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这话却是一点不假,以他们现在的状态,哪怕是联手,还真不见得能在半戒手中讨得半点便宜。
这话在半戒听来,看似是在恭维自己,有着贬低玄夜之意,听起来是半点毛病没有,却又觉刺耳。
此时,半戒和尚眉头微皱,眉毛耸动,露出一丝怒色。
很快,这一丝怒色如同惊鸿一瞥般隐去,半戒和尚心里暗骂道:“好你个凌风,佛爷冒险来助你,你竟还摆我一道。”
“都说司徒长风天不怕地不怕,最能惹祸,我瞧他比司徒长风还能作。”
“且看在那货面子上,今天不跟你一般见识。”
忖思之际,但见血冥宗几个真传本命法宝已悬在头顶,摆出一副要拼命的架势。
半戒和尚见状,心中暗惊,这些人竟然如此决绝,看来今日之事难以善了。
其中一人怒道:“还有我等七人,今天你们两个都别想离开了。”
凌风嘴角微扬,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容,缓缓道:“啧啧啧!就凭你们七个?我看你们不过是土鸡瓦犬罢了,不堪一击!”
“你……找死!”那人怒不可遏,眼中闪烁着浓烈的杀意。
血冥宗的七个真传弟子纷纷望向凌风,又望向半戒和尚,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此刻,内心嫉妒、愤怒和羞愧,各种复杂的情感交织在一起。平日里,他们何曾受过这样的讽刺和侮辱?
就在这时,宗门内不断传来战败的消息,这让他们的心情愈发沉重。
而凌风的挑衅更是火上浇油,使得他们陷入了半疯之境,每个人的眼神都变得凶狠无比,恨不得立刻扑上去与凌风和半戒和尚决一死战。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动手之际,玄夜突然伸出双臂,将他们拦住。
他的脸色逐渐恢复平静,冷冷地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今天本圣子在这里栽了跟头,他日一定会再来找回场子,一并领教你们高招。”说完,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凌风和半戒和尚。
凌风不以为意的说道:“圣子若是有兴趣,又何必择日,不如就在此时此地一并解决你我之间的恩怨,如何?”
玄夜望向凌风,咬牙切齿的说道:“你,好得很!”
凌风道:“谢圣子关心,小爷好着哩!”
玄夜未再回话,一拂衣袖,扬长而去。
血冥宗七个真传凶狠狠地瞪了两人一眼,几人深知玄夜心性,又会轻易就此作罢,只怕其中必有缘由,心不甘情不愿的随玄夜离开。
凌风见状,亦不去追赶,待几人走得远了,才长吁一口气,转过身子,一拱手,道:“和尚,今日之事,多谢了!”
这一战,确实是凶狠至极,比昔日天阳城外与陌宸、玄天宗与郭进之战还要激烈。
此时回想起这场战斗,依旧让他感到后怕,数日的追逐战,数次都险些丧命于玄夜剑之下。
如果不是半戒和尚半途出现,这场追逐战不知道会持续到何时才能结束!
半戒和尚轻轻摆了摆手,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淡笑道:“凌施主言重了,和尚受司马长风所托,幸不辱使命!”
“蜀山圣子司徒长风?”当听到半戒说自己为司徒长风所托时,凌风颇感意外。
他与司徒长风之间并没有任何交集,而且前些日子还冒充蜀山弟子在云罗山脉中几次出手击杀血冥宗、香火教、尸宗弟子。
按常理来说,那蜀山圣子应该对他心生恨意才对,但没想到对方不仅没有责怪他,反而还暗中相助,这其中的曲折,让凌风心中不禁生出一股莫名的感激和疑惑。
他静静地凝视着半戒,那深邃的眼眸中仿佛隐藏着无数个谜团等待解开。
轻声问道:“和尚,我曾经冒用蜀山弟子之名行事,可司徒兄不仅没有怪罪于我,反而还请你来相助。这里面是不是存在什么误会或者是我不知道的因由呢?”
半戒和尚微微一笑,缓缓说道:“其实,应该说是司徒兄要感谢你才对。”
凌风疑惑地问:“这话怎么说?”
半戒和尚解释道:“凌施主还记得几天前你力排众议出兵解救南宫家的事情吗?当时,司徒兄就在南宫家。”
听到半戒和尚这样说,凌风恍然大悟,仰头大笑,说道:“原来如此啊!”
半戒和尚接着说:“凌施主此次行事过于激进,虽知道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天衍宗大战时,没能彻底消灭血冥宗众人,恐怕日后会给凌施主带来无尽的麻烦和苦恼。”
凌风道:“多谢提醒,我若是怕了,又何必去惹这个疯子!”
微微一顿,轻叹一声,说道:“你不该放走玄夜的。”
“那玄夜能够排在天骄榜第一名,并非没有缘由,他靠的不是体质和修为高,而是他的战力。打败他容易,杀他……和尚还没有这个实力。”半戒和尚摇了摇头,说道。
凌风点了点头,神情略显凝重,半戒所言非虚,这几天和玄夜交手中,隐隐中觉得玄夜并非是表面那般简单,那厮似乎并非尽出全力。
即便如此,还是把他打得惨不忍睹。至今,体内还残留着杀机,难以磨灭。
凌风心中暗自思忖,本若借半戒之手,将玄夜等人斩杀,却是未能如愿,那半戒和尚心里比谁都清醒,早已识破了自己心中所想。
不过,血冥宗被重创,对南苍修士来说也是一种解脱,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斗胆问一句,司徒兄是否也在左近?”凌风话锋一转,问道。
半戒和尚摇了摇头,应道:“倘若司徒兄在,合我等三人之力,那玄夜再强,今天他都不用走,这块地就是埋他的坟墓。”说着,指了指脚下。
凌风听后,轻叹一声,将玄夜斩杀,何尝不是他的心愿,奈何自己实力不济,未能将心中所愿付之实现。
忖思之际,突然又想到一桩心事,问道:“对了,凌风心中还有一事不明,和尚你既是来助我,为何不让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