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无灾摆弄了好大一会儿前长老,老头满眼期待的看着他,似不敢得知答案般小心翼翼都问道。
“怎么样?能治吗?”
“嗯,能治,
但是……
我不敢保证每个人都能治好,那些病入膏肓的我没什么把握,但一定不会比现在更糟”
前长老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他裹了裹身上的兽皮,哆嗦着说。
“不会更糟就挺好了,那就劳烦小兄弟了,需要我们怎么配合?还请小兄弟放心直言”
“嗯……
要想治好这种疫病,需要整个地尘族做出千百年未有的大变动”
前长老微惊,瞪着快要散焦的眼睛问。
“怎么变动?”
“呃……
这个疫病是通过人与人之间传播的,所以需要把生病的人和没生病的人暂时分开”
“这个没问题”
“还有,你们整个地尘族都要迁到地面带上,等治好疫病以后才能搬回来”
前场老整个瞳孔再次聚焦,喃喃的说。
“确实是千百年未有的大变动啊!!小兄弟可否告诉我因为什么吗?”
“地上有风,会吹散你说的那个神罚”
前长老不相信的眼神毫不遮掩,他怀疑的问。
“风就能吹散?那我们用兽皮扇风不可以吗?”
夏无灾无语,耐心的解释道。
“上面还有太阳,能晒化神罚”
前长老不说话了,好半晌才哆嗦着说道路。
“此事重大,我不能做主,我需要禀告给老首领,并还需告知其他区域长老”
夏无灾进来的时候就知道问题出在哪了。
这个地方虽然广阔,但毕竟是在地下,那股臭味就说明这个地方常年通风不良,空气沉积,很难大量的排放出去。
在这样的环境里不得病才是真的奇怪呢。
前长老毫不拖沓的叫来了屋外等候的那个战士。
“你先叫人去通知几个区域的长老,让他们到老首领那边汇合,就说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安排完马上回来背着我过去”
那人得令后转身就跑,不一会就跑了回来。
他曲身背起前长老,走出屋外后便带着二人朝着中央区域行去。
百无聊赖坐在门口的棕熊,见夏无灾出来了,很自然的就跟在了后面,赌气囊塞的甩着大屁股。
背着前长老的战士体力相当的好,走了一大段时间,他还能轻松自如的踢开脚下的石头。
前长老见他漫不经心的,虚弱的命令道。
“太慢了,跑起来”
那名战士顿时来了精神,极速的倒腾起他那两条短小且健硕的大腿。
临跑出去之前他向前一指对夏无灾二人说。
“看见那根巨柱了吗?走到哪里就到了,我带长老先走一步,你们快点来啊”
说着便一溜烟的冲了出去,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夏无灾和信九见状也撒开脚步追了上去。
开始还能跟着那名战士,不被甩下,但跑了一段时间后,二人渐渐的体力明显下降,便失去了他的踪迹。
反倒棕熊却很轻松的跟在后面,还能哼哧哼哧的一边跑一边鄙视夏无灾。
夏无灾邪魅的一呲牙,随即腾身而起跳到棕熊背上,随手一把拽住了信九,把她也一起拉了上来。
棕熊刚要反抗,夏无灾大喊一声。
“出去给你弄头烤猪吃”
棕熊无奈的吼了两声,似达成了某种不平等交易般没在挣扎,它撒开巨大的四掌飞速的追了上去。
此举吓得街道上无数地尘族人纷纷向两边躲去,他们惊恐的看着烟尘中的大熊,无措的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棕熊埋头猛冲了小半个时辰后,进入到了地下世界的中心区域。
瞅着前方的那根巨柱便寻到了目的地。
二人翻身下了熊背以后,夏无灾这才仔细的打量着这根巨柱。
上下宽,中间细,通体暗红色,表面光滑,有丝丝水流顺着巨柱向下流淌,并在地上形成了一方小湖,小湖四周枝杈出数十条小河流向四面八方。
这根巨柱非常粗大,就好像一座巨峰一样连接着天地。
巨柱脚下西面区域围了一圈高墙,修建着一所古朴的院落。
二人一熊来到勒门口处,探头向里看去。
只见巨柱上被人工开了一个黑黢黢的洞,十几阶台阶杵在洞口下方,接连着地面与洞底。
院子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只是贴着院墙位置立着数个平整的大条石。
夏无灾和信九迈步向里走去,进入院落以后,二人发现台阶最上面站着一个地尘族老者。
他看上去特别老迈,头发稀疏的已经没剩几根,即使这样还是整齐的梳理了起来。
脸上的皱纹沟壑纵横,眼角和嘴角塌陷下垂,很大的下眼袋耷拉在脸上,上眼皮太过松弛,已经完全盖住了眼睛。
手拿着一根黑褐色的光滑木杖,佝偻且稳如泰山般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台阶下方站着两个方形老者,扮相和前长老差不多少,还有一个浑身哆嗦着坐在地上,自然就是先到这里的前长老。
信九向着夏无灾凑近一些,悄声对他说道。
“上面那个老者想必就是地尘族的老首领了”
夏无灾沉默的点了点头,拉着信九快走了几步,来到那几个老者近前,他刚要躬身行礼……
地尘族老首领突然睁开了双眼,两道精光一闪而逝。
他用那双深渊般的眼死死的盯着夏无灾,身体颤抖,嘴唇开始哆嗦,好似无以复加的激动。
就在同一时间,夏无灾背后的问天剑也一阵颤动,竟发出了龙吟般的鸣叫声。
此时,晃悠悠跟进来的棕熊被这一幕惊吓到了,它立起身体仰天嚎叫,气势无比雄浑,震动天地。
这一幕吓傻了在场的其他人,他们纷纷往后退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就连夏无灾也懵在了那里。
忽然间,他的脑海里多出了一段记忆,如走马灯般快速闪过。
那是在不知道多少年以前,一个很古老的年代。
当时这片蛮荒大陆上的绝大部分人,都是蒙昧无知的,他们物资匮乏,生活技能极其落后。
全都普遍过着最原始的生活,就连现在最差的小部落都有所不如。
当时的地尘族只能苟延蜷缩于地下,捕捉一些鼠类动物,吃一些植物的根茎。
那时候他们甚至连衣服都没有,大部分人都是光着身体到处走的。
在一个闷热的午后,一个不知行走了多少万里路的白发老者,来到了重川河南岸的地尘族洞口外。
他身材高大,面色和蔼,一身乳白色麻布长袍穿在身上,仙气飘然,脚下踏着一双精致的兽皮长靴,身后背着一把通体黝黑的古朴宝剑。
老者右手拎着一个地尘族孩子的腿。
孩子嘴里正“汩汩”的向外吐着脏水。
他看了一眼洞口后,毫不犹豫的就钻了进去。
在行走了一段路后,他遇到了地尘族,老者随手把那个孩子扔给了他们,并索要起了食物。
地尘族天性淳朴善良,见到有人救了他们因为向往外面世界而跑出去的孩子,便热情的招待起了这个救命恩人。
他们把地尘族里最好的草根和鼠肉都拿了出来,想请这个看似和蔼的老人饱饱的吃上一顿。
不料老者捏起了粘着泥土的整只死老鼠皱起了眉,连看都没看那些不知名的植物根系。
大手一挥,把这些他认为乱七八糟的食物全都扔在了地上,嘴上不忿的问道。
“你们就给老头子吃这垃圾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