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黛拉看到了局长,于是那笼了一层雾的双眸中终于透出点轻快的光来。
她向着局长的方向飞奔而去,而那将局长紧紧裹挟在怀中的冒牌货正用一种奇怪的笑容看着局长。
那么的虚假、那么的违和、那么的不怀好意。
阿黛拉心头一紧,觉得对方绝对没打什么好主意,该快些将局长救回来。
也是,这家伙是外神,外神能有几个是好东西的?祂们所谓的善意,于人类而言不是蜜糖,而是剧毒。
那是能让人的灵魂和肉体通通背叛自己的恶意。
局长!
阿黛拉还想靠近,却被拦在了一层透明的护罩外。不论她如何动用自己的力量都无法突破。
那一直凝望着昏睡的局长的冒牌货终于缓缓抬起头来,祂的目光并没有完全落在阿黛拉的身上,只是轻轻一扫,好似她是一只无关紧要的虫子。
哦不,这家伙的能力里有虫群,恐怕在祂看来,阿黛拉连虫子都不如,只是一个轻易能够杀死的人类而已。
纵使有那么点吸引自己好奇的地方,现在也已经弄清楚是来源于这个局长的枷锁。既然枷锁的所有者,这个有意思的容器已经在自己的手里了,那么何必在意不重要的小东西的挣扎呢?
祂抬头,目光停留在头顶的位置。
那里被头发裹缠得近乎密不透风,看起来像是庞大的蓝黑的穹顶。
祂就那样仰着头看着,看着,忽而,嘴角扯出一个浅薄的笑容。僵硬,却充满兴味,矛盾得很。
阿黛拉虽然一直在努力尝试突破那层透明的障壁,注意力却始终留了几分在那个冒牌货的身上。
她不敢有丝毫疏忽,生怕一个不注意对方就对局长做出什么事来。
毕竟,那是外神,不是人类,不可琢磨,难以猜测。
所以,当看到对方神情变化时,阿黛拉下意识就去看局长。在确认局长尚且安全后才继续攻击着障壁,同时观察着那穹顶。
虽然是发丝构成的,可那并不是独属于她的发丝。
那些愁绪不是她的,只是被她外放的能力影响到后才疯狂生长出来的。
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愁思越多,头发越长。
而这可以说是遮天蔽日的长发又不知是多少人的愁苦和烦恼。
阿黛拉感受着那些发丝里的情绪,任由极端的情绪冲刷,想要调动它们。
若是以往想要操控那么多他人的烦恼丝对阿黛拉来说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但,这里是另一个空间。
先不说局长的枷锁给予了多么强大的支持,再一个这里是一个外神的空间,其规则和阿黛拉、局长身上的规则本就是有冲突的。
而这种冲突会诞生的东西,叫狂厄。
高浓度的狂厄,完全不输于破碎防线的程度。在这种环境下哪怕是被打上枷锁的禁闭者都很有可能失控暴走,可还是那句话——
枷锁,遇强则强。
被局长费尽心思留下来的强力枷锁保护着,阿黛拉体内的力量也一度冲破了她所能达到的极限。衣物下的身体在看不见的地方长出了密密麻麻的纹路。
若是艾恩在这里,看到了,肯定会认得出来。
因为,她也有过,那是死役化的特征。
枷锁是维持禁闭者理智的保险,以前辛迪加黑帮“军团”的军团长卓娅就曾强迫局长给她打上枷锁,以此获得在高污染狂厄环境中行走也不会暴走的能力。
可枷锁终究只是一道保险,它能保住的是禁闭者的理智在大多数情况下维持稳定。若是禁闭者自身陷入了一种极其强烈的情绪中,所在环境的狂厄浓度又大大突破了阈值,枷锁,也没法做到让人完好如初。
在阿黛拉疯狂提升自己能力的时刻,枷锁就只存在两个作用了:临时的爆发药和维持身体不崩解的最后一道防线。
也只是不崩解而已。
穹顶之上,蓝黑色的发丝扭结在一起,形成了异常坚固的防线。
突然,那些就像是钢筋水泥一般凝固的发丝开始颤动。颤动很快传递到了整个发网,密不透风的防御逐渐崩解,暗沉的顶部忽然破开一个口子,光从中倾泻而下,落在了两张一样的脸上。
站着的那个“人”嘴角的笑容逐渐扯开,无神的双眼中竟也迸出诡异的光来,咯咯咯的声响被祂压抑在喉咙里,听起来就像是鬼片一样惊悚。
祂死死地盯着那泄露的天光,抬起手,伸向光的方向。
天穹上被开了个“门”。
——————————————
——————————————
不好意思,今天才看到前些天有亲爱的读者给我打赏了,感谢亲们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