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陛下,这说来也是挺让人感慨的。
方家是出了名的才子人才辈出的书香门第,历代方家总是不缺大量读书人。
而且要说才能那也是不缺,并非那些纸上谈兵之辈。
加之他们家很能生,巅峰时期光凭他们一家,就在朝中有八人同时当值。
但是......这一家子一些毛病。”
“毛病?”
“陛下,接下来之事并非微臣所言,乃是柳先生对方家的点评。”
张文先铺垫了一下,这才继续道,
“前朝末年正值乱世,各方势力角逐,前朝朝堂之中也是在相互押注。
然方家却对前朝十分忠贞,从未考虑过东西不能同时放在一个篮子里的道理。
于是大燕朝开国之后,方家就遭到了冷落。
好在大燕开国皇帝考虑到方家也算是人丁兴旺且在朝堂根深蒂固颇有人脉威望,便继续任用,委任了一个四品官员。
方家也是颇有能力,在大燕开国皇帝驾崩前,一路凭借能力官位做到了二品大员的地步。
然而大燕开国皇帝晚年,因不满其长子酷爱儒学,便是暂缓了太子任命之事。
而这也引出了朝堂上动荡,大臣纷纷起了一些不该有的心思,各方纷纷押注其看好的殿下。
方家当时的家主最是看好能力最出众的三殿下。
结果大燕开国皇帝虚晃一枪,次年就重新确定嫡长子为太子。
原来此番不过是大燕开国皇帝为太子铺路,铲除异己,引人入套让一些人跳出来罢了。
于是方家就遭了难,好在方家底蕴深厚,且并无多少兵权,倒也没怎么大受影响。
但当代方家家主却是从朝堂请辞归乡。
此后方家沉寂了二十年,方家也是整齐,人才也是真的多。
仅仅二十年,其方家子弟又有五人同时入朝为官,科举高中。
十年的打熬,其中有二人更是做到了三品大员的位置。
可好景不长,刚好当时朝廷遇到了冗员,军队庞大,国库空虚等情况,同时朝堂也是进入了新旧党政的关键节点。
所谓新旧党争,乃是当时的燕神宗皇帝任用王默实行了大燕朝第一次变法。
这王默想要通过变法增加国家财政收入,巩固加强大燕的军队。
方家吸取了此前的教训,觉得此前多次押注失败,多半还是意志不够坚定,不会审时度势。
这次他们决定一门心思押注到了当时的燕神宗身上,毕竟当时大燕还算国家安稳,必然要紧靠陛下。
然而这一次变法,触动的利益太大,新党还是没有压住旧党。
党争失败,旧党的司马氏执政,开始大肆铲除异己,方家再度遭难。
而且这次比之之前更加严重,因为方家意志更加坚定,完全成了新党冲锋陷阵的排头兵。
如他这般的新党,大部分都被贬去了地方。
如此这次是过了百年,方家才凭借能生,且人才济济,这才重新再朝中回复元气崭露头角。
直至到了燕文帝时期,此时大渊坐大,已经多次南犯边境。
当时已经发生了第一次围城,京城被围,局势岌岌可危。
好在勤王大军赶赴及时,及时击退了大渊军队。
经历此前的诸多选择错误,方家也是学聪明了。
决定当个两不沾,结果当时朝堂局势异常紧张。
一边是求和派,一边是死战派。
朝堂之争如此凶险,方家在朝中又是身处要职,岂能置之事外?
于是被人做了文章,被迫与求和派站队。
而后景康六年发生了,大燕最为着名的景康之耻。
两帝被俘,无数王公贵族,公子嫔妃,教坊司女子数万人,无数奇珍异宝,舆图藏书,悉数被大渊押送至北方。
至此北燕结束,南燕开始。
方家因为还算机灵,逃脱的及时并未被俘虏。
可人活下来了,但免不了被清算,当时的不少求和派都遭到了清算。
虽不至于全部清算,但方家当时身为朝廷要员,不思进取,无所作为还是被治罪。
直接从上三品大员再度被贬为地方官。
至此方家算是一蹶不振,待那几位任职的方家族人离任后,方家便很少有人参加科举。
但方家还是人才济济,虽志不在朝中为官。
但每隔一段时间家中总会有功名的读书人,以此一边靠着功名,一边靠着经商,方家算是在地方立足。”
随着张文这番讲述,赵铭已经是听得异彩连连。
人才啊!
赵铭不禁感慨,难怪能培养出方子祁这等麒麟子,感情方家就没一个正常人。
能生是能生,但生出来的政治嗅觉还真是差的一批。
估计全员都患有选择困难症,如果让他们方家去做选择题,肯定一选一个错。
能够在朝堂厮混这么多年,每次碰到选择题,硬是一次都没选中。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倒了大霉了。
偏偏方家硬是有这个能力继续崛起。
难怪古代都喜欢多生,人多力量大,这么多人就算再不济那也能培养出几个人才来。
“也就是说现在方家读书人很多?”赵铭询问道。
“正是如此!陛下这方家上上下下就算是婢女,下人几乎也会一些读写。
至于那些旁系,嫡系子弟,也大多都各有才学。
如能进入朝中效命,定能成我大乾助力!”张文建议道。
赵铭微微颔首,金手指诚不我欺,虽然是个中二,但人家背后这一大家子本身就是天大的财富。
虽然玩政治,这方家就是文盲,但在大乾暂时还不搞这些花里胡哨的。
得想办法将这方家全都忽悠进入我大乾的战车上呐。
赵铭细细思忖,感觉还是得委屈一下自己。
不就是三请三求吗?他赵铭可以拉得下这面子,索性就私底下和这个方子祁演一下礼贤下士的戏码。
“咦,陛下,难不成那少年就是......”忽的张文这才想到了什么忙问道。
“嗯,不错这少年就是那西南方家嫡系子弟。”赵铭点点头。
心里也不禁犯嘀咕,心说这一个马家,一个方家,西南道这么多人才吗?
“大舅,你说这西南道到底是个什么地方?马家和方家此前那也是权贵之家,怎都沦落到了这里?
难不成这里以前还是罪官贬谪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