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女婿满脸涨红,怒意值飙升,若不是何达拦在中间,早就出拳动手。
“何达,咱们就不能好聚好散吗?你不看僧面看佛面,好歹我妈是你的长辈,你给她老人家一个面子,她都病成这样了。”
何母听到儿子的话,立刻装模作样,配合着捂住胸口,诶呦诶呦的叫着。
“不是癌症吗?怎么心脏也有问题?”
何母干嚎的声音一顿,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其实说起来,她连什么病都给忘了,何达开口想要辩解几句,又被席宛打断。
只见席宛似恍然大悟般哦了一声,满脸怜悯的看着何母。
“看来是癌细胞扩散,转移到心脏了。”
何母见这理由很合适,立刻配合着点头,“对对对,就是转移了,转移了。”
“那可真是遗憾,原本还能多活几年,这突然扩散,怕是没几天活头了,阿姨,您节哀,哦,不对,您用不着,死的是您,得让叔叔节哀。”
席宛冲一旁向来隐身的何父微微弯身,听这话何母当即黑了脸,刚要发作被何达一个眼神制止,只能气愤的瞪着席宛,席宛直接装作没看见。
“行了,没时间跟你废话,电话里跟我说想清楚了,那就请你别废话,签字吧。”
席宛掏出合同,自从前天被撕毁一份,她就准备了若干份备份,随身携带,席宛将合同放在桌子上,还非常贴心的准备好签字笔。
“签吧。”
“这么着急做什么,都说好好聚好散了,总得吃顿饭吧,加上爸妈,咱们一起。”何达收起合同丢到一边。
“吃饭啊~”
席宛拉长语调,何达没来由的心里一慌,尤其在看到席宛那平静的目光,他总觉得自己做的一切都被看透了。
“是啊,宛宛,你不是也说大家好聚好散吗,这些年咱们家从来没有整整齐齐的吃一顿,这最后一刻了,也算是全了我这些年的期盼,好不好?还有母亲,她其实一直在后悔,后悔这些年对你不好,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就让妈安心吧。”
何母脸色铁青,却还要赔笑,只是手上使劲儿掐着何达,席宛眼球微动,瞥见何母的动作,内心不由得嗤笑,这一家子可真是会演戏。
“你说的也对。”
何达面上一喜,“大姐夫,快去准备一下。”
“等等。”
何大女婿立刻停住,一屋子的目光再次汇聚到席宛身上。
“吃饭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怎么能确定你吃完饭就会签字啊?到时候要是你又找别的理由拖延时间我这一分钟几百万上下超绝含金量的时间不就被耽误了吗。”
何达连忙举起三指,“你放心,我发誓,绝对不会再拖延了。”
“你一个出轨男有什么值得我相信的?”
何达咬紧后槽牙,把席宛骂了一顿。
“那,那你要想怎么样?”
“多简单,你先签字就好喽。”
席宛再次拿过合同,递给何达,何达心知席宛的脾气,看看合同,又想起一会的计划,一咬牙拿过合同。
“我签好,你一定会陪我们一家吃好饭是吧?”
“嗯啊,我又不是你,假话连篇。”
“你...好,我签。”
何达拿过签字笔,唰唰唰写下自己的签名,咬牙切齿的丢掉签字笔,“这回满意了吧?”
席宛看了眼掉到地上的签字笔,眉毛一挑,掏出手机打开收款码,“我这笔三万,微x还是蚂蚁宝?”
“席宛,你不要太过分。”
“弄坏人东西不赔偿,到底谁过分?”
“你...”
席宛吹起口哨,眼球一翻,拿着合同就要转身。
“等等,我赔。”
何达只能认命转了三万,席宛还特意将到账提醒音调到最大声,响彻整个病房的音量让席宛心情大好。
“成吧,去哪儿吃给个话,老娘我可忙着呢。”
“就在这儿,就在这儿。”
两个女婿立刻跑进里面的休息室,搬着桌子开始准备,席宛则坐在凳子上,神在在看着三人忙碌。
很快,一桌子饭菜摆在桌子上,甚至还有一瓶未开封的红酒,也许是为了让席宛放低界限,何达特意当着席宛的面打开的红酒,倒入醒酒器内。
席宛抢先坐在主位上,再次气的何母捂住心脏。
“呀,阿姨还好吗?要不叫医生来看看,别又转移了,本就没几天,继续转移天数就更少了。”
“我好得很!!!”这几个字可以说是从牙缝里钻出来的,还带着颤音。
席宛才不管那个,看着桌子上的菜,有点儿倒胃口。
“从哪儿点的预制菜?这离婚后这么穷呐。”
何达瞅了一眼他二姐夫,有些生气,做什么事都做不好,他知道席宛吃东西挑剔,特意给了两万让他准备,就给准备这些?
他都不用多想,少说一万五千万被贪了。
“这是二姐在家做的,就是卖相不太好看,味道是不错的,这好歹心意。”
席宛哦了一声,没继续揪着菜不放。
“那怎么不见她们也过来?这搞得像是你们家女人不能上桌似的,诶?既然不能那阿姨也得下去吧?”
何母抿紧嘴唇,第一次这么长脑子的没有搭话。
“不是,不是,姐姐们在家带孩子呢,走不开。”
“这样啊~”
话里满满的不相信,何达讪讪笑了笑,连忙倒好酒推给席宛。
“虽然以后就要离婚了,可我依旧会记着你的,宛宛,我们会越来越好的。”说着一饮而尽。
“这红酒能喝吗?”
席宛没接话,也没喝酒,拿起酒瓶看了看。
“诶呦,挺破费呀。”
“呵呵,这不是你喜欢吗,多少钱我都觉得合适。”
席宛闻了闻,便只是摇晃着红酒杯,迟迟没有喝下去,对面俩女婿有点儿急了,脚下踢了踢何达。
“怎么不喝啊?我这都干了。”
别说他那俩姐夫急,他也急啊,这要是没成功下次可就难办了。
“何达,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有问题随时都可以问啊,不急这一时,来,再碰一个。”
何达直接倒好红酒,与席宛碰杯后一饮而尽,然而席宛照旧摇晃着红酒杯。
“何达,当初你接近我是无意,还是有意的?”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