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令雪警告朝阳一句,拿起桌上的电话。给乡财政所所长姚远打电话,询问乡财政账面上的资金情况。
电话很快打完,寒令雪脸色难看地放下电话。
“乡财政果然没钱了”?田朝阳问了一句。
“还有,账面上的资金还有小500万。但都是乡在职人员的工资和经费,还有行政运营的经费,以及各种的应急款。都是不能动的,我们如果动了,就会成为众矢之……”
田朝阳眉头紧皱,如果乡财政不支持。自己上哪里去凑一笔款子发给那些湿地农民。
寒令雪却是发着牢骚说:“西营乡的经济情况在县里好歹也算是排得上号的,每年的财政收入能有大几千万。这种怎么一年过半,它就没钱可用了呢?这乡里的领导一个个都是吞金兽,每天上班就知道吃钱”!
二人沉默片刻,寒令雪突然冷笑。说道:“这件事情主要责任是当年挪用补偿款的那位乡领导,我这个继任者凭什么给他们擦屁股。这事我不管了,当年是谁挪用的,谁来管”!
田朝阳心头一凛,浓浓的悲哀之情蔓延。为自己感到悲哀,同时更为那些不知多少底层的百姓悲哀。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当官的为了政绩,祸祸一通留下一些问题抬屁股走了。继任者则是新官不认旧账,让那些平民百姓如何过活……
田朝阳严肃的说道:这可不行!
“怎么不行,啊!你非要让我背这锅!说好的给我一条心呢”?寒令雪一脸阴沉的瞪着他说道。
这女人生得冷艳肤白,发起脾气来也是美艳清冷。别有一番滋味,更加的迷人。
她的美色被田朝阳看在眼中,却无暇欣赏。开口解释道:“前任领导肯定是不会管这事的,你找他只能是推诿扯皮”。
寒令雪翻个白眼,并没言语。
“其次,郝仁义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继续让村民过来闹事。事情一旦闹大了,你这个新乡长的声誉……”
田朝阳清晰的给她分析出这件事的弊端,又接着说:“还有,我已经拍着胸脯,答应村民们帮忙解决了。说话不作数还行!何况我的卡还在他们手里”!
寒令雪却是撇着嘴说道:“一张卡怕什么,挂失补办就是了。郝仁义随便他折腾去吧!我还就是不管了”!
田朝阳很是无语,这女人避重就轻,官场的套路倒是玩得溜。
“这事儿就这样了,你也别说了。至于你需要负责的工作,下周一开完人代会再给你安排,你忙去吧!我先了解一下乡里的基本情况”。
寒令雪说话和颜悦色,显然将田朝阳当成自己人。说完便低着头翻阅报告材料了。
乡政府不止是挪用还拖欠百姓的补偿款,想方设法也要尽快偿还。寒令雪推诿的理由看似合规合理,但说到底就是有点儿不负责任。而且搞得自己失信也不是小事,作为乡领导,一次失信,还怎么跟老百姓打交道?谁不能在信你?
人患病,则身有恙。药石可医,重则施针灸之法。
可这基础单位有了病,又怎么医?谁来医?
田朝阳回办公室的路上左思右想,回到自己的单间办公室,也算是想明白了,“有病的归根结底还是人”!
看着这整洁明亮的单间办公室,想到自己咔嚓就升个副科。又忍不住有些得意,家里老头知道了,会是个什么表情?
因为暂时没什么工作要做,田朝阳就开始琢磨怎么解决补偿款那个难题。
尽管人家乡长就决定不管了,但田朝阳还是想要一心一意的把这件事情完美解决了,帮那些村民讨个公道,得到应得的补偿款,也算是对得起自己头顶上这个头衔。
一直到下班时间,依旧是毫无头绪。干脆不想了,今天周末,回家跟老头庆祝一下,自己升职。
又突然想到和陈悦华有约,只能放她鸽子了,跟不跟她交好下去都有待考虑…………
“啊!你小子怎么又回来了!稀奇稀奇真稀奇”!刚一进门,躺在院里躺椅上纳凉的田一亩惊讶的来了一句。
红梅姨闻声,手中的托盘里端着刚切好的西瓜走到院中,高兴的说道:“朝阳回来了,赶紧来吃瓜”!
“瞧你这眉开眼笑,走路一蹦三窜的模样,你是官复原职了?姓郝的饶了你了”!
俗话说得好,知子莫如父。但田朝阳却故意沉着脸说:“没官复原职……”
“唉”!没有也没关系,那姓郝的在打压故意欺负咱。你听爹的,猪八戒摔耙子---不伺候了!再说了,现在的官场不论大小,就没个好人。我都害怕跟你学坏了,跟他们一起同流合污,干一些丧尽天良,生孩子没屁眼儿的事!
田一亩坐在躺椅上,出言安慰儿子。话虽如此,但田朝阳还是在自家老爹的脸上捕捉到一丝失落的表情。
田朝阳当即就有些纳闷,田家世代行医,自己上的更是医科大。实在不明白为什么非要让自己当公务员,莫菲是老头受了什么刺激……
“爹呀!我是没官复原职,但是我直接晋升副乡长啦!”
田朝阳得意的说道,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的爹,那意思好像在说:来夸赞你儿子两句!
田一亩先是一愣,然后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儿子。“呵呵”,竟是冷笑一声道:你怎么不直接当主席呢?还副乡长?你糊弄谁呢?你这是瞧不起你爹我呀!啊!以为我不懂干部晋升的规矩,在乡镇这一级最基层的单位里,没个四十以上,能升副乡长?
“你咋还不信自己儿子了呢”?田朝阳不满的说了一句,转身拎起自己买的一些熟食奔东屋厨房了。
“朝阳啊!放着我来”。红梅姨见状急忙说道,又转头瞪了田一亩一眼道:“你啊?什么脾气……”
“我是怕他不知天高地厚,当上个小破乡长来我这得瑟来了。你是没看见进院那两步道走得,跟特么孙猴子似的一蹦三窜,尾巴都翘上天了。”
父子关系或者说是情感很奇妙,一荀之前,爹是儿子的天,是偶像!基本上是从15岁开始直到而立年,儿子就慢慢发现这天并不太高,父子关系最为紧张。而战火最为密集的便是十八岁至二十三岁这五年,倒反天罡者,比比皆是!
四十岁后儿子便发现天还是那么高,他包容了你的一切,对或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