而且祂们的沉眠之地也多次有虚影在九夏浮现。”
“据我们往昔的考察,九夏这个世界上现存的唯一文明古国她的底蕴实在是太深厚了,跟龙相关的古史可谓是世界上最完整的,所以我们早在70年前就将九夏文列为了塞德利尔学院的必修科目,每一个人都会认真学习九夏的古史!”
“为了杀死可能出现的龙王!”古卡利斯补充道
“我总算懂了,这就是你们绝对的包分配工作!你们这工作,要是能招的到人那才见鬼了!”袁憕嫤抱怨道
完了,合同签早了,悔不当初啊!她在心里沉痛的叹息着
“换个思路,我们待遇还是很不错的,钱都是哗哗的来啊,而且我们还帮你们缴纳了医疗工伤等保险呢!”古卡利斯笑脸灿烂无比
“大爷!这尼玛拿命赚钱能不快吗,我有命赚,还要有命花呀!”袁承瑾已经想象到自己以后的生活有多么苦逼了。
“别这样想,你可是我们的希望啊!”古卡利斯用力拍了拍袁承瑾的肩膀鼓励道
“而且你们可能不知道,自你们出生的那一刻起,你们就注定了要走上屠龙这条路,就算你们一开始不这样选择,随着时间的推移,年岁的增长,你们会觉得你们与现世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就好像天才注定不与庸才相交一样,你们应该有过类似的感受,换句话说,我们只是将你们必须到达的目的地提前告诉了你们。”古卡利斯神情温和的说
“这种来自血脉深处的呼唤,我们称为混血种的——血之哀。”
袁憕嫤跟袁承瑾都不约而同的沉默了,他们没有主动关注过这种感受,但他们自己知道,古卡利斯说的是对的。
“原来,这叫血之哀吗。”
“是的,我想你们应该早有体会,血脉越是纯粹,血之哀来临的时间就会越提前。”古卡利斯微笑的看着两人,就像看着自家刚刚办完成人礼的孩子那样“所以,欢迎加入混血种的社会!”
……
“各位乘客请注意,b1127号火车已到站,请有序下车,期待与您的下一次相遇。”
“please note that train b1127 has arrived, please get off the train in an orderly manner and look forward to your next encounter.”
……
火车到站了,这时已是晴天,几人两两并排的走了出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面欧洲中世纪风格的建筑群,碧绿盎然的草坪,姹紫嫣红的花簇,整齐分布的鹅卵石小路。
地面坚硬,空气沉静,一切在阳光的照射下都显得那样美好。几人在微冷的清晨中走得很快,直到浑身暖和才开始放慢脚步。
清晨的阳光丝丝缕缕,如细雨绵延般滴落在眼前这些好似岁月重返的建筑上,温暖的光洒遍了每一个被年代尘封的角落。
湿润的空气中弥漫着植物自然的清新气味,顺着这味道寻去,姐弟俩呆住了,他们好像真的返回了那个被书纸笔墨记载的年代。
袁憕嫤的手指轻轻抚过鳞次栉比的假山岩石,微微的凉意直冲心间,这种感觉格外美妙。
她朝最高处典雅规则的钟塔望去,五彩的光芒映射其上,白鸟的歌声环绕回响,古堡似的建筑在倒影的交融下相衬映照。
铜制栅栏的顶头微微卷边,像向日葵叶子编成的藤蔓分支,和谐巧妙的设计令原本带有些许冷硬的建筑与身旁苍翠碧绿的树林融为一体。
大门的灼红漆油在阳光的映射下熠熠生辉,迸溅出既沧桑又明媚的矛盾美感。
沉白的门把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细小的亮光,仿佛能一下射进人的心里,似乎哪怕有冰凉的晨露沾在身上,也会因那和煦的照耀而转眼变得温暖。
袁承瑾慢慢推开了大门,伴随的吱嘎声虽然稍显锐利,但却毫不刺耳,出其意料的能让心沉静下来。
望着这巨大而精致的建筑群,姐弟俩突然发现:世界竟然那么大,我们……原来只是一粒尘埃。
“很震撼,对吧。”约瑟芬在身后说
“……嗯。”袁承瑾失神的点点头
“好美。”袁憕嫤同样喃喃道
“我刚来时跟你们一样,整个人都呆住了,这地方……真的很美!”约瑟芬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也算是看得见的福利吧,反正这学校确实是富得流油。”
“只要你肯付出,你能在这里得到你想要的一切。”古卡利斯微微一笑。
“对了,那笔钱……”袁承瑾回过神想把那笔钱财的来源问出来。
狠厉如尖啸的警报声突然在钟塔周身悍然炸响,就像一把锋利锐意的尖刀刺破了宁静美好的纱幔,姐弟俩一刹那茫然了,那群蜥蜴龙好像还会飞,所以这是龙族来空袭了?它们不是很谨慎吗?
袁承瑾转过身注意到古卡利斯跟野原听菊的脸色严峻异常,佛祖保佑,不会一来就要皇城pK吧,哥们新手福利才刚领啊!专武都没熟悉啊!
“这就开始了?不应该呀,我记得无束对决不是还有一个月吗?”约瑟芬明显有点脑子转不过来
袁承瑾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诺大一个校园,我们走了这么久居然连一个人都没撞见
“年都过完了,这时差不多也快开学了,有人才对吧。”他对着古卡利斯提了一嘴
一眼看去,他注意到老人家的嘴角已经几近凝固,霎时心头一惊
“天杀的……忘记今年对决时间提前了!找掩蔽物!快!”古卡利斯教授满脸急切的招呼着姐弟俩快跑
“无束对决?”姐弟俩明显懵了
“他妈的别站着了!不想吃枪子就快躲起来!”约瑟芬兔子似的边跑边招手大声说
“什么!还有枪!”袁承瑾见局势不对连忙抓住还在懵逼状态的袁憕嫤撒开丫子朝最近的墙壁狂奔而去
“跑这么快!”古卡利斯教授周身四顾,忽然发现周围已经只剩下他一个人。
野原听菊被刚从驾驶室出来的弗洛雷特抓着手带跑,现在也已经藏的影子都瞧不见了。
老教授刚准备起步飞奔就发现,晚了!
四周建筑群的小楼楼梯上此刻出现了一支身穿黑色作战服,手持特战m4卡宾的小型突击队,他们纪律严明,整齐划一,跟电视上训练有素的正式部队完全没什么两样!
凡是出现在他们视野中的活物都会立马遭到精准无比的扫射。
学校为什么会有军队!这是怎么回事?真遭到突然袭击了吗?袁承瑾满眼震惊的看着前方突然出现的黑色部队。
“等等!我是……”话还没说完的古卡利斯被瞬间抬起的步枪爆头躺地,血花四溅
袁承瑾抓住姐姐的手紧贴着墙壁,心里为古卡利斯默哀了几秒,这他妈到底是什么鬼!
黑色作战服的士兵们没有看一眼脚边的尸体,迅速在楼下的建筑群边隐藏部署,而就在这时,教学楼另一边的教堂中突然涌出一股白色的人潮,他们同样井然有序,没有浪费半分时间,在黑色部队的对面快速部署完毕。
此刻,这个寂静到冰点的校园忽然变成了战场,每一栋教学楼,教堂,或是其他建筑中都有人往外涌出,他们以黑白两色划分阵营,每一个人都携带着武器,他们好似是生死大敌一般只要跟对方有一个照面就是毫不留情的扫射。
时间的流逝在两者的厮杀中显得相当漫长,人群接连倒地,黑白两色的士兵泾渭分明,一眼看去竟像是九夏象棋的楚河汉界一般。
子弹纷飞,枪声不断,名为战争的暴力美学在姐弟俩的视线中愈演愈烈。
“这他奶奶是打二战吗!”袁承瑾心脏都快跳到嗓子眼了,他抓紧了袁憕嫤的手,不敢松开分毫。
他看着倒在地上的古卡利斯教授,老人家眉心被贯穿,要是枪的威力再大点就成无头骑士了!
一边的弗洛雷特愤怒的叫骂着:“约瑟芬!这他妈什么鬼玩意,老子刚回学校就这么热闹吗,他妈这是学生会的吧!约瑟芬!约瑟芬!!”
“干嘛!你叫你妈呢!”约瑟芬同样大声回应道
“这学生会会长是谁!是个女的对吧!”
“我忘了!”
“你忘个屁!你丫要是忘了老子把名字倒过来写!”
“那你写啊!”
“写你妈!”
约瑟芬听着越来越大的枪声再度吼道:
“我真忘了!这很重要吗!”
“怎么不重要!今天要是挺过去了我就去报复她!”
“你一个第三阶段都快毕业了的老东西去报复低年级,你他妈要脸吗!”
“你一个留级五年的还有脸说我!”
约瑟芬明显被戳到了痛处一下子话也不说了。
不是大哥,都啥时候了还斗嘴呢!你们心是面团糊的吗!你们要是七夕搁鹊桥上了牛郎织女都自愧不如啊!袁承瑾听着斗嘴的两人满头黑线。
“我们现在怎么办?”袁憕嫤满脸汗珠大喘着气“一直在这待着安全不?”
“目前应该还算安全!”袁承瑾同样直冒冷汗,刚才跑的过程差点被爆头,那子弹就擦着脸飞过去的!我滴个龟龟,这哪是学校啊!屠龙还没开始,命就要先交代在这了,这狗日的古卡利斯自己死了还不行,是下了狠心要把我往火坑推啊!
不行!一定要逃!去你妈的血之哀,活下来才是硬道理!
“这群孩子,一到无束一日就跟打了鸡血一样。”野原听菊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
“野原老师,你知道这届学生会长是谁吗?”弗洛雷特呲着牙明显不准备罢休
“她叫尼禄·君士坦丁!”野原听菊也很是恼怒,刚下车立马就被这么‘热烈’欢迎,任谁心态都爆炸。
“那个开布加迪威龙的,丝毫不在乎绩点的那个?”弗洛雷特一拍手显然是想起来了“那个纨绔子弟!”
“对,古罗马的那个,现君士坦丁家唯一继承人。”野原听菊解释完叹了口气,不自觉的将头往左边摆了摆。
就在这摆头的瞬间‘彭’的一声,野原听菊的脑袋像被重锤砸中的西瓜一样忽然炸开,然后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没有了声息。
“我操你妈的君士坦丁!老子今天跟你拼了!”弗洛雷特怒火中烧,他迅速从怀里掏出那柄导弹版本的格洛克,检查了一下枪身更换了一次弹夹,脸上满是决然之色,大骂一声‘fuck!’随后在姐弟俩震惊的目光中只身一人冲了出去。
弗洛雷特好似神枪手附体,‘砰砰砰砰砰砰’六声枪响,精确命中黑白双方各三名士兵,随后被一颗狙击枪子弹打穿心脏,最后弯曲着腿向前走了几步,又被枪火覆盖,倒下去后就再也没起来过。
“开……开玩笑的吧!这哥们不是幽灵吗,他也会死?”袁承瑾双手止不住的颤抖,这是死亡,真真切切的死亡,这么多人就像秋后田野中被焚毁的草屑一样死在了他面前。
他用力抓着袁憕嫤的手,浑身像蘸了水的白纸一样紧紧贴在身后的红色墙壁上。
夺命的子弹溅起稀碎的石块,混乱的嘶吼咆哮怯懦的弱小,明媚的校园于此刻成为了绯色的猎场,凶恶的浮屠举起染血的长刀站在枪声中肆意狞笑。
不能死,绝对不能死!该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袁承瑾,想办法!快想办法!你的那些预案呢!你的那些有备无患呢!想!他妈的快想啊!
袁憕嫤察觉到了弟弟情绪,她轻拍男孩颤抖的双手:“安心,我在。”
此刻不动,就是最好的方法,她将头贴紧墙边,侧着眼依靠窗户的反射仔细观察着战场的局势,她就像一位老练的猎人不断擦拭着手中的猎枪,静静等待放松警惕的猎物落入陷阱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