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翩翩手中捏着一朵雏菊,望着湖中不太真切的倒影,试了几次,将雏菊插入鬓边。
那朵白色花瓣的小雏菊,花蕊金黄,斜插在鬓间,与云翩翩的鹅黄衫子倒是有一种心照不宣般的默契。
白色用来悼念逝去的爱,略带一丝金灿灿的鹅黄宛如新生。
尽管不是十分真切,云翩翩还是从倒影中看到了一个稚气懵懂的美人胚子。
湖中的少女有一点婴儿肥,娇美动人,比曾经拥有的皮囊更耀眼,云翩翩情不自禁地沾沾自喜。
随手掐了根狗尾巴草,她蹲下身来,草尖轻点着湖面,荡出一片小小的涟漪。
有一下没一下的用狗尾巴草击碎湖面的宁静,思绪也如涟漪一般荡漾开来。
第一,既然来了,就要好好活下去,全力以赴的活下去,尽力而为不是为所欲为,但凡有一丝希望绝不轻言放弃。
如果活下去太痛苦、太悲伤、太下作,放弃治疗也不是不可以。
第二,远离傅青山。
虽然对傅青山的姿容、肉体、资质以及炉鼎功能垂涎三尺,但是,女主具有让一切和她抢男人的女人莫名其妙的死掉的特殊功能,为保命计,戒色戒欲。
第三,云翩翩三灵根,便是想筑基也是千难万难,不死也得蜕层皮。看来还是要抢女主的机缘,抢一点点就好,够筑基就收手。
原文中的云翩翩出师未捷身先死,自己既然穿来了,剧情已有所改变,暗戳戳地搞走一点机缘,女主大概、可能、应该不会发现吧?切忌贪心。
待在燕山派难免和男女主产生交集,说不定一不小心又被炮灰了,不是长久之计。
但是燕山派怎么说也是上九门之一,大树底下好乘凉,离了这么阔气的门派,风险也大得很。
看具体情况吧,就算离开,也要等到攒够加入其他上九门的资本才可行。
第四,云翩翩世俗身份是嘉宁王朝的九公主,亲妈淑妃因父皇欲结金丹被采补而亡。
这个世界对女修极其残酷,虽然云翩翩三灵根实在是太垃圾了点,但是也保不准比云翩翩还寒碜的修士把她这空有美貌的花瓶当作晋身之阶。
美貌单出就是灾难。
所以,傅青山的大腿能抱还是要抱的。
反正云翩翩的姿色与资质对于他这种天之骄子而言,乏善可陈,傅青山大概也不介意多一只舔狗。
计议已定,云翩翩又想起傅青山来,魔女的媚毒,不知道他顶不顶得住。
原文中女主和傅青山的家人,好像是在傍晚时分才找到他所在的山洞,云翩翩抬头看了看天色,日头已偏西,要不要凑上去献一下殷勤?
这么便宜赤裸裸刷好感的人情,不捡白不捡!傅家但凡指缝儿里漏一点好处下来,足够她这个名不符实的公主一夜暴富,过个肥年了。
心动不如行动,云翩翩当机立断,翻检了一遍储物袋。
储物袋大概三米见方,不是最小的那种,看来九公主在修真界还不算穷鬼。
云翩翩掏出了一个十分精致的大木桶澡盆,储物袋的一半空间被这个巨大的澡盆占据了。
除了一个小小的洗脸迷你木盆,还有一个比洗脸盆大一圈的酒葫芦,再没有别的盛水容器了。
云翩翩试着喝了一小口酒,微甜爽口,度数很低,所含灵气也很低,就当喝饮料了。
云翩翩一仰头灌下大半斤灵酒才心疼万分地把剩余的酒水洒在湖边。
摸出一叠灵符,唤灵符还剩五张。
娇弱如九公主自然是不会干杂役活儿的,两枚灵石一张的唤灵符,就是给她这种偷鸡摸狗的惫懒外门弟子准备的。
云翩翩不舍地注入灵力,还剩四张唤灵符了,以后杂役活儿可都得自己干了,可不能学九公主这不事生产不会过日子的败家精。
唤灵符发出一阵微弱的青光,笼罩在湖边的石头杂草上,光芒散去,石头与小草一个个长出手脚和嘴脸来。
云翩翩小蛮腰一叉,“小的们,把这些个澡盆、脸盆、葫芦都给我满上湖水,跟我来。”
一群八、九岁小孩高矮的石头精小草精手忙脚乱的盛水,伺候大澡盆的石头扑通扑通跳进水里,好一番忙乱。
傅青山眼看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飞奔过来,说不激动,那是假的!
原本想好了就这样听天由命,不知道他若是死在这里,父亲听闻他死得这么窝囊,会气得吐血还是伤心欲绝?
毕竟他们都对他寄予厚望,认为他修炼到结婴本是天经地义之事。
他甚至分不清父亲对他的感情出自舐犊之情,还是因为他能保傅家千年太平。
他羞赧地坐起来,微微侧身对着洞内,避开洞外的光线。
云翩翩此来是何目的?是想攀上傅家这棵大树,还是看中了自己的脸?
或者,知道自己是纯阳之体,对修炼大有裨益?不可能!这个秘密只有二爷爷和父亲知道,就连傅星河也蒙在鼓里。
那就只能是攀附了,傅青山内心不由自主隐隐生出欢喜来,若是能活,谁愿意去死。
不若我睡了她,多给她些补偿,她一个炼气五层的小喽啰,我动动手指就能把她堆上筑基。
心中另一个声音却不肯就范:‘你就是这么一个丢人现眼,不择手段的货色吗?就凭你也配结婴,结丹的心魔都挨不过去,天之骄子?人中龙凤?滑天下之大稽!’
傅青山心中的两只小人正在掐架,云翩翩兜头一盆冷水把他浇得透心凉。
他抹了一把眉眼上的水珠,愣愣地转过头来看着云翩翩。
“师叔,有没有好一点?我跑了半天没发现附近有别的师叔师祖,还好我发现了一片湖泊。”
“我就想啊,多给您浇点水是不是会好一点呢?您不会怪师侄冒犯您吧?”
傅青山看着她一张一合的小嘴,心中泛起一丝暖意,
“不介意,好像身上的燥热感没那么强烈了,嗯,好像有一点效果。”
云翩翩大喜,帮着七手八脚的石头杂草精,把大澡盆里的水悉数倾倒在傅青山身上。
傅青山浑身湿透,身边的地上也汪了一摊不小的水洼。
只是,衣衫也尽数贴在他身上,曲线毕露。
某些地方不那么雅观。
傅青山心中羞愤地大吼:‘握屮,我怎么不早点死啊!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