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村民们酣睡,谁也不知道,报应悄然而至。
村内淘汰的祠堂上,门锁已经打开,院内坐着两人一鬼,正是林酒和迟暮晚,以及老太太。
老太太盘腿坐在树下,嘴里念叨着咒语。
身上莹莹绿光,仿佛融入柏树,柏树在绿光的滋养下,慢慢长出新芽,转瞬枝繁叶茂,而老太太的头发也由白变黑。
附着在树上的绿光又腾空而起,到达一定高度后瞬间炸开,四处飞溅,落入房屋,落入人群...
其中一束绿光飞往千里之外,落入学校,某个大学生打了个哈欠,手上的手机拍在脸上,人却无知无觉,昏昏睡去。
林酒看看时间,在数字跳到0时,立刻发送消息,警车靠近村子,停在村口,一队队特警持枪冲进来,在寂静的村庄格外清晰。
张书记浑身难受的紧,起来喝水,就听到混乱的脚步声,他连忙打开房门,一眼便看到黑暗中,乌泱泱的黑影,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危险,转身朝西跑去,直奔吊脚楼。
“江婆婆?外面出事了...”
祠堂内,林酒耳朵动了动,起身出去,抓住往地下储藏间钻的张书记。
“张书记?”
正要反抗的张书记一顿,转身借着月色,看到了熟悉的人。
“是你?你不是...”
“你来做什么?”
“没,没什么,就是随便转转。”
“你知道这里?
张书记浑身一僵,随即疯狂摇头。
“这里是地窖,有吃的,我去看看,饿了,呵呵,饿了...”
他眼神飘忽,傻子都能看出他不善于说谎。
“行了,别装了,一看就知道你不会说谎,走,正好你来,帮个忙顺道还能把自己摘出去。”
林酒拽着张书记来到祠堂,叫出迟暮晚。
“老迟,你带他去接应一下,让他带路。”
接应?
张书记浑身一抖,完了,这是遇到黑吃黑了?怎么办?要不要报警啊?
“你跟着他去吧,别想着逃跑,他是恶鬼,会吃人的。”
张书记又是浑身一抖,脸色煞白。
“诶?你的脸怎么了?”
林酒凑近,张书记瞳孔一颤,连忙闪躲,心里慌张的要死。
“这帮人真不是东西,打人不打脸,下手也太黑了,你等着,等逮到他们让你报仇。”
见他没有发现什么,张书记松了口气。
“老迟,去吧。”
迟暮晚带着张书记离开,与大部队会合,林酒则重新回去,坐在原来的位置。
很快,门外传来脚步声,迟暮晚也跟着钻进来。
“他们去地下了,村子已经彻底控制。”
林酒点点头,如今只有老太太了,此时的老太太头发已经恢复全白,柏树上的叶子也在扑簌簌的掉。
井口发出柔和的白光,直奔老太太,将其围住,落叶也随着白光的路径游走,压缩,直到最后一片叶子落下,白光消失,出现一颗绿色的珠子,老太太也睁开眼睛。
“这个你拿着,见到阿飘,请交给他。”
“奶奶,我已经让叶子带着它过来了,您要不自己...”
“不了,不了。”
老太太打断他的话,靠在柏树上,胸膛起伏,喘息急促。
“没必要多此一举。”
“就算您不死,我也会想办法救活柏树,您难道不想让村子恢复当年的样子吗?”
没错,救活柏树就是老太太做的交易,她从见到林酒时,就察觉到了同类的气息,这才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夸夸),让林酒同意了她的请求,而她自己要做的,就是施展禁术,将所有与村民接触的有关人员进行标记,予官方方便。
“孩子,你是个善良的好孩子,只是,我该赎罪的。”
老太太拽住林酒的手,满脸欣慰,临死遇到林酒,算是花光她全部的幸运了。
“救活老家伙,求求你。”
“您放心,我一定会救活它。”
老太太笑了,手落下,被林酒抓住。
“奶奶?”
干瘪的手慢慢消失,最后彻底没入柏树,林酒来不及悲伤,双手结印,手上金光似龙蛇游走,注入柏树。
“老吃,神土。”
迟暮晚操控着盒子,将神土倒在柏树下,林酒则运转灵力,替柏树催生。
很快,林酒的额头冒起虚汗,嘴唇血色褪去。
祠堂外,吴桐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看着他的背影神色复杂。
“酒酒,若是不成就别弄了,她不会怪你的。”
“没事,我还能坚持。”
吴桐走进来,站在林酒身后,“值得吗?”
林酒没有回应,手上不停已经很代表他的态度了。
“真是...不管什么时候...傻蛋。”
吴桐拔下林酒头上的簪子,手一动,同款绿光自簪子内冒出,手一弹,绿光没入柏树内,瞬间,柏树树枝轻颤,枝丫上伸出翠绿的新芽。
林酒心中一喜,正要收手,却见柏树牵动着他的灵力反哺回来,原本枯竭的灵力瞬间充沛,林酒舒坦的呻吟。
“呼...多谢。”
柏树抖了抖枝丫,无声答谢。
“难怪江奶奶要救活它。”
“可惜某人不太行,还得需要人帮。”
吴桐傲娇的哼了一声,林酒连忙转身道谢。
“谢谢这位神秘而又了不起的大善人,你就是我的恩人。”
吴桐又是一声轻哼,转身就走,只是在林酒看不到的方向勾起嘴角,死活压不下去。
“诶,不对啊。”
林酒摸摸脑袋,又看向地面,捡起被吴桐随手丢掉的木簪子,震惊不已。
“不是,这是神木?”上面全无光泽,甚至...
林酒轻轻一动,簪子断成两半,他抬头,对上迟暮晚的眼睛,眼泪瞬间落下。
“呜呜呜,老迟,神木没了,呜呜呜...”
迟暮晚连忙将人抱住,细声安慰。
“不要紧的,能找到一枝,就一定能找到第二枝,大不了缠着吴桐,看他那儿还有没有存货。”
“你当神木是家居广场的床板啊,要多少有多少。”
“那...”
林酒低着头,浑身散发着哀伤。
一旁的柏树抖抖枝丫,主干绿光漂浮,凝聚出一片叶子,飘到林酒面前。
“恩?”
柏树枝推了推,示意林酒接着。
“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