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便利店门口那个女生对不对?”陈卓看着姚菲,模样逐渐与那晚的女子重合。
多少带着点那晚惺惺相惜的感情,他看着姚菲居然有些喜悦。
“你是……”姚菲坐在位子上抬头,看着有几分兴奋的陈卓皱起眉头回忆。
陈卓分贝不减,继续说道:“红帽子、马路边上,那晚你和我都在——”
被他这么一说,姚菲所有的回忆历历在目般全都涌现了上来,立马站起来捂住了陈卓滔滔不绝的嘴巴。
这不就是那晚没有眼力见还想要规训她的那人?
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提她崩溃大哭的事儿?他不要面子她还要面子呢。
“我知道了,你不用讲了。”姚菲看陈卓被捂着嘴还眼巴巴地看着自己,一脸委屈又想说话的样子,才不情不愿地把手收了回来。
她小心的环顾了下四周,周围估计没什么人听到陈卓在嘴里“呜咽”的话。
“这么看我们还挺有缘的啊。”陈卓仔细打量了一下今天的姚菲,面容精致,服装也是精心搭配过的,“不对,主要是小爷我视力好。”
要不是他火眼金金,谁能看的出来她就是那晚把眼睛哭红,戴个鸭舌帽把五官藏在帽檐下的人呢。
“你视力好跟我有什么关系,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姚菲回想起那天自己的窘境,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连那样的境况都不能包容,还想教她做事做人的。
她准备以其他借口离开,恍然大悟的陈卓这才想起来他们俩的误会还没解除呢。
他拉住了姚菲纤细的手腕,姚菲回头看着陈卓情急之下的举动,对他的排斥又多了些。
“等等,我们之间还有误会呢。那天晚上,我不是不让你哭,而是又好几个路人,我又正好在你前面,我怕别人误会我们是闹别扭的小情侣……
我一个大男人哪好意思让别人觉得,是女人在替我流泪啊,所以我就想让你收着点,真没有恶意的。”
陈卓断断续续地把话讲完,直到最后松开了手,略带委屈地看着误解他的姚菲。
也正好在他解释地期间,好几个同事经过,又是听到了“哭”、“流泪”的字眼,所以都纷纷向姚菲投来了好奇和打听的眼神。
姚菲听着陈卓的解释更加急了,气哼哼地后槽牙说道:“大哥……如果你想解释当然可以,但,你声音这么大,是巴不得把我的糗事都说给别人听了吗?”
她刚刚着急忙慌的捂嘴,可不就是为了让陈卓别再提那晚的事。
而陈卓不但说了,还让那么多同事听见了,这和在她的同事面前“公开处刑”有什么区别?
看着同事们八卦的眼神,姚菲觉得自己光是杵在这儿都有人向她行注目礼,恨不得现在就找个地缝钻进去。
“唔——”听到姚菲生气的原因,陈卓单手托着下巴,盯着她一脸认真地纠正道:“你的态度这就不对了。哭是因为感到悲伤,而悲伤难过是我们作为人,十分常见的情绪之一。
仅仅是哭而已,算得了什么糗事?难不成你是因为什么见不得人的是哭的?”
他丝毫没有察觉到姚菲不想让太多人知道那件事,而且还严重偏题,试图矫正姚菲处理情绪时不正确的态度。
因此,说到最后时,陈卓的分贝还是丝毫不减。
“我可真是谢谢你。”这男人,又提到了哭哭哭……
姚菲无力地深吸了一口气,感觉同事打量的眼神就像是好几个大火球同时照着她一样得炽热——
她现在正式确认了,眼前的男人是真没眼力见。
“不用谢不用谢,我们之间不是还有误会吗?这就算抵消了?”陈卓挠了挠头,非但听不出来姚菲的别有深意,反而还觉得一己之力拉回了一个女孩走偏的心。
“嗯嗯。”姚菲敷衍着面前憨憨的男人,心口不一地回应道。
“那我们,要不要留个……”陈卓正打算开口,却被于连打了岔。
“兄弟,你是外卖小哥还是我们秦总监的谁啊?”于连挠了挠脖子,对陈卓有些好奇。
明明看起来挺矜贵的,但怎么干的是分发下午茶的活儿?
“外卖小哥?你的猜测未免太大胆了吧。”
陈卓陡然挑起眉毛,倒不是他瞧不起外卖小哥的行业,而是他的气质压根和外卖小哥气质不搭吧?
“瞧瞧我的鞋、我的表,光是这些你也看不出点什么来?”陈卓继续追问道。
说着,还抖了抖自己衣服上能露出的商标,又“不经意”地把腕表凑到了于连的眼前。
“嘶——非富即贵。”于连配合着打量了半天,若有所思地点头道。
陈卓的吃穿用度一向都很好,因此随身带的穿的样样价格不菲。
即便他不是到处炫耀的人,但听到有人质疑自己的身份,那好胜心和解释欲“嗖”地一下就上来了。
“所以你是,秦总监的人?”于连改了方向,试着猜测道。
“我是你们秦总监的朋友,也算是认识几年了吧。”说到这里,陈卓才和于连公布答案。
也正是这会儿,他才发现姚菲已经跑没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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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会展门外的路灯高高亮起,和月光一同照着马路边上的人,为期三天的国际服装展会第一天顺利结束了。
顾柏翰站在秦向晚的面前,清冷的月光描摹着他脸上的光影。
“今天,谢谢你和陈卓了。”秦向晚和顾柏翰对上视线后,垂下眼眸感谢道。
“不用谢。”顾柏翰温声道。他的身材伟岸高大,秦向晚平视目光,可以看到他说话时微微滑动的喉结。
“对了,那陈卓去哪儿了?”秦向晚扫视了四周,没有看到陈卓的身影。
“他说,他有个什么想加的人。”说起这个,顾柏翰的目光流转了一下,继而低沉道:“不用管他。”
秦向晚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那你们真的不和我们一起吃顿饭吗?我请客。”她又抬头,想着今天他对她说出口的话,眼中藏着一丝光亮。
“不了,公司还有些事情。”顾柏翰的眸光沉了沉,拒绝道。
闻言,秦向晚下意识收回了目光,今天他分明说过没有什么事情忙才过来的,而和她同事聚餐也只算她今天对他的报答。
怎么听起来像漫不经心的借口?
那无悔的棋,落笔的字……
窥见她的反应,顾柏翰嘴角勾起了一个微不可察的弧度。
他倾身凑到秦向晚耳边,嗓音蛊惑道,
“这次人太多了。下次,我们,单独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