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寻闻言转头看向镜中倒影,鎏金烛火在芙卡洛斯银蓝色长发上跳跃出细碎星光。
他注意到这位神性化身虽然保持着端庄坐姿,交叠的赤足却在镜中水面轻轻晃动着,荡开一圈圈微不可察的涟漪。
\"该说感谢的是我。\"苏寻松开芙宁娜的手,指尖在茶碟边缘画着同心圆,“谢谢你们愿意对我坦诚相待。”
芙卡洛斯眨眨眼,俏皮一笑,“你是芙宁娜的男人,既然她愿意,那我自然要对你坦诚相待。”
苏寻看着眼前这位真正的水神,心中升起一丝奇妙的感觉。
既然芙卡洛斯是芙宁娜的神性人格的话,那她是否也算是自己的女人?
这样奇妙的想法在心中一闪而过,苏寻笑了笑,看着芙卡洛斯说道:“那接下来,我们就好好聊聊吧,我想正式认识一下你。”
芙卡洛斯轻轻歪了歪头,眼中带着一丝笑意:“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认识的,我和芙宁娜共享着记忆,只是我更偏向于神性,看待事情的角度和她不太一样罢了。”
芙宁娜也在一旁轻轻点头,她已经从刚才的情绪中恢复过来,此刻脸上带着淡淡的红晕,显得格外动人:“是啊,苏寻,芙卡洛斯她很厉害的,她一直在为枫丹的未来谋划着。”
苏寻微微颔首,目光中带着一丝好奇与探究:“我听说了枫丹的预言危机,芙卡洛斯你说已经有了破解的方法,能和我具体说说吗?”
“这就说来话长了。”
芙卡洛斯的眸子微微亮起,凝视着镜中流转的鎏金烛火,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她叹了一口气,指尖轻触水面漾开涟漪:“要从最初的枫丹说起……”
苏寻眉头一挑,他感觉到这个房间中突然被布下了一层结界,而结界力量的来源是芙卡洛斯。
悬浮的水滴折射出远古影像,随着芙卡洛斯低沉的叙述逐渐清晰:
“五百年前,我的造物主,初代水神厄歌莉娅大人,感受到了我们纯水精灵一族对来到陆地上生活的渴望。作为纯水精灵,我们羡慕着人类,人类的美丽与浪漫令我们着迷,化身人类成为了纯水精灵们的愿望。”
“但是,虽然水与生命息息相关,可只是作为尘世七执政的厄歌莉娅大人并不具备创造人类的权能。
不过,她想到了办法,通过窃取星球的原始胎海中的力量,将纯水精灵转化为人形,并利用它们的血管来将原始胎海之水包裹进体内,从而创造出了拟态的人类——这便是枫丹人诞生的真相。
而当枫丹人再次接触原始胎海的海水时,体内的力量便会挣脱束缚回归胎海,表现为形体溶解,经过胎海流转汇聚,变回纯水精灵。”
“因为擅自创造人类,这僭越之举触怒了天理,天理对厄歌莉娅大人与枫丹人们降下“窃取原始胎海之力”的原罪。最终,所有人都会溶解在海里,只剩下水神自己在神座上哭泣。至此,枫丹人的罪孽才会得以洗刷。”
影像中浮现坎瑞亚战火,她声音微颤:“当厄歌莉娅大人陨落后,我接过三重重担:水神权柄、造人原罪、与必临的末日。我深深地明白,天理不可违抗,于是……”
水滴突然迸发强光,“我潜入深海苦思,直到蚌壳冒泡才顿悟——唯有欺骗命运本身。”
镜中映出分裂的神格与人格:“我将神性剥离,化作谕示机核心积蓄能量;人性取名芙宁娜,赐予诅咒般的长寿。”
影像切换至歌剧院,“五百年来,她以凡人之躯扮演神明,让预言‘看似’实现;而我蛰伏暗处,等待摧毁神座之日。”
此刻水面浮现芙宁娜在沫芒宫独处的画面——她对着镜子反复练习神明的仪态,深夜蜷缩在床角数着日历,个日夜的孤独化作露景泉底的呢喃。
苏寻静静地听着,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
他能感受到芙卡洛斯话语中的沉重与无奈,也能体会到芙宁娜这些年所承受的压力与孤独。
“所以,你的计划是通过芙宁娜扮演神明,让预言看似实现,而你在暗中积蓄力量,最终打破天理的规则,拯救枫丹?”苏寻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敬佩。
芙卡洛斯轻轻点头,“是的,只有这样,才能在不违背天理的前提下,拯救枫丹和枫丹的人民。”
芙宁娜在一旁听着,眼神呆滞。
原来,自己这些年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目标?
欺骗天理?我吗?
事实上,因为芙卡洛斯为确保计划不被天理察觉,她便对芙宁娜隐瞒了关键信息,因此,芙宁娜完全是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坚持了整整五百年的。
此时此刻,芙宁娜的心中五味杂陈。
她一直以为自己只是个被创造出来的“人偶”,背负着扮演水神的使命,却从未想过这背后隐藏着如此宏大而沉重的计划。
“原来,我这些年的坚持,真的有意义……”芙宁娜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可置信和释然。
苏寻握住芙宁娜的手,给予她温暖的力量:“你做得很好,芙宁娜。你的勇气和坚持,是拯救枫丹的关键。”
芙卡洛斯看着这一幕,眼中也闪过一丝感动:“没错,芙宁娜,若不是你五百年如一日的坚守,我的计划也无法顺利进行。”
芙宁娜微微仰头,努力不让眼中的泪水落下。
苏寻轻轻摸了摸芙宁娜的脑袋,让她依靠在自己怀里,转头看向芙卡洛斯,问道:“光凭这五百年积蓄的力量,应该不足以对抗天理吧?是不是还有其他的关键因素?”
“当然,苏寻你果然很聪明,”芙卡洛斯赞许地看向苏寻,眼中闪过一丝欣赏,“这五百年的积蓄完全无法抗衡天理,就算再坚持几百、几千年也是一样的。
天理的本质,和我们目前所认知的世界规则紧密相连,它代表着一种超越尘世的绝对秩序,是整个提瓦特大陆运行的底层逻辑。在这个规则之下,我们所做的一切,都像是在它划定的轨道内徘徊。”芙卡洛斯轻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那我们该怎么办?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芙宁娜有些着急地问道,她的手不自觉地抓紧了苏寻的衣角。
苏寻轻轻拍了拍芙宁娜的手,示意她先冷静下来,然后目光专注地看着芙卡洛斯,等待着她的下文。
芙卡洛斯微微一笑,继续说道:“事实上,我也并不打算真的和天理对抗,而是打算在祂制定的规则下,钻个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