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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骁沉凝静气,倏地道袍如大鹏张展,脚踩北斗之形,玉鼎派镇派剑法《灵真守中剑》,洒然挥出,剑影纵横满场。

“气冲牛斗”、“斗柄回旋”、“普扫群魔”、“天恩德布”、“消秽除凶”,一系列的绝妙招数,围着金希白,挥袭而出。

剑影万千,仿佛剑仙下凡,气劲狂溢,极似银河奔腾,刺得围观者观之变色,闭气无声,抚手称赞,如痴如醉,叹为观止。

初时,金希白强挡硬攻,可过了三十招,渐落下风。

《鬼影七幻手》,“鬼探手”、“鬼问路”、“鬼切齿”三式频出,可惜尽数被功力高深的凌骁斩退,鬼魅地身形受挫,颓然后退。

又在凌骁抢攻之下,被刺得险象环生,脸色难看,接连狼狈躲闪,周边衣衫,已被削斩了数片。

金希白已被伤了三处,气劲割肉,暗自生疼。

抬头瞧见两丈外的凌骁,也不追击,长剑横举,漫不经心地将剑刃上的衣片,轻轻吹落。

瞧了金希白一眼,又环顾满场,毫不遮掩满脸的不屑,冷笑道:“就这,还妄图跟十派盟并驾齐驱,真是大语炎炎、坐井观天。”

一番戏谑之语,嘲笑的何止是金希白,台下许多跟鬼手门同样心思的门派,也觉脸上火辣辣的,羞愤难当。

卫天猛和罗建豪对视而笑,后者眼中满是得意,淡淡地说道:“凌掌门,什么都好,就是眼中容不得沙子,见些土鸡、瓦狗不识时务胡乱蹦跶,总忍不住要挥剑打狗。”

“哈哈,劝了几回了,还是这个个性,没法.....”

台下许多门派听了这话,更觉愤怒,怒目而视,貌若吃人。

金希白脸上泛起恨意,双手齐张,气劲狂催,蓦地原本暗灰色的手掌,化为血红色,空气中犹可见气劲翻涌,诡异非常。

“啊!”

金希白五官抽搐,双目赤红,腾身疾冲,血红的右掌爆劈凌骁。

凌骁不以为意,随手挥剑格挡,却觉一股前所未有的大力,激荡而来。

骤然之下,竟挡不住,右腿踉跄地朝后撤去。

而,金希白血红的左掌,则从下而上,飞速撩来,直拍凌骁心口。

凌骁见他手掌血红诡异,心知有异,不敢对掌,右手手腕一抖,利剑直刺对方左手手背。

金希白也不后撤,左手背爆甩击打在剑尖上,“铛”一声,气劲交鸣,声震满场。

凌骁闷哼一声,脸上露出一抹痛楚,右手臂一抖嗦,似是挡不住这股气劲,不由自主地朝后闪身而去。

金希白见状,喜出望外地脱口叫道:“好家伙,你右手臂果然受伤了.....”

说话间,早已扑身而上,借助鬼魅地身法,《鬼影七幻手》如影随形地追击凌骁的右手臂。

凌骁脸色有些难看,无奈举剑格挡,动作却明显有些迟缓,连连后退。

挡了二十多招,忙弹身而起,暴退三丈,欲要重振攻势。

金希白那肯给他机会,早已疾速扑来,血红的右手,虚抓而来,要折断凌骁的脖子。

凌骁面色一变,也不肯再退,剑花狂抖,如毒龙一般,正面直刺金希白胸口。

金希白却用手掌,直接握住了凌骁的利剑,抗衡对方。

凌骁催动内力,将那剑尖刺向金希白胸膛,金希白则要折断对方利剑。

两人互不相让,已经到了比拼内力和韧性的时刻。

台下的罗建豪看得微露紧张之色,而卫天猛却面无表情。

僵持不下之际,却见凌骁暴喝一声,“唰”的一声,便见那利剑射出淡黄色的剑芒来。

金希白大惊失色,还没有反应,那淡黄的剑芒,倏地变长了两尺距离(约0.66米),一剑刺中了他的咽喉。

“啊”,金希白的咽喉飙出血来,惨叫地捂着喉咙后退。

凌骁冷冷一笑,早已飞身上前,迅疾无比地刺穿了他的心口。

金希白满脸惊恐,惨叫道:“你,你好狠.....”

凌骁冷笑道:“纵使右手受伤,杀你,也不在话下。”

接着,手腕一抖,剑锋一闪,将金希白的头颅削飞出去。

更是一脚,将他头颅踢向了擂台下,那片的江湖人物纷纷惊叫着躲闪。

又有人骂道:“好你个凌骁,你竟然出手杀人!”

凌骁哈哈一笑,冷着脸道:“若是那金希白杀了我,又该当如何?”

“既然上了擂台,便要不惧生死的觉悟......”

话罢,跳下擂台,卫天猛和罗建豪满脸笑容地迎了过来,贺喜不已,肆意狂笑,旁若无人。

人群中一个声音,传了出来:“十派盟,果然是嚣张跋扈,杀了人,还这般得意.....”

声音不大,却传遍满场,显是内力深厚。

十派盟之外的江湖人物,十之七八面有不平之色,凌骁三人听出说话挑拨之人功力深厚,俱是脸色微变。

却有人在人群外,大喊道:“四大世家的花家花翔,对决魔教鲁敦,要出胜负了!”

众人闻言,再不停留,纷纷朝着相应的擂台涌去。

避让到一旁的沈一欢,瞧着擂台上金希白的尸体,被几个哭泣的弟子抬走。

西门华捋着花白的胡子,摇头说道:“大部分人,都以为凌骁最强的绝学,是《灵真守中剑》。”

沈一欢讶道:“难道不是?”

西门华笑道:“《灵真守中剑》不过是剑招,其修炼的《玉鼎真炁》内力,才是胜负根基。”

“《玉鼎真炁》内力足够深厚,那用剑、用掌杀人,还有什么区别吗?”

西门华又说道:“凌骁潜心修炼十数载,难道只练这一套剑法?!”

沈一欢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随着人群,挤到四号擂台场边,却听到“呀”的一声。

擂台上,花翔正不由自主倒退摔去,一片煞白与惊愕,垂落的右手已有血液滴落。

他那被对手利剑绞落的三色翡翠刀,“啪”的一声,从半空掉落,插入了擂台上。

显然,花翔不仅是落了下风,而且受了伤。

对面站着一个壮如小山的大汉,正是魔魔四剑之一的鲁敦。

他持剑而立,一双眼眸极为冷酷,看得花翔心中发毛。

鲁敦冷冷说道:“江湖岁月,云谲波诡,不进则退。”

“属于武林四大世家的时代早已过去,何必胡乱掺和,白白丢了性命,坏了祖宗名声。”

“去吧,否则莫怪我不再留情。”

花翔想要上前拼命,却眼闪惧色,终于脸红一阵青一阵,跺跺脚,捡起那三色翡翠刀,飞落擂台,闪出了鳌占堂。

有围观者说道:“花翔的武功,已极是高超,初赛击败所有对手,用了都不超过五十招。”

“是啊,这鲁敦的一手《狂沙翻浪剑》,太过狂暴,难以抵挡。”

有人叹息道:“鲁敦这等剑法,在魔教四剑中,仅派派第二....”

“魔教四剑虽然地位不低,但上面还是魔教教主、遮天三使,还有神秘莫测无人见过真面目的五魔.......”

“哎,怪不得魔教教主北宫择天,五年前可以席卷多半个江湖,无人可敌。”

这话一出,许多年轻人纷纷打听起魔教的事迹。

许多好为人师者,口沫飞溅,回忆起这一段武林事迹来。

将当年北宫择天夺了魔教教主之位,东征西讨、抢占地盘;以及十派盟为图求存应运而生;还有东南江湖少林、武当、丐帮三派掌门约战北宫择天;最后北宫择天不知何故五年前退守霸州的江湖故事,详详细细说了出来。

称赞归称赞,鲁敦跳下擂台后,大多数江湖中人却是警惕目光看着他。敢上前搭话的,只有四大世家之一令家的令白,满脸喜色地恭贺起来。

没多久,第二轮五场比试的结果,便被传了出来。

第六场,玉鼎派凌骁对决鬼手门金希白,凌骁胜。

第七场,散修伍瑛对决烈风门姚一鸣,姚一鸣胜。

第八场,散修谢道永对散修刘愚,谢道永胜。

第九场,花家花翔对决魔教鲁敦,鲁敦胜。

第十场,青衫会刘嵩对决散修薛秋成,刘嵩胜。

心情不错的令白带着鲁敦,挤了过来。后者向沈一欢,客气地问好。

沈一欢见对方打量自己,嘴角挂笑。

分明是第一次见面,但他那一双乌亮的眼珠,看着自己,似是意味深长。

这,令沈一欢暗生疑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