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跟随着人流,来到了那座位于西边的庙宇前。
不远处那用石头堆砌而成的广场上,已经聚集了不少身穿奇装异服的人,看起来这里就是举行“降生仪式”的场所。
这会儿周围的镇民都不敢上前,而且与刚刚一路上看热闹的态度截然相反,他们每一个人的目光虔诚又炙热,甚至有小部分已经跪在地上膜拜了起来。
混在其中的一行人就显得尤为独特了。
“这是怎么回事?”
楚沉诗从来就没见过这种大场面,正想着朝身后后退几步,却发现他们已经被镇民有意无意的包围,根本无路可逃。
与之相比,林听和夙沙和颂什么大场面没见过。
只见前者一手拉一个,把星疏和楚沉诗拉到自己的身边,虽然说的话不太好听,但却藏着些许的宽慰:“别瞎跑添乱了,看看情况再说。”
至于后者直接从侧边环抱住了四月的腰,把头埋进她的侧颈处就开始发抖:“晦月姑娘,我好害怕……这个镇子好可怕……”
四月:……
强忍着一针扎死他的冲动,四月正想着先摆脱夙沙和颂的束缚,却发现对方力气真的很大。
明明看着娇娇弱弱,怎么力气能这么大。
内心深处的疑惑越发的强烈起来,就像是一颗名为猜忌的种子在生根发芽。
不过眼下的情况,似乎容不得她想这么多。
无奈的伸手拍了拍夙沙和颂的肩膀,四月侧目望着他,明明就是平日里那种柔柔弱弱的语调,却像是带着安抚人心得作用一般:“别怕,慎姻姑娘跟在我身后就好。”
「契合度:59%」
见夙沙和颂的表情有些发愣,四月还试图推开他,结果依旧没能成功,干脆放弃一般的直接坦言道:“姑娘你能不能先放开我,等会儿我怕行动不便护不住你。”
然而夙沙和颂明摆了就不是什么听话的主儿,四月只觉被搂的更紧,耳畔还能听到他细微又怯弱的低语:“无事,他们碰不得我……”
四月没忍住在视线的死角翻了个白眼。
注视身边这个娇妻的目光越发的厌恶起来,已经开始后悔为何要带上他一起,就应该给他扔在客栈里,不对,就应该扔在小巷里自生自灭。
感受到四月那边的情绪不佳,被林听拽着的星疏转头看了过来。
因为周围都是摩肩擦踵的人群,他的梅花骨伞早就收拢,就这么抱在怀里,那白幡轻得偶尔还被带起的气流吹得摇曳。
对上星疏的视线,四月知晓对方是在让她冷静,不要在这种时候做出不理智的行为。
明明他们这些马甲里,就属玄星河与星疏最疯,竟然还有轮到他来提醒其他马甲冷静的一天。
不过经由他的提醒,四月倒的确没有了一开始那么烦躁,任凭夙沙和颂这么缩在她的身旁,将视线转向了广场的仪式上。
星疏为此也收回了目光,转而安抚起了那一边的楚沉诗。
虽然这些镇民的行为颇为古怪,但他们并未对一行人造成什么伤害,先看看这个所谓的“降生仪式”再说。
只是在四月和星疏都没注意到的视角,夙沙和颂默默地注视着两人的对视,随后阴冷的视线不悦的徘徊在星疏身上。
……
周围镇民的狂热不减,广场上的仪式也正式开始。
那些穿着奇装异服的人,伴随着锣鼓的敲击声,跳起了一种奇怪的舞蹈。
有点像是在跳大神,但比起跳大神,又显得步调更为诡异。
就在众人疑惑之时,缩在四月身旁的夙沙和颂突然开口道:“是巫舞。”
“巫舞?那是什么?”
楚沉诗好奇的望了过来,四月怀疑的瞥了他一眼。
然而夙沙和颂说完这话便不再多言,只是把头埋得又低了几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被楚沉诗欺负了。
楚沉诗双眸瞪得老大,正想着开口再说些什么,却被一旁的林听出言打断:“以舞来与神灵沟通,大致是这个意思吧。”
“前辈说得没错。”
这会儿的星疏,已经在系统资料库里,调取了相关内容,顺带还补充了几点:“祈雨降,祝丰收,请神灵,驱鬼妖,与神沟通,酬谢神灵,最后也不过是落得个供人娱乐的下场罢了。”
「契合度:68%」
听完星疏的话,楚沉诗还是有些云里雾里,干脆决定放弃思考,打算安静的观看眼下的巫舞表演。
夙沙和颂反倒是低头冷笑着,软语温言中夹杂着些许的讽刺:“你倒是了解……”
疑惑地看了夙沙和颂一眼,发现他并没有任何的异样。
星疏以为只是错觉,也没再多说什么。
……
直到一舞结束,那些穿着奇装异服的人四散开来,站在了广场的边沿,每个人之间的间隔几乎相等,手上拿起了用竹条固定好的彩幡。
这些彩幡的旗子很宽也很长,比起星疏的白幡,彩幡的颜色也更加的鲜艳。
随着锣鼓的敲击声,被聚在空中的彩幡像是有节奏的挥舞起来。
而就在这时,一个身穿锦衣华服的中年男人从侧边的台阶走上了广场,身旁还跟着一个妩媚多娇的年轻女子。
要不是他们俩之间的举止亲密,与其说是夫妻,看着更像是父女。
“不过是个宠物金丝雀罢了。”
星疏露出了个别有深意的笑容,这模样落入林听眼里,倒是让他回想起了百榕村,当初他也是这么评价那个玄门女修的吧。
明明同样是姐妹,为何星疏对待那个女修,与对待四月和六月的态度全然不同。
“啊——!”
还不等林听从思绪中回神,广场上突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尖叫声,而广场下的楚沉诗也忍不住喊了出来。
原来是刚刚那个走上广场的年轻女子,被安抚着躺在了广场正中间的石床上。
而此刻她的腹部,应该说她的子宫位置,正插着一把镶嵌着宝石,做工精良,造型诡异的匕首。
拿着匕首的庙祝嘴里念念有词,还用匕首不停的在年轻女子的身体里搅动,搅得整张石床上都是鲜血与肉末。
年轻女子瞳孔中的光彩渐渐溃散,就像是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一般。
比起惊慌的一行人和彻底傻眼的中年男人,这个镇子的镇民却是对此习以为常,就这么冷眼注视着广场上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