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对不起对不起。”
程琦淡定得像是个假人。
没有立即躲避，被泼之后也没有生气。
他仅是低头看了眼身体，再缓缓抬头凝视着乔茜。
做贼心虚的乔茜被他平静的视线盯得头皮发麻。
好像就是他什么都知道，就看你想作什么妖。
但泼都已经泼出去了，哪有撤退的道理。
乔茜硬是手忙脚乱地抽出纸巾，蒙头擦着周围茶渍。
非要做完一圈表面工夫后，乔茜才敢将视线锁定他腹部。
“都湿啦，有没有烫到？让我看看。”
说着，乔茜就去扒他的衬衣。
“烫伤了就不好了，我记得这里好像还有伤的吧。哎，我怎么那么不小心。”
就在她抓住他衣角时，手腕一下子被抓住。
即使不抬头，乔茜也能想象到他不善的表情。
不能怵。
乔茜双手齐发，愣是在他抓住自己手的情况下，掀翻了他的衣服。
可能程琦也没想到她会这么大胆，他仅用一只手，完全没能防备住她全力的偷袭。
乔茜成功紧盯着目标。
平坦的腹部若是没有那块肿胀起来的皮肤，当是线条流畅，紧致有力的好腹。
除了红肿完全看不出什么，就怕是内伤。
直到一只手推着自己的额头往后，乔茜才将视线收回。
她抬眼看程琦，发现他还是木着脸的人偶表情。
“你痛吗？发热吗？恶心想吐吗？”
程琦没再看她，起身将上衣脱掉，扔进纸篓里。
乔茜哎了一声将他丢去的衣服捞了回来。
“不就脏了一点吗，扔了多可惜哎。”
她眼睛余光扫过他修长匀称的上半身，忙用一只手挡住脸，非礼勿视！
不对，勿视个什么劲。
乔茜打开指尖露出眼睛。
看着他默默走开后就直接去到一旁架子，拿了件衣服套上。
乔茜摸了摸下巴，腹壁挫伤，最好还是要给他热敷一下，然后抹上药膏，应该就差不多了。
小时候在他家玩，没少磕磕碰碰，她自是知道药箱的位置。
拍定大腿，乔茜轻车熟路地找到药箱，再翻出几支扶他林软膏。
“程琦……”
乔茜拿着药膏到他面前：“你用这个膏药涂抹一下吧。”
程琦这次终于给反应了，他吧嗒将电视关掉，合上双眼。
乔茜僵在原地。
他这什么意思，新型嘲讽吗？
她握着药膏几次想摔药而走，忍了又忍，一屁股坐了下来。
程琦老僧入定一般一动不动，不多久，他猛然挺起上身，坐了起来。
瞳孔放大，脸部扭曲变化，最后只剩呆滞。
乔茜正挤出膏药细细涂抹他的伤处，见他跳直起来也后仰躲了下。
唯恐他暴走，没想到他还是麻木的状态。
没反抗？
就当他默许了，做完这一切，就算两清。
乔茜小算盘打得叮当响，手上涂抹的更加细致。
程琦全程低头看着，没有多余动作，像个雕像，倒是让乔茜很好上药。
“好了，等它消肿吧。”
万一还有什么症状就跟她无关了哈。
乔茜拍拍手，将他卷上去的衣服放下，还贴心地拍平褶皱。
见到程琦还看着自己，乔茜扯出个笑容：“怎么了？”
程琦一眼不眨地看着她，并未开口。
对视不过十秒，乔茜微微侧身。
怎么觉得这双漆黑的眸子看着有点瘆人呢。
搞不懂他想干什么，刚刚看都不看她一眼，现在就像追踪器一样锁定了她似的。
“茜茜小姐。”
听到这喊声，乔茜如释重负，如同见到了救星。
“啾啾你回来了啦。”
乔茜明显感觉身上那道视线偏移开了。
啾啾提着袋子笑道：“让您久等了。”
“没事没事。我们快去换。”
乔茜推着啾啾就往屋里走。
“这件衣服是还未在店里上新的，茜茜小姐喜欢吗？”
进了屋，啾啾将袋子里的的裙子取出。
明黄色的连衣裙，极具格调。
乔茜接过连衣裙，笑道：“我很喜欢。”
啾啾笑道：“是按照茜茜小姐尺码取的。夫人还说，如果茜茜小姐喜欢，就送给您了。”
乔茜：“哇，真的？谢谢啾啾，也替我谢谢袁朵阿姨。”
乔茜换好裙子后，啾啾立刻上前称赞。
“特别适合，特别好看。”
乔茜看向镜子。
中长的裙子到她身上被拉至大腿膝上，将她白皙笔直的双腿衬托得更为修长。黄裙版型与曼妙的身躯；明黄色与青春容颜，交相冲击，艳光四射。
乔茜不由道：“朵阿姨眼光真好。”
换好衣服的乔茜打算回去了，便随啾啾经过大厅。
程琦没再看电视，而是正坐在沙发上把弄着异形的高阶魔方。
想和他打声招呼再走，却不想程琦早在乔茜下来一刻便看过来了。
他完美的脸上狰狞猛现。
没等任何人说话，他将魔方狠狠砸向乔茜脚边。
乔茜被吓得往后退步，看着支离破碎的魔方碎片心惊胆战。
这要是扔她身上，她还能完好地走出程家吗？
程琦他又开始发病了？
啾啾也被吓到了：“少爷！”
“是夫人的意思……”
“闭嘴！”
程琦大步跨来，将拦路的啾啾一把推开。
“脱掉。”
乔茜后退着，与程琦保持安全距离：“凭什么？”
虽然不清楚他在发什么疯，但程琦眼里的阴冷是乔茜从未见过的危险神色。
明明刚刚他们之间的氛围还算融洽，怎么她换了一身衣服出来就变了呢？
这衣服怎么着他了？
“我再说一遍，给我脱掉。”
理智让乔茜最好按照程琦说的去做，不就是换一身么。
但是，凭什么？
凭什么对她凶，凭什么他可以随意对她发脾气！
乔茜压不住愤然情绪，喘着不平的气息：“我偏不。”
程琦漆黑如墨的瞳孔一紧，而煞白的脸上居然荡出诡异的笑，看得乔茜毛骨悚然。
不出一秒，他真像发疯了似地去撕扯乔茜身上的黄裙。
时刻紧绷的乔茜眼疾手快地架住程琦的手，不让他扯到自己的衣角，同时大叫着：“你干什么？”
但是发起癫来的程琦如同疯狗一般，气势上死死咬住她，半分不让她偏移。力气之大，比起刚刚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下乔茜才知道，刚刚凉亭里，程琦根本没用尽全力。
那边揉着手肘的啾啾看到这一幕，忙爬过来拽住程琦：“少爷！你快放手啊，茜茜小姐是女孩子啊！”
程琦反手将啾啾推开。
啾啾一个踉跄，扑倒在地。
“程琦！你有病啊。”
乔茜不顾被扯烂的领口，抽出一只手臂，狠狠甩上他的脸。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