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相夷稍稍平复了自己的心绪,接着说:“师娘和师傅因为理念不同闹得凶,他们打赌要看谁教出来的徒弟更优秀,我跟着师傅,师娘便带着师兄离开了这里。”
“后来我和师兄每月便要比试一次,可师兄每次比武都输给我,想必他心里更加恨我了吧。”
方多病看李相夷陷入自苦,连忙安慰他:“师傅,这并非你的错,单孤刀自己看不开,无法自渡,是他自己看不透罢了。”
“可我又何尝没错呢?我年轻时心高气傲,只凭一腔热血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成立四顾门后,结识了许许多多的朋友,觉得自己就是四顾门的支柱,忽略了师兄的感受。”
“可就算这样,应该也不足以让他用自己的性命算计你,算计四顾门啊?是不是还有什么隐情?”
李相夷想了想当时的情况,他和单孤刀因为朝廷之事起了争执,单孤刀一气之下离开了四顾门,后来他就收到了他葬身扬沙谷的消息。
再后来他悲痛欲绝,誓要与金鸳盟不死不休,才导致四顾门和金鸳盟两败俱伤,他和笛飞声坠入东海,可这件事最终得利的是谁呢?
“我们去你师祖婆婆,看看她那儿有没有什么线索。”
“她和师兄当时就住在南边的松林里,走吧。对了,方多病你答应我,不可以跟我师娘透露我身中碧茶之毒的消息,否则你日后便不要叫我师傅了。”
“师傅,为何啊?万一师祖婆婆有办法解你的毒呢?”
“碧茶之毒已深入骨髓,无药可医,何必让师娘跟着担心呢!我现在的状态还不错,只要你不说,师娘看不出来我中毒了。”
“我,我知道了。”
两人又走了一段路,又看见了一个云居阁。
两人走到云居阁门前,牌匾后突然射出支支锋利无比的箭矢,伴随着芩婆的声音:“何人擅闯我云居阁!”
李相夷见状高声道:“师娘,是我,相夷。”
箭停,门开,芩婆匆匆从门内出来,“相夷,何在?”
李相夷走到师娘面前,“师娘,相夷回来了。”
芩婆看着她眼前的李相夷,是他的声音,可他怎么变成这样了,虽然还可看出些李相夷的影子,可样貌却大大不同,这孩子这些年到底是经历了些什么啊!
芩婆一脸心疼,“孩子,快随师娘进来,你既还活着,怎么这么些年都不回来看看师娘啊!”
“师娘,相夷回来过,看到了师傅的灵位,是相夷对不起师傅,我没有脸面来见师娘。”
“这次徒儿收了个徒弟,想带他回来看看师娘。”
“你个傻孩子,你是你师傅最喜欢最得意的弟子,他又怎么会怪你呢?你回来就好了,可惜了你师兄单孤刀,他要是能一起回来,你师傅泉下有知该有多高兴啊!他那人虽然嘴巴不饶人,可一直都拿你们俩当亲儿子的!”
“师兄他……”
“哎,不说他了,师娘知道他死了你很悲痛,我们不说了啊。”
“师娘,我想去看看师兄以前的住处。”没有确定单孤刀真的没死之前,他不想让师娘知道,如果这一切都是单孤刀的阴谋,师娘知道后该有多自责难过啊。
“好,师娘带你们去。”
芩婆引着两人到了单孤刀的房间,“这就是他的房间,你们慢慢看,师娘去给你们准备些吃食。”
“师娘,你别忙了!”
“你们回来师娘高兴,等着啊!”
芩婆走后李相夷和方多病在单孤刀的房间四处搜索,仔细地翻找每一个角落,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藏着东西的地方。
方多病用剑柄敲敲打打,敲打床铺的时候剑尾碰到了床上的枕头,发出一生金石相撞的声音。
“嗯?”
“师傅,你快来!”
两人把枕头里的盒子拿出,看完里面的东西两人才知道原来单孤刀竟是南胤皇族的后人?早在云隐山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所以他一直在寻找南胤后人,想要复兴南胤?所以当年他想联合朝廷对付的不仅仅是金鸳盟,四顾门恐怕也是他的目标。
只是不知是因为李相夷坚决不肯和朝廷有所牵扯,还是有其他原因导致他假死脱身,又勾结金鸳盟角丽谯给李相夷下毒,导致四顾门损失惨重。
“所以单孤刀是萱妃和芳玑王的后人?是南胤皇族血脉?”
“你们说什么!”
两人沉浸在信件中,一时没有注意到芩婆已经回来了。
“师娘,不是…..”
芩婆一把抢过两人手上的信件一一看完,觉得有些可笑,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单孤刀竟藏得这么深吗?
“师娘,你别生气。”
“所以单孤刀是不是没死?”
“我们也只是猜测,还未曾证实。”他还报着些最后的希望,希望不是他们所想的那样。
“呵,你不要再骗我了,你师兄什么性格我难道不知道吗?他既争强好胜又容不得人,如果早以为他自己是南胤皇族后人吗,恐怕每每被你打败,他心里会更加不甘吧。你们既然找到这里,那就说明定然是发现了什么。”
“师娘,你说什么?什么叫师兄以为……”
“呵,单孤刀竟以为自己是南胤皇族后人吗?也不知道寻到他的南胤后人是以什么来确定他的身份的!真是不知所谓,单孤刀不过只是我和你师傅捡来的乞儿,哪里是什么南胤皇族!”
“真是可笑至极!”
“师娘你是说师兄他不是南胤皇族血脉?有没有可能是他辗转流落成了乞儿,后来才被您和师傅捡到?”
“相夷,既然你已经查到了这些,日后无法避免要和南胤人接触,师娘也不瞒你了,单孤刀不是南胤皇族,你和你哥哥才是!”
“什么!”
李相夷和方多病两人面面相觑,脸上都露出一副惊愕至极的神情,仿佛听到了这世上最匪夷所思之事!
空气似乎也在这一刻凝固了,只有那震惊的表情还停留在他们脸上,过了好一会儿,两人才回过神来,但眼神中依旧充满了难以置信。