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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一月会遭遇星疏,完全属于是预料之外的状况。

虽然她早就知晓星疏的目标是林听,但从来没想过,林听这个路痴,竟然会把星疏直接领路领到她的面前。

虽说这里离仙下城不远,可是从他们刚刚来时的方向看,这完全走反了吧。

所以在两个马甲见面的那一刻,942立刻急中生智,当场就演绎起了这一出关于玄门的戏码。

原本只是想趁机刷一下马甲的契合度,没想到还顺带推进了宗门建立的进度条。

而星疏口中的逐惑楼,逐惑、逐惑,所谓的追逐荧惑,也不过是诛杀人命好听一点的说法罢了。

只要钱给的够多,窃取情报、要人性命、甚至是屠尽满门,就没有逐惑楼干不了的事,接不了的活。

至于林听,林家庄也好,逐惑楼也罢,甚至是修真界公认的邪教望舒教,都与他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而且,他还是未来慕晚能一统魔界最得力的下属和背后的靠山,可见这家伙,绝对不是表面上看到的一名逐惑楼的小杀手而已。

不过那是星疏要负责的事情,与一月无关,她才懒得插手。

不再想些有的没的,一月将注意力集中回到了当下的瘟疫。

她与谷流音是沿着风的方向追寻而来,如果风向没在半途更变的话,那瘟疫源就在他们所在的这块附近。

星疏的安危她一点也不担心,但是林听,应该不会那么倒霉的感染瘟疫吧。

“初月姑娘……所以你是玄门弟子?”

谷流音在这时突然开口,语气中带着犹豫与试探。

一月敷衍的点了点头,目光却没有一刻离开过那棵榕树,甚至抬手紧贴着榕树的树皮:“嗯,你不都听得很清楚,为什么还要再问一次。”

似乎发现了一丝异样,一月的眉头紧蹙。

谷流音像是完全不会看气氛似的,依旧沉浸在刚才的遭遇中无法自拔,沉默片刻后执拗的开口道:“所以,你,以及银河、公子,才会都不愿透露姓氏吗?”

“不,我本来就没有姓氏,一月也好,初月也罢,不过是个称呼而已,没必要这么在意。”

一月收回了目光,保持着紧贴树皮的姿势,略显不耐得别过头去与谷流音对视:“至于他,玄银河,他是玄门的现任少门主。”

因为他们的婚约……所以才会被刚刚那个魔修少年称作是“宠物金丝雀”吗?

「契合度:38%」

一月:?

见谷流音似乎陷入了一种自我遐想的感伤之中,一月认为在玄门这件事情上浪费的时间已经够多,于是把话题强硬的拉回到当下最重要的瘟疫上来:“谷流音,这榕树似乎不太对劲。”

“嗯?怎么不对劲?”

谷流音不以为然的抬头,毕竟不管怎么看,这似乎都只是一棵比较巨大的普通榕树。

植物菌菇与飞禽走兽不同,他们随着时间的推移,的确很容易通灵性,但若想要生出灵智,却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事情,相反会比飞禽走兽花费更多的时间。

一月叹了口气,抬眼询问对方:“你可听过绞杀植物。”

谷流音倒也没有不懂装懂,诚实的摇了摇头。

一月见状,干脆解释起来:“绞杀植物,大多也都是榕树,它们的种子会因为各种原因,被带到易于榕树生长的枝干上,随后便是卷须附生、争夺养分、绞杀植物,所以这原本可能并不是棵榕树。”

听完一月的话后,谷流音立刻蹲下身子查看起榕树的树根,观察了许久后才缓缓开口:“可这也已经看不出它原本是什么了。”

“或许只是我想多了,不过倘若真的是绞杀植物,那比起通了灵性,它或许更带邪性也说不定呢。”

一月扫描了一下榕树,发现得到的结果依旧是「无病菌」,与百榕村的那棵无异,也就收回了视线。

低头揣摩着下巴,一月神色认真的咬着唇瓣思考着:

会不会是他们的方向错了?或许其实整件事与风无关?还是说风其实只是种掩饰?究竟还遗漏了什么线索呢?

“不过说到这个,榕树有花吗?”

“嗯?”

听到谷流音的低声喃语,一月从思考中抽神:“怎么,你是发现了什么新的线索了吗?”

谷流音摇了摇头:“那倒是没有,只是在想,如果是风的话,能吹动的也只剩下种子、花粉、香气之类比较轻或摸不着的东西了吧。”

“嗯,要怎么和你解释呢,”一月有些纠结的琢磨着措辞,毕竟有些专业词汇,小世界的原住民可能理解不了,“榕树虽然有花,但是它的花粉是需要与之共生的榕小蜂……等等,榕小蜂。”

一月回想起那些村民身上肿胀的肉疙瘩表层所附着的植物细胞,再对比榕小蜂的生存环境,突然感到一阵寒恶。

所以那些肉疙瘩里、不会有虫子…吧。

见一月脸上的嫌恶不能再明显,谷流音有些疑惑的凑上前:“怎么了?”

“我们先回一趟百榕村,我要亲自检查一下那些村民。”

见一月说完就要起身离开,谷流音直接上前握住了她的手腕,一月对此有些不悦:“你干嘛。”

谷流音此刻虽面容平静,却郑重其事的说道:“天色不早了,还是和来时一样,我直接抱着你下山会比较快。”

一月:……

看着天边夕阳西下,一月不语,没有同意也没有反驳。

*

仙下城刑司院的大门外。

黎明原本正打算与天衍宗的一行人同行,去收徒大典配置的休息处,将鱼之浅交还到水姑娘手里。

但在听到玄星河的问话后,他的神色微微一愣。

回想起那个早已遗失在了秘境之中的法器罗盘,在这种毫无人证和物证的情况下,黎明对于玄星河的问题倒也不怵:“我不知非白公子您在说什么。”

“哼。”

玄星河见黎明装傻充愣的态度,只得冷哼了一声,不再多言,不过多半已经确定了是玄门门主搞出来的事端。

他的确擅玩心机和战略,而且在当前的小世界中所获得的身份和地位,也很适配他的聪明才智与龌龊心计。

只是明明说过不许私下做出干涉其他马甲的行为,却还在背后搞这些小动作,这点就很让人反感了。

果然星月说的没错,这家伙的确很讨人厌。

回去的路上相顾无言,天边的太阳也彻底被黑夜与地平线吞没,没一会儿就走回了天衍宗的休息处。

黎明正要带着鱼之浅转身离开,玄星河这才语气不佳的好心提醒道:

“我不论你见到的他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那家伙千人千面,最擅长利用他人的弱点替他办事,不论他希望你在秘境中寻找什么,或是他承诺了你找到后许诺你什么,都不要相信。”

其实玄星河的提醒为时过晚,毕竟从刚出秘境,通知了所有马甲宗门建立进度提示音就能知晓,那家伙想要的东西已经得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