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我又站到他的跟前的和他比划着身高,“你家里人能愿意?”
“扯淡吧?你?”
“不过,对你最近的表现来看,给我只增加了一丢丢好感!”
我用手指点了点他的胸膛,挺硬!没有一丝柔软感!
“你就说,愿不愿意吧?”他追问了一句。
“你是认真的吗?我现在才十九?是不是、有些早了点?
我小哥,二十八了,还没成婚,怎么滴也得等他成婚以后,才能轮到我吧?”
“切!十九岁不早了,我大嫂就是十九岁嫁到我们家来的。我阿娘也是十九岁嫁给我爸爸的。所以不早了!
我二十一了,家里正张罗着给我说亲呢,我不想愿意,我就想和你在一起!”胡顺子两眼看向我。
“我家穷!你爸爸是工人,我们门不当、户不对,到时会被你家看不起的!”我想到了根本因素。
“你事真多!你就说愿不愿意吧?”
他一把把我扯到他胸前,然后又扯着我的胳膊把我抵在生匹的垛墙上,长臂把我禁锢起来,低下他那长颈,看向我的眼睛:“从建窑场起,我们就在一起干活了,从一开始我不懂得讨女孩子欢喜,对你不好,慢慢的我开始对你好了,从你和车间主任打架那天起,我感觉你太可怜了,我有些心疼你,就对你更好了,家里有什么好的吃食,在我吃的时候我就想到了你,我就觉得你在家吃不上,有时我自己都舍不得吃,就带来给你吃。
你不可以忘了我对你的好!我也只想对你好,更想一直好下去!”说着他的头更低了一些。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又想答应,又想回绝,我脑子一团浆糊。
“嗯!嗯嗯!!”拉板车的工友来,用力的发出嗓音,他以为我们在亲吻!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昂!你俩日久生情了呢?大白天不可以这样搂搂抱抱的啊?万一…万一…小顺子擦枪走火了怎么办?这晴天白日的,长久以来你会成为焉鸡哒!哈哈哈!
小顺,其实我也不懂,我这只单身狗也是道听途说的哈!”大兵哈哈大笑后,脸上泛着不自然的红!
我没有显现出一丝慌乱,推开胡顺子,走回自己的架垛前,弯腰抱起了生匹,一拖四,因为我手小,一只手拿不下两块生匹,全是用小臂托,小臂套的护袖上,沾满了生匹外层涂抹的油腻。
一块竹笆板上基来都是二十四块生砖匹,有时二十六块。
胡顺手大,如小扇子一般,一手两块,两只手拿起来跟玩似的。
只是他个子太高,老是弯腰,腰会疼。自熟悉以后,闲暇之余他就会让我给他捶捶。
第二日窑场就传开了,肯定是大兵这个大嘴巴子宣扬出去的。
先前传的是我与胡顺淡恋爱了。
再后来是我被胡顺子按在生匹垛子上亲嘴儿呢!
其实窑场就是单身男女的恋爱池,已经有好几对结婚了,也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为何我和胡顺的事情就被议论的纷纷扬扬的?
我表示理解不透!
其实是别人不看好我们这对。
原因一是我太矮了,和胡顺身高相差太大。
二是胡顺妈妈已经给他说好人了,女方的爸爸也是工人出身。
不像我,没有妈,爸还是大卖豆腐的。
家穷的哥姐都到了换亲地步!
都说胡顺的妈强势,肯定会看不中我及我身后的家庭。
一听这样的传本,我就很生气!他们家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个煤矿工人吗,他爸爸一个人是工人,其他人不也是在家修地球的吗?有什么可以高高在上的资本?
小顺的大哥已经结过婚,他的大姐出去打工了。
他的二姐想去接小顺爸爸的班没有出去,一个大小姐脾气的存在。一个小顺的爸爸还没到退休的年纪,二是小顺的二姐娇滴滴的,去了矿上看了一圈没有适合她干的,就在家呆着。
所以别人才不会看我,小顺的妈妈和二姐嘴巴都是特别厉害的存在,经常和小顺的大嫂吵架。
小顺的大嫂,一米七的身高都吵不过小顺的妈妈,何况顾小然这样的小矮子,嫁去胡顺子家,到时候会成为标准的受气包!
附近的七里八里远的村子里多多少少都有来砖场干活的,我姐姐听说了,就不让我愿意,怕我将来真的会受气!
我阿爷则是长吁短叹,每见我欲言又止。
我嫂子私下里骂我不要脸!贱货!
有一次,正好窑场的机器又毁了,途径一家的厢房后头,只听大嫂的声音从那后开的窗户里飘出,“二婶子,你上次不是要给小然说婆家的吗?咋又不说了呢?”
“让我咋给她说,她都和人家睡了,谁个还没成婚就愿意当绿王八?
再说我表弟家日子过的也好,家里有几十亩地,去年刚买的小四轮拖拉机,忙天收割庄稼不费劲,闲天也能出去拉货儿。
那会子,我给说的时候,小然还没有传言。
这会子,小然被传的沸沸扬扬的,谁知道人家可愿意呢!”
“愿不愿意,你再去问问,你说媒,要了彩礼,你表弟家不会亏待你,我也不会!我最起码会给你二百块钱答谢礼,到时你表弟家也会给你答谢礼,一年还会给你下三节礼,我们两家住的这样近,就是你表弟没有给你准备,到时我也会割些猪肉给你!”
“就是!还是宋兰你会来事儿!我那表侄可是看上了你家小然了呢?就是我那表弟媳妇儿嫌弃你家小然从小是扫把星的传闻,怕她命硬克人!
我就说,她娘哪是她克的?也不知道到底得的什么病,只是结扎一下子出头了。
咱庄子里这么多结扎的,个个不都是好好的?我不也结扎了吗?你不也结扎了吗?咱娘俩不都是好好的!
只不过那会子巧了!对吧?
反正呢,你婆婆的死,小然也有间接的原因!要不是生她,也不会结扎。
可若身上真有病,也是早晚一天病出头的事!唉!”那女人长叹了一声。
她是我本家的二婶,她的男人和我阿爷是一个祖父母的,他们家弟兄三个,她男人排行老二。
不像我阿爷就弟兄一人,我有两个姑姑,比我阿爷大,婆家嫁的远,都在外省,基本上都不来往。我祖父是他们弟兄们的老二,一共弟兄三个,还有远一点的房下,一个老祖宗的。
“咱不说那事儿,我听说你表弟那庄出彩礼也高,一家看一家,过红礼都达到八千了!见面了也是六百到一千一?”停顿了一会儿,我嫂子的声音又响起。
“嗯!谁说不是呢!我明个就去问问,俺俩可是说好了的啊,你得至少给我二百钱的?”
“放心吧!二婶子!咱娘俩个处事情,我啥时候骗过你?呵呵!我走了”
我听到大嫂快要出来,赶紧的紧走几步,连人带车躲藏到一处柴草垛子后面。
平常都是走村子的大道,今个儿穿一回巷子,恰巧听了一耳朵的算计。
我知道二婶的表弟家住的庄子叫万湖,与我大舅家有五六里路远。
那一片庄子有十八湖之称,庄稀地广,地势平坦肥沃,人均分得田地多,收入高,但累的也狠!
大嫂的搂钱的小火苗又开始冉冉升起。
胃口还挺大的,一家伙来搂个大票!
我且慢慢地等吧,看你到底怎么个搂法。
翌日,庄子里又有传言,说我的婆家说到万湖庄去了,婆家弟兄仨,这个孩子是老大,老大占优势啊,父母都年轻,能干,彩礼可以多要点,分了家日子也会好过些…
说的比唱的还好听,还没开始,万搂爪已经张开!
我大姐这个换亲,把我家换失利了,可肥了宋家!
我大姐一个持家好能手把对方家过的是人财两旺,换回家来的这个玩意儿,即不是娇养长大的,每天还一副林黛玉似的娇样儿,除了接送孩子上学,烧个饭儿,洗洗她一家的衣服,就是东家窜西家访。
阿爷也不管她,反正各做各吃。
大哥在瓦集镇上的修理铺,随着农用拖拉机和拉货车辆的增多,生意也越来越好,又招了一名工人,每天都忙到很晚才回来。
他对大嫂很是宠惯,每天累的再狠,只要有空就会帮儿女洗脸洗脚,甚至还给大嫂洗脚!
我也真是服了!
对我和阿爷从不嘘寒问暖的家伙却是宠妻无度!
唉!还是大嫂御夫有术啊!
两个版本的传言在窑场同时热议不消。
胡顺子听说我要说婆家的传言,很是气愤,“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不想跟我?”
我也不理会他。
“你说话呀?”他虎着一张脸,把一块小土疙瘩砸在我的脚边。
“别人传言你愿意相信就相信,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你让我说啥?说啥?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